独孤夜不怒自威地注视着穆琉枫,轻声说道:“穆琉枫,你可真是大胆,竟敢在本座面前残害同僚。无影宫的宫规怕是你早已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我说过了,路冠鸣是我的女人,谁若伤她,便是与我为敌。”穆琉枫望向独孤夜的眼神丝毫没有了之前的恭敬,反而是与之较劲的强硬,“方才你无故羞辱她,是否应该向她道歉?”
“你说什么!?”独孤夜有些吃惊,紧接着万分怒火涌上心头,目露寒光地说道:“穆琉枫,你是不是疯了?竟敢对本座如此出言不逊!”
“是你羞辱路姑娘在先!”穆琉枫也不甘示弱地说道。
“那又如何?”独孤夜狂傲地说道,“本座只是在陈述事实罢了!穆琉枫,无影宫不养情种,你已经废了,难成大器。本座若不是看在你武艺高强,还尚有利用价值的份儿上,早就把你杀了,怎会留你到现在?”
言罢,他便单手运功,一掌击在路冠鸣的胸膛上。
路冠鸣受了他突如其来的一掌,口中顿时飙出一股鲜血,踉跄倒地。
“鸣鸣……”穆琉枫连忙将她扶起,为她运气疗伤。
独孤夜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们,冷冷地说道:“穆琉枫,这便是对你今日不敬的惩罚。她是本座带来的,她的命自然也掌握在本座的手中。”
他知道像穆琉枫这样甘愿为了情爱自断一指,并承受噬心丹之痛的狠人是不惧任何刑罚的,哪怕是杀了他,他也绝不会轻易低头。
路冠鸣是他唯一的软肋。
与其责罚他,倒不如将这一掌击在路冠鸣的身上,这样才能彻底威慑到他,令他真正感觉到疼。
穆琉枫望着怀中身受重伤的路冠鸣,心痛不已,悔恨交加。
可独孤夜的武功太高,不是他一人能对付的,况且他还要留在无影宫中完成任务。
眼下只能先咽了这口气,别无他法。
独孤夜的声音再次响起:“若是敢有下次,可就不是受伤这么简单了。记住,本座能把她赏给你,也能将她从你身边夺回。只要本座想让她死,她就断不能活!穆琉枫,你可知错?”
他将愤恨压在心底,单膝跪地行礼道:“属下知错,还请……宫主大人恕罪,莫伤及……无辜之人!”
……
此时,尤百胜在受了轻伤的情况下已将乌祁碎尸万段。
他的天龙刀法乃是武林一绝,再配上祖传的天龙宝刀,战胜乌祁还是绰绰有余的。
见乌祁死了,独孤夜冷笑一声,不慌不忙地走到鬼厉阁众人面前,这些死人个个面目铁青,神态狰狞,看上去大同小异。
独孤夜随手拎起一个人,目光骤然冷冽,瞬间用暗夜摄魂掌将他操控,阴狠地笑道:“以后,你便是新的乌祁。”
被操控之人全身散发出幽黑的煞气,瞳孔变得赤红,犹如提线木偶一般冲独孤夜单膝跪地道:“乌祁参见宫主大人,日后任凭宫主大人差遣!”
“很好。”独孤夜旋即将目光落在穆琉枫身上,幽冷地命令道,“穆琉枫,接下来该是你戴罪立功的时候了,不要让本座失望。”
“属下知命。”穆琉枫说罢便跃下山崖,飞枝踏叶地朝六大门派逼近。
路冠鸣有些不安地向他们望去。
独孤夜似乎是察觉到了她情绪的转变,走到她身旁冷嘲道:“怎么样啊路大小姐,眼看着自己心爱之人与亲朋同盟刀剑相向,这种滋味儿应当不好受吧?”
路冠鸣瞪了他一眼,并未吱声。
“说起来你还真得感谢本座,若不是本座将你带回无影宫,你怎能有机会与穆琉枫相知相恋?”独孤夜自顾自地说,“本座记得你之前说过要将绝尘山庄拱手相让,今日你的倒霉哥哥就要命丧于此,他一死你便有机会接任庄主之位,这算不算本座又助了你一臂之力?”
路冠鸣依然不理会他。
“本座可以助你坐上庄主之位,不过你莫要忘了承诺之言。”
“绝尘山庄对你来说根本不足挂齿,你想要的不过是绝尘宝剑罢了。这些年来你狼子野心,始终都忘不掉神兵双降的传说。”路冠鸣终于开口道。
独孤夜发出一阵难以窥探的轻笑,便不再多言。
山崖之下,穆琉枫一人对战六派掌门的合力而攻,竟然丝毫不显劣势。
他永远都忘不了父母就是死在了这些不问是非缘由,道貌岸然的门派手中,更忘不了自己死里逃生所遭遇到的苦难以及几乎被屠戮殆尽的族人。
这等血海深仇已经深深烙印在他的心底,除了绝尘山庄,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当初他被虚空神教所救,教主慕容虚无告诉他,他的父亲聂永安生前并未与虚空神教勾结,只是虚空神教看上了他武林盟主的身份,为了控制中原武林想拉拢他,可他始终坚守本心,无论慕容虚无怎样威逼利诱,他都不为所动。
一切都是尤百胜想取而代之的阴谋,是他煽动众门派栽赃陷害聂永安。
得知真相的穆琉枫恨意更浓,发誓定要不惜代价为父母和聂家庄枉死之人报仇。
虽然知道慕容虚无并非善类,但他此时已是骑虎难下,只有效忠于虚空神教方能保命,更何况他们有着共同的敌人,他也能借虚空神教之力报仇雪恨。
为了防止穆琉枫生出二心,慕容虚无囚禁了他的弟弟聂鸿影,以此胁迫他为自己出生入死。
在江湖中,无影宫无疑是虚空神教最大的威胁。慕容虚无为了对付无影宫,便暗杀了小有名气,武功高强,可是性格怪异,喜欢独来独往的铁面侠客穆琉枫,然后让聂星瑜假扮穆琉枫混入无影宫中当细作。
无影宫一向与名门正派不合,是公认的魔教,有了暗暮阁阁主的身份,穆琉枫也更方便为自己报仇。
……
战斗还在激烈进行中。
有了仇恨的加持,穆琉枫的武力剧增,犹如一头不知倦怠的猛兽,攻势汹汹。
尽管他此时已身受重伤,可依然斗志昂扬。
六大门派掌门的情况也不容乐观,每个人身上都血迹斑斑,伤痕遍布。
山崖上的独孤夜不禁笑道:“看来穆琉枫的武功最近突飞猛进了不少,本座还真是小瞧他了,竟然能与六大掌门合力打成平手。”
冷樾道:“穆阁主乃是宫主大人的得力下属,由此战况看来今日六大门派必败无疑。”
独孤夜摇首叹息道:“可惜啊,穆琉枫这家伙是个情种,否则本座真的会考虑好好培养他,重用他。”
冷樾有些费解地说道:“俗话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穆阁主二十多岁的年纪正是血气方刚,那路姑娘又生得美艳动人,他们对彼此心生爱慕也是人之常情啊,有何不可?”
独孤夜淡漠地说道:“你懂什么?男人一旦动情,便会心有旁骛,难成大事。本座生平最讨厌为了女人寻死觅活,自毁前程之人,身为男人就不该婆婆妈妈,受制于儿女情长!”
虽然冷樾感觉独孤夜所言有些偏激极端,但他身为下属不便与他争论,就点头附和道:“宫主大人所言有理。”
“冷樾,别以为本座不知道你的心思。”独孤夜瞟了他一眼,冷言道,“女人都是虚伪慕强的,她们从未有过真心,只有你足够强大有能力保护她,让她对你生出崇拜之情,她才可能长久地待在你身边。否则,你对她付出再多也是徒劳,她迟早会背叛你,离开你。”
“是……属下多谢宫主教诲。”
独孤夜提醒道:“你应该清楚,那个楚离跟随穆琉枫多年,一直不离不弃,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她心悦于穆琉枫,对你没有任何感情,你最好不要犯糊涂。”
“属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