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傅带着人,拦住了豆豆和公子。
公子没料到他们这么快找到自己,挡在豆豆身前,“国师这是何意?”
既已经撕破脸,音傅也懒得唯唯诺诺,仰头看了看天空,缓缓道,“该变天了。”
手下人立刻将二人团团围住,齐齐唰地一声,利刃出鞘,寒光逼人。
公子不想连累无辜,“她是江湖中人,与朝廷无关,放了她,我跟你走就是。”
音傅冷然,“您这都自身难保了,还想着怜香惜玉呢?”
“音傅,你以下犯上,真的不要命了麽?”
“哈哈,怎么您还觉得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君主呢?皇城早已传遍您遇刺身亡的消息,我只需要把您的尸体带回去,一切就都结束了。”音傅的狂妄,让他的面容都开始狰狞。
公子低声询问豆豆,“你能自己跑掉吧?”
豆豆点头,随即又摇摇头,“我也不能丢下你不管吧,我这人向来都是很讲义气的。”
公子的脸苍白而没有血色,闻言,笑了笑,“现在可不是讲义气的时候。”
豆豆站到他身前,“我很厉害的,你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
保护他?公子眼眶泛红,从小到大,除了早逝的母亲,她是第一个说要保护自己的人,向来他身边的女人,都是仰望他,倚仗他,崇拜他,阿谀奉承多了,这般赤城的言语,却让他觉得弥足珍贵。
音傅讥讽一笑,“公子现在沦落到需要个女流之辈保护的地步了麽。”
公子要出言反驳。
豆豆一手拉着他,一手甩出软钢丝击向围堵的人,“废什么话,直接开打不就完了。”
“豆豆…”公子看着围堵的人,个个身强体壮,不免感到担忧。
豆豆侧贴着他的背,喘了口气说,“你应该还可以打吧?一会儿,你我左右出击,打出一条路来。”
公子身体本已穷弩,但看到豆豆信心满满的样子,提起精神,肯定地点了点头,“我还能打。”
音傅也不再废话,颔首示意,手下人立刻朝二人攻去…
骄阳阁内,城骆雪替月骄阳斟满杯中酒,又转身去给同桌的月牙倒上,月牙伸手拦住,“不必。”
“姐姐,这是为何?”城骆雪问。
月牙轻哼,“我说过我没有你这么个妹妹,另外,我也不想饮酒。”
城骆雪讪讪放下酒壶,十分窘迫地坐下。
“她身体不适,不宜饮酒,我喝便好。”月骄阳解释道。
城骆雪颔首,执杯,以茶代酒敬他,月骄阳与她碰杯,眸里都是温柔。
月牙对二人的互动,眼不见为净,只埋头干饭。
莞尔,“骄阳哥哥,吃个鸡腿吧。”城骆雪殷勤夹起一个鸡腿放到月骄阳碗里。
“月姑娘,你也…”城骆雪又夹起另一个鸡腿准备给月牙。
月牙讨厌她这样虚伪做作的人,在城骆雪要把鸡腿放在她碗里的瞬间,用筷子夹住,然后一股脑扔到月骄阳碗里,“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诶…”月骄阳想要叫住她。
月牙却头也未回,直接走了。
见此,城骆雪的泪一滴滴滑落下来,十分委屈可怜,“骄阳哥哥,月姑娘这么不欢迎我,我是不是不该留在这里。”
“不要想太多,我说过,骄阳阁永远都是你的家。”月骄阳柔声道。
城骆雪抬头,泪眼盈盈瞧着他,不知是孕期影响,还是真的变了心性,整个人都特别柔弱平和。
他觉得或许,她真的原谅了自己。
于是鬼使神差地,他问,“骆雪,你还恨我吗?”
城骆雪不答反问,“骄阳哥哥,会给我一个身份的对吧?哪怕你已经有要娶的人。”
她盯着他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
“骆雪我不想欺骗你,我早已承诺娶月牙为妻,她是我孩子的母亲,是我想要一起度过余生的人,过去的事,我无力回天,只能尽力弥补对你的亏欠,我会照顾你一辈子,守着你一辈子,给你的孩子一个名分,但我不能娶你。”
月骄阳自觉混蛋,仰头猛喝下一口酒,“就算让我把命给你,我也是绝无二话的,可是妻子的身份我只能给她,因为此生,我不想也不能再亏欠第二个女人了。至于孩子,我会收他为义子,会尽全力庇佑他一生,给他最大的照顾。”
城骆雪低头不语。
就在月骄阳以为她会咒骂自己,或者泪流不止时,她眼神遥远地看向别处,缓缓道,“我总在想,是不是因为生死两隔,死亡之人的触摸是禁忌,父母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拥抱过我,所以,我的心才会感到那么疼…”
月骄阳口中的酒变得苦涩,他不敢去看她脆弱的眼睛,重重放下杯子,狼狈逃离。
城骆雪坐在那儿,不知是真的伤心,还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掩面大哭了起来。
陈璟听到她哭,忽然觉得自己错误判断了她的来意,或许她是真的无处可去,一个人孤苦伶仃又怀着孕,才无奈来到了这里。也许事实上,可以的话,她比任何人都不愿意留在这儿?至此之后,陈璟在心里暗暗发誓,要好好替阁主照顾城骆雪及她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