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大殿外，陆铭目光朝远方望去。
    此时乃是夜晚，整个真灵界都笼罩在夜色当中。
    月明星疏之下，远方的山头隐隐乍现。
    “我应该叫你大黑牛，还是牛平安呢？”
    陆铭缓缓开口。
    “都可以。”
    牛平安语气平静的开口，似乎已经知道自己身份被知晓的事情。
    “那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大黑牛吗？”
    “准确来说，是灵儿、云烟眼中的大黑牛么？”
    陆铭叹一口气，又说道。
    闻言。
    牛平安沉默了，好半晌它才开口：“我没得选。”
    “父皇临终前交代我，带领好神族。”
    “如果换作是你，你会如何选择？”
    说话间。
    它朝陆铭望去。
    在牛平安的注视下，陆铭也沉默了。
    这就好比，让他跟白云烟、小灵儿当中二选一。
    “百里战天已经动手，人族跟神族迟早都有一战。”
    “只不过，他太心急了。”
    陆铭沉默片刻后开口。
    不得不说，百里战天的想法很好，只可惜……他太小看神族了。
    虽然看不透牛平安的修为。
    但陆铭敢肯定，这家伙的修为已经超越鸿蒙神境。
    修士之间的战斗可不像凡人那样。
    一个武功高手，能以一敌百、敌千，但绝对敌不了一万、十万！
    然在修士眼中就可以。
    因为高境界对低境界，来再多的人，也是几巴掌的事情。
    百里战天凝聚诸天万界所有力量对神族动手。
    这个算盘打得很好、很精明。
    要是牛平安只是鸿蒙神境的话，此战百里战天稳赢。
    只要人族有足够的鸿蒙神境，牵制住神族的鸿蒙神境。
    最终的胜利绝对属于人族！
    偏偏……牛平安并非鸿蒙神境，而是凌驾于鸿蒙神境之上！
    修士之间，境界差距本就是天差地别。
    更别提大境界之间了！
    百里战天联合诸天万界所有种族，即便有再多的鸿蒙神境，也不够牛平安一人杀！
    “是啊，我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对人族动手。”
    “可他偏偏要逼我。”
    牛平安长叹一口气，说道。
    “可他一旦失败，你们的计划不就毁了么？”
    陆铭看向它说道。
    神族之所以一直没有覆灭人族，不就是想利用人族来创造出长生道法？
    人族一旦覆灭。
    神族几百个纪元的操纵都将成为竹篮打水。
    “所以，我来找你了。”
    迎着他的目光，牛平安缓缓开口。
    哦？
    陆铭眼中浮现出一抹诧异。
    难不成这家伙知道神机的事情了？
    “真灵界没有卷入这场战争中，必然是百里战天给你面子。”
    “当然，也有可能是百里战天为人族留下的火种。”
    “我在人族生活了九世，看过太多太多的人也经历过太多太多的事。”
    “唯独你……让我看不透。”
    牛平安再度开口。
    “所以呢？”
    陆铭沉吟片刻，追问道。
    如今看来，这家伙并不知道神机在他身上的事情。
    “百里战天太过心急，他必败无疑。”
    “参与进来的人族，也必须死！”
    “唯有这样，神族才会服我，也只有这样，我才能彻底坐稳神祖的位置。”
    “你可以理解为，除真灵界以外的人族，都得死！”
    牛平安再度开口，语气中充满果断跟狠厉。
    “好大的手笔，用那么多个世界的人，来给你自己打造一座白骨王座。”
    陆铭感慨的说道。
    他知道。
    此刻的牛平安再也不是自家闺女口中的大牛牛了。
    而是神族的神祖！
    诸天万界至高无上的的存在！
    “神族服我，我才能有绝对的话语权。”
    “真灵界才能存在。”
    “要说这世间谁能创造出长生道法，我认为当你莫属！”
    “我保真灵界的所有人，当长生道法创造出来后。”
    “你交于神族，从此人族跟神族划清界限、各自为政如何？”
    牛平安再度开口说道。
    面对陆铭一家子，它终究是下不去手。
    或者说。
    它对真灵界下不去手。
    这个世界承载着它太多太多的回忆。
    莫长老、白云烟、小灵儿……
    如今，即便它已经成为神祖脑中也时常浮现在真灵界的生活。
    特别是莫长老坐化。
    小灵儿依偎在它身上，描绘未来的画面。
    “以后呢？神族跟人族只要共同存在，日后依旧还会出现矛盾。”
    “早晚有一天还会再起波澜。”
    陆铭思索片刻后，接话道。
    “那便让你我来做这诸天万界的主人！”
    牛平安眼神一冷，说道。
    “有意思，面对神族你当真下得去刀？”
    陆铭稍微愣了一下后，当即就明白牛平安的意思。
    他们两个独霸人族跟神族。
    不让其他的长生者出现。
    如此，他们两一个约束人族、一个约束神族！
    这样一来，人、神两族便能长存。
    他不得不承认，牛平安的想法很疯狂。
    但，这却是唯一能避免两族大战、导致其中一族彻底消失的破局法。
    “如果不能下刀，日后人、神两族必定有一族会消失在世间。”
    “既然如此，做那刽子手又能如何！？”
    牛平安眼神冰冷的开口。
    “有魄力。”
    陆铭称赞一声。
    “倒是你。”
    “面对其他人族，我相信你绝对下得去手。”
    “可面对至亲之人呢？”
    牛平安目光一转，落在他身上。
    “云烟、灵儿必须长生。”
    “至于其他人，死！”
    陆铭目光一凝，有些无奈的开口。
    他知道牛平安指的至亲之人是什么。
    灵儿长大，必定会有道侣。
    有道侣也会有小孩……
    “希望你能记住今日的话。”
    “若他日，长生道法现世。”
    “而你未曾信守，神族会再次踏足人族疆域。”
    牛平安缓缓开口。
    话还在空中回荡，身影便已经消失在陆铭身旁。
    “长生……”
    陆铭望着远方那隐隐乍现的山脉，轻声呢喃着。
    “长生真的好吗？”
    他长叹一口气。
    时间流逝，转眼又是一个月过去。
    人、神两族之间的战争也落下帷幕。
    跟陆铭所想的一样。
    百里战天败了，败得特别彻底。
    他聚诸天万界所有种族打造的破神之剑。
    在牛平安恐怖的实力下直接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