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那个叫余淼的小伙呢？找到了没有？”
王晓阳突然想起来，还有个受害者家属失踪了，一直没有找到。
“找到了，那小孩特聪明，虽然当天去了废旧鞋厂，但一直没露面。当天在鞋厂被杀的，是那个杜颖的父亲和他后娶的妻子。”
王爸说。
听闻又死了人，王晓阳皱了眉。
“不过怎么说呢，那夫妻两也是死有余辜。明明手上拿着从杜颖那里抢来的证据，却不想着为自家姑娘伸冤讨回公道，到拿那帮人跟前要挟要钱。钱是要到了，就是有命拿没命花了。那天被哄去废旧鞋厂，直接杀人分尸了。”
“当时，余淼那孩子就在外面的斜坡上趴着。用放大镜和瓶底自制的望远镜看了所有的经过……”
“那些人手上沾了太多人命，大概率都是死刑。”王妈端了洗好的水果进来，接了一句。
“这样的话，那些受害者们也能安心生活了。”
王晓阳拿了一颗苹果，咬一口，说。
王妈抬头看了王晓阳一眼，眼底全是我的儿子怎么这么傻这么天真的表情。
“哪那么容易，”王妈叹息一声，取个苹果递给王爸，自己也拿了一个咬了一口。
“这种事情，看起来那些人终于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但，落在那些女孩身上的流言蜚语，依旧能够吃人。”
“之前，事情发生的隐秘，女孩只要躲开熟悉的环境和人，就能安静的生活，现在事件报出来了，虽说报道中刻意隐去了受害者的名字，但熟人一看就知道是谁……”
王晓阳忍不住蹙眉。
对啊，这个年代，发生这样的事情，除了能迎来大众的同情外，还有太多受害者有罪论的声音。
“这不是让那些受害者社会性死亡嘛？”
“是呀，”王妈点头，“所以，我叫人跟她们私下里联系了，有人如果想要离开青川，想找个地方安静工作生活，都可以来我的厂子。我的服装厂都是一帮小姑娘，不会像那些七大姑八大姨一样碎嘴。”
“妈你太棒了，”王晓阳冲自家母上大人竖个大拇指。
“我为您骄傲。”
王妈闻言，傲娇的挺直腰背。
“对了，还有那个余淼，被你贸然叔带走了，他特别欣赏那孩子，说是要资助那孩子重新去读书，大学就读法律专业，专门为那些弱小发声，伸张正义。”
王晓阳再次竖个大拇指。
惹的斜躺在沙发里，翘着伤腿的王爸有些吃醋。
“嗯，我没受伤的话，根本就没你贸然叔啥事儿。”
“是是是，对对对，我老爸也很厉害。”
听王晓阳敷衍自己，王爸恼羞成怒，抓起身后的抱枕直接丢王晓阳的身上。
“你个臭小子！戏弄你爹呢？”
王晓阳嘿嘿笑。
“对了，我把杜颖带来了京市看病，等康复后，她如果想继续读书的话，我也想送她去读法律。”
“啊？！为啥”
在王晓阳的心里，王妈虽然善良，但并不是随便会对什么人都心软的性子。
“那孩子太可怜了，亲爹死了没几天，跟她相依为命多年的母亲通过警察知道丈夫为了钱，曾经干的那些事儿，直接疯了。”
王晓阳沉默了。
上辈子，他活的浑浑噩噩的，只沉浸在自己的失败中自怨自艾。
根本不知道，有这些事情发生。
以为当年发生在他和陈绯儿身上的事，已经是极致恶劣了……
“杜颖说为了保护她，死掉的那个女孩是谁，找到尸体了没有？”
“找到了。”
王妈说到这里脸色一下难看起来。
“那些女孩的尸体，都被浇筑在天上人间的地下室。一共挖出来十五具尸体，经过法医鉴定，都是十五到二十岁的女孩……”
“这些孩子，都是直接死在他们手上的，还有那些间接死掉的不算。”
“有些尸体的身份到现在都还在调查。那帮人自己也说不清楚，被害死的人是谁。”
“有时候他们玩嗨了，在大街上都敢随便拖个人走。”
“杜颖说的那个姑娘，查出来了，是蜀地过来打工的。被她表姐骗去天上人间卖笑，死的那天，她才到青川半个月。”
“人失踪了那么久，她表姐回去对女孩的父母说，女孩跟有钱人跑了……”
“妈的，这什么亲戚，心比豺狼还黑。”
“是呀，那女孩的尸体被找出来的时候，发现她身上骨头有多处被敲死，一口牙齿全没了……是那些人里面，死的最惨的一个。”
听到这些，王晓阳想搞江山、江峰两兄弟的心，就更坚决了。
起身准备倒杯水喝的时候，王晓阳发现李强一直在注视着他，好像在在观察他的表情。
“怎么？”
“没什么。”说着，李强别开脸。
倒杯水回来，王晓阳对着李强说“你看，这些人三年时间，直接杀死那么多人，间接害死的人更多。在这种事情上，江峰作为一名军人，都能昧着良心，将他弟弟从里面摘出来，可见，这人并不是什么好人。”
李强沉默。
他不是对王晓阳刚说的话有意见，而是对王晓阳准备做事情有意见。
“强哥，能帮我个忙吗？”
“不能。”李强怕自己再次陷入王晓阳留给自己的圈套里，干脆不问帮什么忙，直接起身就走。
“切，你不帮我，有的是人愿意帮我。”
李强还没走出门去，听到王晓阳这样说，还是停下了脚步。
以王晓阳的身份，想要找人调查江峰，能找的人也就是那么几个。
李强想想，没一个敢彻底信任的。
如果在这个过程中，王晓阳出点什么事儿……
“怎么样？要不要帮我？”
王晓阳坏笑着，扭头看着李强。
李强气死了，这都什么人嘛，怎么自己这么命苦，遇到这么个大爷。
“是能向陈队汇报的事情吗？”
虽然知道自己已经躲不过了，但他也想拉个垫背的。
“行啊，你不怕被他训的话。”王晓阳一副光风霁月的样子，摊手。
好像他要做的事情是多么光明磊落的事情一样。
“说吧，要我做什么？”
王爸王妈看两人斗嘴看的津津有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