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岩伦身上的伪装衣破旧不堪,腿部也是一拐一瘸,不知在荒蛮丛林中跋涉了多久才成功避开军队的严密追捕,终归孟冒。
见到鲍春来,赵岩伦双眸瞬间湿润,他紧握鲍春来的双肩,泣不成声地说:“总...
军团的电视讯号即使在佤邦北部也能接收到,鲍春来通过电视机锁定了军团的频道,并目睹了他们宣布自己父亲阵亡的新闻,尽管内心深处尚存一丝侥幸。
然而,此刻眼见父亲身边的心腹赵岩伦这般步履蹒跚地归来,鲍春来明白,他最担忧的事情终究成为现实。
“赵叔,您先坐下,慢慢说。”鲍春来搀扶着赵岩伦,试图让其在石凳上坐稳。
赵岩伦调整了情绪与言辞,向鲍春来讲述道:“南部战线遭受惨重挫败,417师师长孙丹率部叛变,导致前线全面溃败,岩荣副司令虽竭尽全力,也只能带领部下撤离。
“总司令因前线崩溃之事而愤怒至极,几近昏厥,我携同警卫员扶持总司令艰难撤退。
“无奈四面环山皆有敌军搜捕队伍,我们唯有向龙国边境方向突围,然而-
鲍春来皱眉思索,插言问道:“龙国边境的入境要求很严格吧?”
赵岩伦点头应答,接着叙述:“龙国已在边境加强了巡逻力度,发现我们后立即阻止前行,我们本欲放下武器请求庇护,但他们却不予接受。
“之后,总司令命令我们先行离开,他则孤身留下引开敌军追捕,嘱咐我给你带回...
鲍春来急切追问:“带回什么消息?”
......赵岩伦讲完这一段话后,仿佛疲倦至极,深深地呼出一口浊气。
鲍春来缓缓起身,环顾四周的士兵及那片茫茫林海,悲愤不已:“我们还能逃去哪里?”
“龙国已然抛弃我们,失去军队和领土后,缅国政府也不可能接纳我们...若像坤沙和张苏泉那样在仰光开设影院安度晚年,我宁肯死在这里!”鲍春来的愤怒逐渐升级。
他曾是佤邦特区的年轻统帅,虽未能承继父亲的卓越才能,仅担任一名中校团长,在孟冒这个偏僻村落驻守。即便如此,至少在此地他仍能称霸一方,无人敢于违抗。
但是如今一切都变了,数万之众的佤邦联合军如秋叶般被轻易击败,父亲鲍家祥壮烈牺牲,而他的孟冒阵地也失守。
如今他麾下只剩下数千散乱的士兵,在这原始森林中开展游击战。倘若连这些部队都选择放弃,效仿坤沙和张苏泉向缅国政府投降,比如在仰光经营一家电影院或中餐馆度过余生,他绝无此意。
至于投降军团,军团或许会接纳孙丹那样的叛徒,但绝对不会接受他的投降,毕竟他可是佤邦军总司令鲍家祥的儿子!
此时,赵岩伦忽然低声说了一句:“你就死在这里吧!”
众人闻言皆惊。只见赵岩伦骤然暴起,不知从何处取出一把手枪,对准鲍春来连开数枪!
砰!砰!砰!砰!
周围士兵反应过来时,鲍春来已是满脸难以置信的表情,身中数弹倒在地上。
“司令!”鲍家强冲上前去,扶住鲍春来倒下的身躯,满腔怒火地看向已被士兵们制服的赵岩伦。
“你这是在做什么啊!老赵!”鲍家强震怒高喊,无法理解赵岩伦此举背后的动机。
这位比自己更早追随鲍家祥的老人,从缅国联合军时期便始终伴随鲍家祥左右,为何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就在鲍春来临死前的一刻,鲍家强听到了鲍春来的低语提示,这才警觉起来,仔细审视眼前这个赵岩伦。
他轻轻地将鲍春来的遗体放下,走上前去,拽起赵岩伦的头颅,在其脸颊下方摸索着什么。
他触碰到一颗痣,而后双手颤抖地摸着赵岩伦的脸庞,似乎要揭开隐藏的真相。[项平想在地瞪正撕下来什么。
但他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他想找的东西,整个人如同见了鬼一般,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的赵岩伦。
“这究竟是人是鬼?”鲍家强问这话时,嘴唇都在抽搐。
“你还不打算投降吗?”赵岩伦冷笑一声,似乎在嘲讽鲍家强先前的行为,然后说:“鲍春来已死,鲍家公子不过十八岁,佤邦联合军已无未来,
“军团!”鲍家强喘着粗气,他最终确认,眼前之人绝对不是跟他共同奋斗了几十年的赵岩伦,而是来自对面军团的人员!
真正的赵岩伦,恐怕早已遭遇不幸!
鲍家强于是拔出手枪,准备射杀眼前这个假冒者。
然而此刻,这名控制赵岩伦的士兵迅速将枪口对准了鲍家强。
“你们!?”鲍家强满脸震惊,这些士兵何时竟被策反了?
“鲍参谋,少帅已逝,我们不愿陪您走向绝路。”一名士兵沉声说。
“你们以为投降军团,军团就会放过你们吗?”鲍家强愤怒地质问。
“呵呵。”这时,“赵岩伦”从地上站了起来,轻松摆脱束缚,目光转向鲍家强,平静地说:“同样是替人卖命,无论是为军团效力,还是为佤邦效力,又有何本质区别?
“何况,抓到你对他们而言,可是大功一件。”
鲍家强仍想拼命带走眼前这个真假难辨的家伙,却被蜂拥而上的士兵捆绑起来,夺去了手中的枪。
“啊——!”鲍家强仰天狂吼,声音响彻云霄。
随着鲍春来陨落、鲍家强被捕,佤邦联合军最后的残存势力宣告瓦解。
接下来,只是时间问题,军团将彻底占领孟冒和孟博两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