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冠鸣侧目望向敞开的殿门,说道:
“阿夜,你清醒一点,这可是在正殿……我们能不能……”
独孤夜狭长的眸子微阖,眼神迷离,绵密的吻仍是流连在她如凝脂般的洁白颈窝处。
他并不言语,伸袖一挥,无形的真气便将殿门“啪”的一声关上。
“思思放心,没有我的传召,谁也不敢擅自闯入。”
独孤夜说着,便旋身将她压在宝座上。
紧接着,连绵的吻又滚烫落下。
他一边深情地撬开她的唇齿,一边伸出手指勾开她的腰带。
“思思,给我好吗……”
路冠鸣压抑住本能上的排斥,曲意逢迎地说道:
“阿夜,只要你开心就好……”
看得到了她许可,独孤夜的动作愈加大胆……
宝座一侧,男女的衣物轻盈落地,层层交叠。
身前的男人气息越来越浓重,微喘的嗓音袅袅灌入她双耳:
“思思,说爱我……”
路冠鸣抬起手臂攀附上他的脖颈,柔声迎合道:“我爱你……”
有她这句话,他的热情更盛。
点点梅花一路延伸到胸口。
春意正浓之时,他却突然停下来,盯着她心口处的刺青问道:
“思思,这个字是……”
路冠鸣心尖一颤,这才惊觉之前只是把自己大腿上的圣女封印隐去了,忘记将刺青遮掩。
她神色微顿,连忙解释道:“这是我去林家村之后刻下的,当时我干爹干娘给我取名叫林思瑜,后来我才知道思瑜是他们已故长女的名字……”
独孤夜伸手抚摸她心口的字,指腹在上面轻轻摩挲,又问道:
“那你为何要刻下这个字?林思瑜并非是你的真名。”
路冠鸣说道:“我当时只想忘却一切前尘往事,彻底摒弃季瑶的名字和身份,那时候的我一心只想安安稳稳地做林思瑜,并时刻提醒自己我就是林家村的人,所以便刻下了这样刺青……”
她有些心虚地望着独孤夜,很是忐忑不安。
正在暗自思索着若是他不信,该怎么继续圆谎的时候。
心口却蓦地一麻。
没想到独孤夜居然怜惜地吻上了那个字。
旋即,目光中满是柔情地望着她:
“思思,你以前受苦了……以后我会好好对你,不再让你回忆起那些痛苦的经历……”
话音落,他指尖划过她的盈盈细腰,轻柔向下。
如春风般的暖意没入她心尖的一汪湖水,荡漾出一圈圈涟漪。
“阿夜……”
路冠鸣下颌收紧,出于本能的排斥还是令她感到浑身僵冷。
身前的男人双眸染上一层潮湿的雾气,苍白的脸颊微微泛红,嘴里吐出荤话,似要开始认真。
一股难以抑制的耻辱感涌上心间。
她不爱他,甚至是恨他。
可是却要在他身下曲意逢迎。
做着她极不情愿的事。
不仅是感到耻辱,还觉得对不起她最爱的男人。
心一阵阵抽着疼,蜷缩的指节狠狠抓着身下的毛毯,拧出一道道深深的沟壑。
虽然她心里明白这是迫不得已,即使未来复活了穆琉枫,他知道事情的原委之后也断然不会嫌她怪她,反而还会心疼,但她依然难以接受跟穆琉枫以外男人做这种亲密无间的举动。
想着想着,委屈的热泪涌上眼眶,并一滴滴从眼尾溢出。
她咬着牙,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可身前敏感到极致的男人还是觉察出了她的异样。
时间仿佛定格在了快要蹭到的前一刻。
望着她发红的眼眶和顺着太阳穴流淌的泪痕,独孤夜眸中的情欲瞬时褪去。
一丝阴翳再度爬上他微挑的眼梢。
升腾的热浪如退潮般消散。
坚不可摧的执着也缩得绵软。
“怎么?不想让我碰你?还是——”
他语气很淡,却透着骇人的冷气,
“想起了别的男人?”
路冠鸣慌忙止住眼泪,硬是挤出一个微笑,解释道:
“没有……阿夜,我……我是高兴……”
独孤夜冷笑,言语中透出讥讽:
“哦?高兴到流泪吗?”
说着,抬起骨节修长的手,指腹用力摁在她眼尾,将堪堪落下的泪珠碾碎。
此刻,他脑海中满是之前她在睡梦里急切无措的模样。
她怅然喊着那个人的画面如今回想起来是多么刺目。
那副患失,紧张到额角冒汗的神情令他记忆犹新。
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若非真心在乎和牵挂,怎会做那样的梦?
极致的妒意在他胸口升腾,如熊熊燃烧的烈焰。
幽幽的眸中似乎也摇曳着妒火。
路冠鸣看他阴沉到极致的面孔,犯怵地说道:
“阿夜,我真的是高兴,这是喜极而泣,你别……”
“说!你是不是又想起了那个哑巴?!”
她话音还未落,就被独孤夜凌厉的语调淹没。
“不是,他就是个负心汉,我和他早已是过去式了……”
“是吗?”
独孤夜勾起唇,可脸上的阴翳并未消散,嘴角的弧度很是诡异,幽声问道,
“那你告诉我,他是谁?家住哪里?”
路冠鸣抬起眉道:“你想做什么?”
“既然你说他是负心汉,那我就帮你报仇。”
他语调很冷,眼底的杀气汹涌澎湃,
“伤害过你的人,我自然是一个也不会放过。”
路冠鸣连忙安抚道:“阿夜,你别冲动,我跟他真的没什么,方才我哭是想起了之前在破庙里被人侮辱的事……我那是自卑,才会……”
她这么一说,独孤夜眸中的杀气更浓:
“那你还记得侮辱你的人是什么样貌吗?!”
路冠鸣摇头道:“不……不记得了,都过去这么久了,谁还会记得?”
“侮辱你的是什么人你就一点线索也没有吗?!”
“没有……就是路过山林突然遇见的……”
“哪个山林?凌云峰?”
路冠鸣顺势编造道:“对,就是凌云峰,当时我和婢女下山游玩,路经偏僻之地,一伙儿人突然冒出来拦截了我们……应当是……那附近的土匪……”
独孤夜咬紧后槽牙,语气中透着凌厉的怒意,道:
“好,明日我就替你报仇!”
“阿夜,你先别冲动……”
她话还没说完,又被他打断:“思思,告诉我,那个哑巴在哪个村?叫什么名字?!”
路冠鸣劝道:“我们早就结束了,你别一直纠着不放了好吗?我跟他真没什么的……”
“说!!!”
独孤夜眼底的暴戾犹如一把利剑,简直要将她刺穿。
望着他那双布满阴翳又戾气升腾的眸子,路冠鸣不由地浑身一凛。
她不知该如何回应,便只能沉默不语。
独孤夜看她不说话,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放轻语调道:
“不说没关系,我自有办法寻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