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德炉,乃是明朝宣德三年,由朱瞻基亲自设计建造,然后再由工部在全国范围内精心挑选能工巧匠铸造的一批香炉。
值得一提的是,宣德炉是华夏历史上第一次用黄铜为原料铸成的香炉,从此宣德炉成为了香炉的代名词。
人们也习惯性地简称其为宣炉。
传说中,其制作工艺极为考究,是以风磨铜作为主要原料,并且还外加了一些金银等珍贵的贵重金属,历经不低于十二次的反复精炼之后,方才成就了这闻名遐迩的宣德炉。
宣炉,在古董界久负盛名,但令人诧异且遗憾的是,截至目前,在全球范围内,无论是拍卖会这样的专业交易场所,还是鱼龙混杂的古玩黑市,甚至包括各大博物馆的珍藏之中,竟然没有一件可以确凿无疑地被认定为宣炉的标准器。
所谓标准器,就是当鉴定拿不定主意时,比对它就行。
可这样的标准器对于宣炉来说根本没有。
没有!
一件也没有!
所谓的“真宣”,特指宣德三年明宣宗朱瞻基亲自督工首次铸造的那一批次,它们仿佛在历史的长河中隐匿了身形,只留下无尽的传说与后人的探寻。
宣德炉现在的市场非常有趣,真品没有,假的很多,部分古代的假宣炉,比如明代仿造的,收藏价值也很高!
没错,就是说,在品相好,材质好,铸工好,年代久远的基础上,假的宣炉也值钱。
某些宣炉仿品的艺术价值确实极高,尤其是明早期的一些宣炉,已经康乾时仿造的少部分宣炉,它们在工艺制作、造型设计以及文化韵味的体现上都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准。
所以,当某些品相出众的“宣炉”一旦登上拍卖会,往往会引发激烈的竞价,拍出大几百万,甚至上千万乃至几千万的惊人高价也不足为奇,成为古董收藏界的宠儿。
沈愈轻轻放下手中的铜炉,目光平静地看向汪老,用极为平和的语气询问:“汪老,不知这尊铜炉您是从哪里得到的?”
汪老正欲端起茶盏饮茶,听到沈愈的问题后,缓缓放下茶盏,脸上露出一丝回忆的神色,说道:“是从国外买回来的。”
沈愈微微点头,接着又问道:“要是方便的话,能不能详细讲一下它的来历?”
态度谦逊而诚恳,让人难以拒绝。
汪老微微一笑,似乎很乐意分享这段经历,“这有什么不方便的,说起来得到这尊宣炉还真是算个机缘。我是在一次前往国外考察生意的途中偶然发现它的。
“那是在美利坚一个小镇,我清晨吃完早点外出散步时,不经意间在一片翠绿的竹林旁,发现了一座隐匿其中的小道观。
“白墙绿瓦,飞檐翘角,这种鲜明的建筑风格,无疑是咱们华夏文化在异国土地上的独特呈现。
“更为特别的是,这竟是一座私人道观。”
此话一出,除了沈愈外,不管是顾正岩亦或是裴玉琴都微微一怔,脸上露出些许惊讶之色。
顾正岩不禁微微蹙眉,满脸疑惑地说道:“老汪,你莫不是糊涂了吧?国外存在道观之事,我自然是知晓一二的。
“美利坚、英吉利、倭国、星加坡、大马、越国、澳洲、纽西兰、墨西哥等等诸多地方,确实都有不少的道观星罗棋布于其间。
“然而,这私人道观的说法,却着实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又是如何形成的呢?”
汪老嘿嘿一笑,脸上的得意之色更甚,略带调侃地说道:“姓顾的,这便是你孤陋寡闻之处了。国外有不少道观确实皆为私人所开办。
“并且这些道观的开销大多依赖开办者的积蓄,
“这个叫作‘纯元观’的道观也是一样。
“相比国内那些规模宏大、历史悠久的道观,这个道观真的很小,仅仅只有两进宅院。
“前院三间正房被巧妙地拼凑成了一间主殿,用来供奉三清,后院是道士们居住的地方。
“不大归不大,但是其历史却颇为悠久,竟是上世纪20年代建造的。遥想那个时候,在异国他乡的土地上,能够建立起这样一座传承华夏文化血脉的道观,其间必定是历经了诸多艰辛与不易。
“而且这个道观还有一个极为特别之处,它设有一个小厢房,专门免费供香客休息歇脚。
“在那里,你能感受到一种纯粹的善意与包容,茶不要钱,香不要钱,摇签解签也不要钱,甚至连常见于道观中的功德箱都不见踪影。
“就靠着一代又一代观主用自己的积蓄苦苦支撑。这份坚持在如今这个物欲横流、功利至上的时代里,实在是令人心生敬意与感动。”
“我去的时候是1995年,当时道观已经传到了第三代,也就是创建道观这个人的孙儿手中。
“这时候道观的资金出现了极大短缺,甚至已是到了捉襟见肘难以为继的地步。无奈之下,观主只好开始出售一些观里的古董,以维持道观的日常开销和修缮。
“还别说,里面的古董数量颇为可观,而且品质都极为上乘。
“杯盘碟碗竟然都是清代光绪官窑中的精品,座椅板凳也都是珍贵的老红木材质,甚至连摇灵签的那个签筒都是花梨木制作而成,并且还是最为珍贵的海黄。
“可想而知,当年道观建立之初,必定是得到了不少漂泊海外且热爱华夏文化的人士的支持与捐赠。
“当时我只是道观里面简单的游览的一下,并不知道观主会出售古董,然后回到酒店睡了一觉,等听闻消息后再赶去,却已是晚了一步,很多物件都已经被其他人抢先买走。
“除了剩下明确标注为非卖品的物件外,只剩下三个烧香的铜炉。
“而我一眼就看中了这个。
“当时的它被丢在院子里的一个角落里,因为就在不久之前那座道观刚刚经历过一场罕见的冰雹袭击,许多瓦片都被砸得粉碎,观内可说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