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他脸上的伤,听说是只要他一出门,就有带着口罩的人堵着打他......
也不知道那天晚上怎么就让他跑出来了...
徐岁岁撤销了对徐国胜的追究。
至于他要咬宗珩恩还是继续想把她也拉下水,自然会有人处理他。
“准备车,我想去拘留所看一下楚熙芸。”
她想看看,见了棺材的楚熙芸,会不会懊恼当初——
沙发上的阿维德抬眼:“现在?”
“飞机还有一个小时就要起飞了哦!”
徐岁岁惊意:“这么快?”
她半个小时前才跟他说想走,飞机行程这就给她安排好了?
阿维德:“景城这几天要降暴雪,今天不走,后面几天国际航班怕是不好飞......”
他就不想让徐岁岁去见楚熙芸。
见徐岁岁脸上为难思虑,他眨了眨眼眸,退了一步:
“离你们高国春节好像只剩下半个多月了,你要是想过完节再走也可以!”
“算了。”徐岁岁淡淡拒绝。
春节的意义在于阖家团圆。
杀她的父亲在派出所,植物人的母亲躺在疗养院,前夫离了,对她最好的奶奶也死了......
这座城市没有人想留住她,也没有人欢迎她。
恩...也许还有那个一两个吧!
徐岁岁深吸一口气,收拾低落的心情:
“我收拾收拾,马上就好。”
阿维德看着她回房的背影:“不着急——”
-
腊月二十一,宜合婚,开业。
忌:动土,祭拜。
宗家几个长辈算好了日子,原本是想定在年后开春,在举办这个族长转让继任仪式——
但宗远道不想夜长梦多,避免反悔亦或是会与其他变故,坚持要提在年前把族长家主一位要过来......
下午三点多,宗启业配合流程,把族长之位交接出去后,便走了。
按照规矩,宗远道得在祠堂祖宗前跪写族规,得跪上一整晚,以表对列祖列宗的忠诚和对家族的责任......
下午五点多,祠堂的族亲正要散去,各回各家时,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嚣张行驶,直停在祠堂大门口。
副驾驶的秦默率先下车——
见到他时,族亲的人就知道他是在给谁开门了。
果然——
宗珩恩从车上下来,三两扎堆的族亲议论声顿起。
他眼里无人,径直走进祠堂,往祖先堂去。
跪着假模假式半天没抄写完一份族规的宗远道见宗珩恩进来,手里的毛笔一松,脏了宣纸。
他倏然起身,面露严厉冷色:“你怎么来了?!”
“你还有脸来!!”
他不是打好招呼,要让他在戒毒所至少待够三个月吗?
宗珩恩冷低嗓音:“取个东西。”
说时,秦默已经用棉布,包裹好旁边架子上那只素雅的花瓶,小心翼翼地放进盒子里......
“顺带恭喜伯父,荣登宗族家主一位。”
宗远道:“用不着你这套虚情假——”
嘭——
宗远道瞪大了眼,眼见宗珩恩一脚将牌位前的供奉台给踹倒!
炉子里的香灰飞扬,燃着的线香散着缕缕灰烟。
门外凑上来的族亲更是惊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已经不是胆大妄为了。
这是疯了啊!
有人凶嚷:“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这个神经病给我拉出去!!”
“这是吸*吸多了吧,脑子都不正常了...”
“他怎么会被放出来啊!”
“反了反了,他这是想造反啊!”
“哎哟,造孽啊,居然养成个这样不孝的后生......”
指责的声音彼伏不断。
宗珩恩没空个个听说过来。
他抓了把纸钱扔进火盆,低眼看着盆里的火苗熊熊。
下一秒,他一脚踢翻燃着的火盆。
火盆滚到牌位台子边,火苗点燃了盖着台子的黑色绒布,火苗蹭的一下接燃——
宗远道几乎来不及思考,快步上前,想要扑灭燃起的火苗。
可宗珩恩拿起燃着火苗的红色蜡烛,点燃着祖先堂里其他的易燃物。
摆明了是要烧了宗家祠堂!
偏偏还没一个人敢上前阻拦。
这疯子连祖宗牌位都敢烧,这会谁上去,岂不是讨打嘛!
宗珩恩拿起台子就近的一个牌位,叫什么宗有为,不认识。
宗珩恩随手一扔,又抓起一个——
他早就看这台子不顺眼了。
“疯了,疯了!!”
宗远道被气得上气不接下气,想要上前去抓拦,却被秦默挡住——
“咳咳咳——”
多方点燃,再加上祠堂多是木质结构,火势燎人,烟雾起来了。
宗远道的妻子拉着他往外走:“让他砸让他烧,你先出来,我已经打电话给宗启业了,让他老子来教训他......”
宗远道哪肯情愿,他怒瞪着宗珩恩,气不打一处来:
“去把家法拿过来!”
“我非打死他不可!!”
下一秒,一块祖宗排位突然冷不丁地朝他扔了过来——
砸在墙壁上,掉落开裂。
吓得宗远道心脏突突狂跳不止。
这要是再准个几厘米,就砸到他的头了!
这混蛋,是真的故意瞄准他扔来的吧?!
宗珩恩当着宗远道及众位族亲的面,把一个祖宗牌位扔在地上,一脚踩断!!
“我倒要看看,没有这些虚伪的牌面,没有这个祠堂,没有集团的支撑,你费心得来的这个家主之位,还有什么意思!!”
宗远道眼里迸出猩红的怒恨。
可面对如此嚣张狂妄到不可一世的宗珩恩,他憋了半天,只得出一句:
“好,好......你真是本事大,要反天了!没人能管住你了是吧!!”
宗珩恩看了眼秦默。
秦默低头得意。
他拿出手机,打了个招呼,说把人带进来......
很快,一个保镖压着一个男人进来。
人群里围着的老张一眼就认了出来,是一同在祠堂打扫的老范。
半个多月前被请进派出所,录了口供放出来后,他就提出了辞职,说是要回老家......
怎么回事?
所有人都在疑惑宗珩恩是什么意思。
只有宗远道的脸色表情很是不自然。
没等宗珩恩问,老范踏进门槛后就跪了下来:
“对不起小四爷,都是大爷指使的,我也没办法......”
之前宗珩恩被人举报吸*,被请进派出所的事让宗远道觉得可以用这事作文章,所以买通了祠堂的佣人老范,给了他特制的线香,让他趁着宗珩恩身体低烧不舒服的那几天,晚上点燃,吸入——
老范把事一说,围观的族亲和佣人都把视线聚焦在了宗远道身上。
宗远道不屑地哼嗤一声:“你自己行坐不端,这会又买通人来反咬说我栽赃诬陷你,你以为大家都是傻子,你这点小伎俩谁看不出来啊!”
他这一说,别人也觉得有道理。
这不过是宗珩恩为了脱罪的手段罢了。
宗珩恩也不解释什么。
“这些人是不是傻子我不知道,相关证据我已经提供给警方了,警察对这件事的处理,就是真相!”
宗远道:“......”
心慌了。
可是他根本就没有直接接触这个佣人,他怎么会知道幕后指使是他?
宗远道下意识看了眼门外站着的自己的秘书,秘书冲他摇了摇头,表示不是他这出的问题......
还没缓过来,有人跑进来报备:
“有好多警车往这边开——”
无事不登三宝殿。
这是要抓谁?
众人视线不由皆看向宗珩恩。
砸得差不多,火也烧大了。
宗珩恩往门口走来,堵在门口的不自觉地往两边退,让出一条道来。
在踏出门槛前,宗珩恩偏头看了眼气得想邦邦给他两拳的宗远道,低音冷沉:
“我送了份礼物祝贺大伯继任家主,祝大伯往后余生,安详,愉快?”
宗远道脸两边的咬肌轻轻抽动。
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根本就是恶臭的诅咒!!
宗珩恩出门,出祠堂前,听着身后乱糟糟的喊:“快、快救火啊!”
他看了眼秦默怀里抱着的盒子,什么也没说,坐上车后,从秦默怀里把盒子接了过来——
车子在前方掉头,与上行的警察缓慢行驶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