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一把利刃就刺入了他的腹腔。
他神色一顿,睁大眼睛看着她,表情有些错愕。
着实没料到她竟又会……
他已经被她伤得体无完肤,难道还不够吗?!
看来,她是真的想让他死!
他垂眸看着刺入腹腔的利刃又往下划了几寸,剧烈的疼痛促使他眉头紧拧。
彻骨的寒意席卷全身,想猛掐她的脖子,想狠戾地弄晕她,想让她在自己的凌辱下生不如死!
将她摧毁,让她在极致中烂掉,坏死!和她一起灭亡,沉沦到暗无天日,永无光明的深渊!
在沾满腥臭血水的地狱牢笼里恶狠狠地啃咬着她,将她一点点拆吃入腹,让她的气息渗入到五脏六腑。
彻彻底底地占有她,对她的爱意就像被剔去血肉的尸骸,永远都不会磨灭!
可最终,他却只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腹部被拉开一道裂口……
什么也没做,甚至垂在身侧的手都没有抬一下。
路冠鸣双目猩红地瞪着他:“独孤夜,就算把你开膛破肚,我也一定要找到那颗珠子!”
他唇角涌上一片殷红,下颌血水淋漓,却发出一阵癫狂的冷笑。
整个人看上去涣散,错乱。
悲愤地凝望着她。
终于,在利刃又准备深入之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狠绝地制止住了她。
随即心一横,竟蓦然将她的手腕折断。
路冠鸣吃痛,瞬时松开了利刃,握住断裂的手腕发出一声惨叫。
他强忍着腹部的剧痛,咬紧后槽牙,将利刃拔出。
咣当一声甩在地上,似在发泄着什么情绪。
听到路冠鸣痛苦的呻吟,他冷鸷的眼底刚闪过一丝怜惜,随即又被更多的阴霾覆盖。
他此刻已然遍体鳞伤,满身鲜血,方才的利刃划开腹部,刺穿了内脏,差点儿没命。
剧烈的疼痛令他额角冒汗,全身瘫软,险些站不稳。
他不由地在心中自嘲,都被她伤成这样了,居然还在疼惜她,懊恼自己对她下手太重。
“路冠鸣……我给过你机会……可你却……咳咳……”
说话间,他唇角又喷涌出一股鲜血,大手紧捂着腹部的伤口,指缝中不断有浓稠的血溢出来,顺着他的手流淌到衣襟上,蜿蜒的血迹已经蔓延至下身的衣摆。
他停顿了片刻,接着说道:
“既然你不想跟我好好的,那我也没必要再如此卑微!我放下尊严讨好你,就换来这些?!”
随即,他神色冷冽如冰,眼底猩红:
“路冠鸣,接下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被你逼的!”
……
深夜。
无影宫,浣衣坊。
路冠鸣面色憔悴地坐在木凳子上,面前是浣衣的木盆,正满头大汗地搓洗着里头的衣裳。
由于她一只手腕骨折了,一动就疼,只能单手去洗,姿势十分别扭,磨蹭了半天才洗了一件披肩。
旁边未洗的脏衣物堆积如山,其中不乏婢女守卫的衣物。
一旁站着的守卫看她有些懈怠了,连忙挥动手里的鞭子狠狠地抽打在她身上,没好气地说道:
“快点儿洗!明天早上要是还洗不完,就不许吃饭!”
路冠鸣背上瞬时多了一道通红的鞭痕,抬眼瞪着他,忍无可忍地怒吼道:
“这么多衣物,我手还受着伤,就我一个人洗,怎么可能洗完?!”
独孤夜为了整她,居然遣散了浣衣坊所有的婢女,让她一个人干二十多人的活儿,还把所有婢女和守卫的脏衣裳也扔了过来。
已经埋头洗了整整三个时辰,可还有这么多。
她现在又累又饿,双手也被水泡得白胀,指腹上满是褶皱,骨折的手腕愈加严重。
守卫冷冰冰地说道:“这是宫主的吩咐,我只是奉命行事!宫主说了,你要是敢偷懒的话,就用鞭子让你长长记性!”
路冠鸣嚯地站起身,一脚将木盆踢翻,飞身上前,三招两式就夺过了守卫的鞭子。
然后把他打趴在地,脚踩着他的脸,手里的鞭子狠狠地抽打着他,嗤道:
“我若是不洗,你又能怎样?!”
她武功再不济,也是数次夺得簪花大会头筹的人,就算一只手腕骨折了,对付一个虾兵蟹将绰绰有余。
怎能被小小的守卫拿捏?
守卫正在她脚下苦苦挣扎之际,走过来十几个面色铁青,神情呆滞,如同行尸走肉的人。
路冠鸣看出他们是鬼厉阁的。
可是这么晚了,鬼厉阁的人来做什么?
她心头泛起不解,可接着,便看到了极其炸裂的一幕。
李桑兰居然被乌祁牵着爬了进来。
独孤夜紧随其后,脸上还挂着一抹邪魅的笑。
路冠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此时李桑兰浑身赤裸,眼睑微阖,瞳孔涣散无光,雪白的脸颊泛着潮红,额角渗出薄汗,表情中竟透着难以抑制的情欲。
她脖子上套着铁链,膝盖和手掌撑在地上前行,就像一条发了情的母狗。
“阿兰!!!”
路冠鸣丢掉手里的长鞭,连忙冲上前去。
她想救下李桑兰,可却被独孤夜挥臂拦住。
“路冠鸣,这个惊喜如何?”
他垂眸望着她,眼底幽暗无光,脸上带着恶劣的笑。
她怒视着眼前人,眼底涌上泪珠,恨声道:
“独孤夜,你把阿兰抓来做什么?!”
他眼神中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温润与讨好,取而代之的则是戏谑与玩味,森然笑道:
“做什么?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你混蛋!!!”
她怒目圆睁,情绪失控般地抬起手掌,可耳光还没来得及甩到他脸上,就被他狠戾地攥住手腕,一下也动弹不得。
他目露锋芒,阴鸷地逼视着她,嗤笑道:
“路冠鸣,又想打我?!是嫌你的小姐妹下场还不够惨吗?!”
“你以为之前你能伤到我凭的是什么?!”
路冠鸣注视着他,冷肃地说道:
“这是我们两个的事,与他人无关!你快放了阿兰!”
独孤夜松开紧攥着她的手,眼底晦暗不明,悠然道:
“她现在的命可掌握在你手上,方才我给她下了媚药,这群鬼厉阁的畜生已经很久没尝过荤腥了,正好各取所需。”
随即,笑得恶劣:
“这群畜生是不知疲倦的活死人,中了我的暗夜摄魂掌,只要我不让他们停下,他们就会不断折磨你的小姐妹。不想她死的话你就只能尽快把这些衣物洗完,洗完的那一刻我便会放过她。”
“否则,以活死人的变态程度,我可不敢保证你的小姐妹能安然无恙,毕竟他们之前折磨致死的婢女可不在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