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祭坛,维亚的神色变得有些复杂。
这方寸之地,葬送了太多人。
但要说,如果没有这里,他或许根本活不到现在,也不会有机会能遇见巫怀。
“怎么了?”巫怀牵着人,跃上了祭坛。
“在想事情。”
巫怀已经隔绝了其他人的探视,他不想浪费时间去应付这些无关人员,闻言只是挠了挠身边人的手心。
引得少年侧目过来。
“等下回去同我慢慢说吧。”
“好。”
巫怀摸出血团,直接击碎了外面的一层屏障。
不同于维亚祷告时那种消融式的使用,而是直接暴力破坏。
很显然,屏障的破碎很直接地挑起了碎片的负面因子。
血团刚有膨胀变大的趋势,就被巫怀按了下去。
维亚认真看着巫怀的一举一动,包括给自己带来了多年困扰的碎片在巫怀手里有多不堪一击。
巫怀将血团按入脚下放大版的法阵中。
这个法阵不是没有阵心,而是这些人不敢把碎片作为阵心放在这里。
整个祭坛的纹路迅速被一种血红色的光芒填满,散发出紫红色的光,妖异得不似真实。
法阵中心传来一阵吸力。
维亚能感觉到,是没有怎么接触过的空间的波动。
这么多年,这个世界的魔法师对于空间类魔法的研究一直居于表面,敢于深入研究的都早早殒命,什么都没留下。
巫怀当然知道出现的是什么。
他将碎片暴力按进祭坛激发法阵,本身就是挑衅世界本源的行为。
只要这个世界本源不是一潭死水,必然会对他的行为作出强烈反应。
更何况是这个本源已经会把自己的负面以碎片的形式送到各个城邦接受供养。
怎么可能会对巫怀的行为视而不见。
“空间魔法……”少年浅色的眸子被紫光映照着,低喃了一声,握着身边人的手紧了紧。
“怕?”巫怀不清楚里面的弯弯绕绕。
“不怕,你小心。”维亚抬头看向巫怀,眸子里只有担心。
“嗯,没事,那我抱着你?”巫怀朝他伸出另一只手。
法阵的激发需要时间,尤其是这个法阵还是残缺的,就算世界本源想借用也没那么容易。
巫怀倒是能补,但他不把这里砸烂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还会帮忙修补法阵。
“好。”维亚顺势抱住了巫怀,只留了个侧面注意着周围的情况。
巫怀抱着自家香香软软的老婆,美得不行。
法阵周围的紫光很快就变得深邃浓郁了起来,两人都被法阵带了进去。
“怕就不看了,很快就能解决了。”巫怀低声道。
“不怕,我要看。”维亚没抬头,声音倒是坚定。
巫怀不置可否。
几句话的时间,两人就到了一处空间之内。
维亚张望了一下,发现不是熟悉的环境,应该不在地面上了。
眼前仿佛迷雾笼罩,仔细看又感觉没什么东西,区分不了空间。
巫怀又摸了一枚铜钱出来。
维亚仔细看了看,和巫怀给自己的那枚有点相似,但铜钱上不认识的字符是不一样的。
巫怀将铜钱抛出,喉咙间传出一道极轻的。
“破!”
没有冗长的咒语,也没有长时间的蓄能,就这一下,而且看着更像是铜钱本身的力量。
但铜钱的存在又和巫怀本身的气息是一致的。
应该是凝练出来的外带武器。
维亚三两下就明白了关键。
随着声音落下,眼前迷雾般的景象也逐渐散去。
眼前一片荒芜,只有一棵深红色的老树。
说是老树,也不尽然,没有一片叶子,整棵树上下都光秃秃的,只剩下枝干。
而刚刚被巫怀摁进去的血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两人背后冲出,在维亚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和树融为了一体,变成了多出来的一根枝桠。
“这!”维亚睁大了眼。
怪不得圣殿这么多年一直将其称呼为“碎片”,照这么看,还真的是一部分。
“这就是丰饶的本体吗?”
巫怀嗤笑了声。
“难为它还给自己取了这么个唬人的名字,不过是一些负面部分鸠占鹊巢罢了。”
“要怎么做?”维亚一如既往直击重点。
“走开一点。”
结果少年扒拉得更紧了。
巫怀无奈。
“我又不是去送死,放心,我也不是第一次处理这种东西,只是消耗大一些而已,没什么事的。”
“消耗大是多大?”维亚不肯。
“嗯,大概就是只够送你回去圣殿,然后就得休息会儿。”巫怀想了想,说了保守的结果。
还在维亚估计的最坏结果范围内。
“好。”巫怀安抚地揉了揉他的头发,转身抛着铜钱上前。
也不算是唬维亚。
在尽可能少地动用本源力量的情况下,确实消耗挺大的。
“0915,就没什么趁手的武器吗?”巫怀边走边跟0915吐槽。
“宿主,你要是需要铁锹或者铲子我也不是不能去找找。”0915回答。
不如不要。
巫怀想象了一下自己拿铁锹拍人的场景。
嗯,太美了,不敢看。
“宿主,别墨迹了,干活吧。”0915看着巫怀跟拍什么一样拍树干,看不下去。
可怜见的,放到哪里都能算神器的铜钱被巫怀拿什么一样砸着玩。
反正砸下去了绝对杀伤力爆表。
一人一统聊得轻描淡写,但实际上,铜钱每一次随着巫怀的动作落下,都溅起漫天的碎屑。
木状的碎屑离开了本体,很快就化为了粘稠的液体,和完整的碎片的血肉形态又不太一样,只是落在周围,看着就血糊糊的,恶心得紧。
想了想,巫怀还是留了一点点为数不多的根系。
至少根系还没被负面能量侵蚀,只是地表部分过于强大,压制住了正面的那部分。
0915将拿来的新本源递给巫怀。
巫怀放在手心里团了团,加了点灵力进去,这才放到了几乎被挫骨扬灰的根系上。
原本的枯木已经消失。
说是留一点,那就真只有一点。
只留了一条主根系。
剩余的一律清除。
因而,随着新本源的落下,最先出现变化的不是枯木本身,而是周围。
从不远处开始,昏暗的灰开始逐渐消散,露出了原本的淡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