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绝尘山庄。
练武场上,路冠鸣和依雪浑身上下被扒得精光,一齐绑在木桩上。
场上聚满了人。
有男人兴奋地盯着她们光洁如玉的胴体,内心蠢蠢欲动。
也有女人在小声鄙夷着魏衍的恶行。
大部分人都在暗中谴责,感觉他简直是疯了。
可谁也不敢在明面上说什么。
毕竟,一开始不赞成这场比武大会的人都被魏衍毫不犹豫地杀了。
三堂堂主皆服从于他,那些反对他的小喽啰根本激不起什么浪花。
杀鸡儆猴反而使大家对他愈加惧怕。
路冠鸣和依雪此时被黑布条蒙住双眼,视线一片昏暗。
依雪痛哭流涕着,抽泣道:“小姐,不如……我们咬舌自尽吧……受了这等耻辱,日后还怎么做人?反正……待会儿还是会死……与其被人糟蹋,受凌迟之刑,倒不如……”
路冠鸣不哭不闹,也丝毫不畏惧,而是冷静地说:“不到最后一刻,我们不能放弃。这等耻辱是龌龊之人带给我们的,并非你我愿意,我们是受害者,心中坦坦荡荡,日后为何不能做人?不必被世俗枷锁所困。”
依雪仍是痛哭不止:“可……可经历了这等腌臜事儿,即使还活着……何青龄……他……他也会嫌弃我的,我们再也不能在一起了……”
路冠鸣突然想起了在六大门派与无影宫大战时,山崖之上穆琉枫跟她说过的话。
……
“在我眼里,你就是最好的女人。”
……
“清不清白只是一个定义,每个人的判断都不一样。你不用在意世俗的眼光,我觉得你清白便足够了。更何况,我根本不在意你的过去,要怪也是怪我没有保护好你。”
……
小哑巴,你说我是最好的女人。
你又何尝不是这天底下最好的男人?
只可惜,我弄丢了你……
你现在应当是恨极了我吧……
路冠鸣的眼角有些湿润,她平复了一下心绪,努力使自己保持冷静。
她虽然看不到依雪,但能清晰地感应到她的气息,故作镇定地扭过头安慰道:
“依雪,如果何青龄真心爱你,是不会在意这些的,反而会心疼。为了他,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别哭了,不到最后一刻,我们不能放弃,最坏的结果也就是一死,有我陪着你死,你怕什么?”
“小姐……”
这时,身前响起了魏衍冷嘲热讽的声音:
“阿鸣,怎么样?你应该感谢聂星瑜,要不是他,我还不至于这般对你,毕竟,你曾经可是我最爱的女人呐。”
路冠鸣虽然看不见他,但能想象出他那副恶心的嘴脸。
嗤之以鼻地向身前之人怒吼道:
“魏衍,你这个言而无信的东西!说好了只要我乖乖嫁给你,你就解了依雪身上的噬骨血手印,可是你居然把我们绑来,举办这么低俗残暴的比武大会。”
“噬骨血手印?阿鸣,那是什么?我怎么一点儿也听不懂呢?”
魏衍的声调透出戏谑。
路冠鸣恍然大悟,连忙问向依雪:“依雪,你中了噬骨血手印吗?”
依雪疑惑道:“小姐,那是什么?”
路冠鸣的心顿时沉入了谷底,悔恨不已。
是她关心则乱,中了魏衍的圈套。
她懊恼自己太蠢,轻信了魏衍的话。
不仅白白伤害了小哑巴,还错失了他的营救和杀死魏衍的好机会。
“小姐,我一直都被关在柴房,今天早上就突然被人带来了这里,是他在骗你,我根本没中什么手印。”
“小姐,他是不是拿我威胁你了?”
路冠鸣咬紧牙,恨得全身都在颤抖。
魏衍继续冷嘲道:“阿鸣,现在就算你趴在地上求着嫁给我,我也不稀罕了!不过你放心,等你死了,我会把你送给聂星瑜,施舍他一个亲手埋葬心爱之人的机会。”
“怎么样啊阿鸣,我对你们还算仁慈吧?”
路冠鸣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羞辱道:“魏衍,你别太高看自己了!你现在连个正常的男人都算不上,居然还妄想我会求着嫁给你!呵,嫁给你这种废物,上赶着守活寡吗?!”
“啪”的一声。
路冠鸣被猝不及防地掴了一掌。
唇角渗出微微血痕。
尽管脸颊火辣疼,一侧耳朵也有些轰鸣,可她却露出不屈的嗤笑,讥讽道:“怎么?戳到你的痛处了吗?”
身前之人冷冽一笑,发狠般地说道:“阿鸣,昨夜你我的对话还记得吗?你说,聂星瑜今日会不会来?他若是不来,我给他准备的这份大礼就太可惜了。”
路冠鸣道:“他是不会来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
昨夜。
厢房内。
路冠鸣四肢禁锢着厚重的铁链,被捆绑在木榻旁。
她坐在地上,正要昏昏欲睡,一个鬼魅般的身影突然闯入。
“魏衍?把我绑起来还不够吗?又来做什么?”
路冠鸣冷眼瞪着他。
魏衍向她走来,居高临下地瞅着她,唇角勾起一抹冷嘲,说道:“明日我为你准备了一场特别的比武大会,在现场布下了数道机关,并派人告诉聂星瑜,他若不只身前来救你,你必死无疑。”
他缓缓蹲下来,语气中透出嘲弄:“你说,他会不会来呢?”
路冠鸣目光如炬,狠狠地瞪着他:
“魏衍,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随即,她冷笑一声:“恐怕不能让你如愿了!我已与他决裂,他是不会来的!”
“那可未必。”
魏衍站起身朝门外走去,“阿鸣,明日,就让你我拭目以待。”
他离开后,路冠鸣陷入了沉思。
穆琉枫才被自己刺了一剑,身受重伤,而魏衍又是早有准备,若是他只身前来,必死无疑。
她已经伤他如此之深,怎能再让他为自己涉险?
哪怕她被魏衍折磨致死,她也不想连累他。
可是,该怎么做才能阻止他呢?
这时,冬梅碰巧来给路冠鸣送糕点。
她耷拉着脑袋,眼眶中闪烁着盈盈热泪:“小姐,方才大家都在议论,说明日庄主要在练武场上虐杀你……我就给你带了点儿好吃的,奴婢无能……只能为你做这些了……”
路冠鸣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连忙冲冬梅说道:“冬梅,我再拜托你一件事,你快找来纸笔,帮我送一封信,还是之前的那套别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