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单应天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
长孙晟反而疑惑起来:“贤侄?怎么了?”
单应天抱拳道:“大人,晚辈自从见你第一面,便感觉与你很有缘分,晚辈也不想瞒你,晚辈与那李渊有杀父之仇。”
“什么?杀父之仇?”
长孙晟大吃一惊。
单应天点了点头:“四年前,家父从长安卖完绸缎,在返回的途中,路过了临潼山,而李渊也正好从此经过,一箭射杀了家父。”
“这?此话当真?”长孙晟心情突然变得复杂起来。
单应天可以说是他的救命恩人,而自己,却打算将女儿嫁给恩公仇人的儿子。
怎么看,都有些说不过去。
短暂的安静过后。
单应天又是一笑:“大人,您无须为晚辈的事情而分心,其实,我也知道,李渊当时是被人追杀,以为家父是响马,所以才误杀了家父,不过,通过晚辈这些年的打探,却也知道了截杀李渊一家人的响马的真实身份。”
长孙晟自然听说过李渊一家遭遇刺杀的事情。
心中也很是好奇:“哦?他们是谁?”
“非是别人,正是宇文化及父子。”
“宇文化及?”长孙晟倒吸了一口气。
这宇文家族,如今在朝堂之上,可是一手遮天。
迫害了不知道多少忠臣良将。
就连他长孙晟,都是因此而被排挤。
所以,长孙家族,才有了与李家联姻的打算。
以求借助李家的势力,站稳朝堂。
单应天接着道:“大人,根据晚辈所知,宇文化及和李家,其实并无实质的冲突吧?既然唐国公已经被赶出了朝堂,他们为什么还要赶尽杀绝?”
“贤侄的意思是,背后有人拱火?”长孙晟愣住了。
“以宇文化及那种老奸巨猾的性格,怕是很难被人拱火,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受命于人。”
长孙晟听罢,顿时就瞪大了眼睛,震惊无比。
谁不知道宇文家族是扶持太子杨广起家的?
能命令宇文化及的,除了他爹宇文述,便只有杨广了。
如今杨广已经是皇帝,若他想要对付李渊,那李家怕就危险了。
退一步来说,即便杨广不对李家下手,凭借宇文化及的性格,也不会轻易放过李渊的。
李家是福是祸,同样难料。
单应天躬身道:“大人,无垢妹妹年纪尚小,如今您的身体,也已经无碍,何不等她再长大些,看看局势发展,再来确定她的婚事?”
长孙晟点了点头。
他之所以急着给长孙无垢订婚,也是因为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怕等不到长孙无垢长大的那一天。
如今旧疾痊愈,身体恢复健康,他自然也就不急了。
在北疆,他也是手握重兵的一方统帅。
挑起东西突厥之间的矛盾,造成东突厥投降大隋,便是来自他的策划。
“多谢贤侄提醒,于情于理,我都不应该让无垢这么早与李世民订婚,不过,贤侄,唐国公李渊乃是国之重臣,公正廉洁,爱民如子,也算是一个好官,既然你也知道他只是误杀了你的父亲,难道就没有化解仇怨的可能了吗?”
单应天摇头一笑:“他李渊杀了我父,却只是给了两百两银子,便企图将我们给打发了,天下间,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长孙晟站起身来:“贤侄,若是你不嫌弃,我愿意当个和事佬,你有什么要求,尽管开口。”
“大人,我与李家的事情,您就别操心了。”
见单应天如此,长孙晟也不好强求,免得因为李渊而伤了两人的关系。
房门打开。
长孙无垢从外面跑了进来。
“爹爹,你好些了吗?”
“为父已经好了。”
“耶,太好了,谢谢你大哥哥。”
长孙无垢看向了单应天。
“叮……来自长孙无垢的感激,气运+1000点。”
单应天听到长孙无垢如此亲切的称呼,心中更是大喜。
抬手在长孙无垢的脑袋上挠了一下:“小丫头,以后别这么客气。”
“嘻嘻……”长孙无垢一笑,退到了长孙晟的身边。
此时,已经到了晌午。
单应天一边命人去给长孙晟抓药,一边命人出去买一些酒菜。
长孙晟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就留了下来。
之后的几天。
单应天便整天陪着长孙晟这对父女谈天说地。
偶尔也会写写诗词。
甚至还将柔云剑术和游龙步,传授给了聪明的长孙无垢,从而获得了长孙无垢的更多好感。
而通过茶馆说书,以及那几首诗词的广为传播,单应天所获得的气运点,也逐日增多。
至于那张庆丰,已经被他爹张长史给关禁闭了。
为了这件事情,张长史还亲自登门道歉。
长孙晟可是手握重兵的大将军,朝堂大员,长史虽然是潞州城的高官,但二人的级别却相差太多。
他根本不敢因为两个家奴的事情,而得罪长孙晟。
在打听到长孙晟一直都住在聚贤楼之后,就更加提心吊胆。
登门道歉也就顺理成章了。
家奴之死,也就不了了之。
一晃,就是五天。
长孙晟的病情,已经彻底痊愈。
这一天一大早,长孙晟和单应天在后院小酌了一杯。
长孙无垢也在一旁陪着。
只听长孙晟微笑道:“贤侄,这些天,我也没有问过你的个人私事,不知你可否婚配?”
单应天回道:“晚辈并没有成婚,但前不久,刚与一女孩,定下了婚约。”
“哦?那不知道是哪家女子,有如此福气?”
“让伯父见笑了,只是普通的农家女孩,与晚辈的年纪相仿。”
长孙晟点了点头,看了一眼长孙无垢,居然生出了些许遗憾。
长孙无垢眨着童真的大眼睛:“那我可以见见未来的嫂子吗?”
“呵呵,她可不在这里,而是在庄上,你要不要去二贤庄玩玩?”
“好呀好呀!”长孙无垢立即拍手称快。
她毕竟还是个孩子。
但长孙晟却轻咳一声:“咳咳……无垢,我们毫无准备,岂能就这样去空手去恩公家中拜访?”
“哦。”长孙无垢露出失望之色。
单应天一笑:“伯父,您这么说可就太见外了。”
长孙晟道:“贤侄,你叔叔并不在家,我现在登门,也不太好,况且,我在潞州也已经停留过多时间了,若是再不前往太原,家兄怕是会有所担心,这样吧,等我从太原返回,再亲自到二贤庄拜访你们叔侄二人,你看如何?”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勉强伯父了,不过,小侄也有一个请求。”
“哦?贤侄请讲!”
长孙晟大喜。
这几天,他也总想着怎么报答单应天。
可单应天一不贪财,二不愿意当官。
有心给帮他说门亲事,可人家也已经订婚了,也让他着实不知道该怎么办。
现在单应天有所求,也正合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