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慧萍被踹倒在地,胸口一阵剧痛,仿佛骨头都断了。
她看着夏冰抱起了霍子霖手里的孩子,朝着从外面赶进来的霍思洲方向走,看见警方都涌了过来,她也被吓得不轻,脑子一热,爬起来就冲进旁边的杂物室里,拎了一桶汽油出来。
梁慧萍把汽油倒在地上,沙发上,房子里各处,手里举着打火机,威胁着众人:“不许过来,都出去,不然就同归于尽。”
梁慧萍走投无路,她跑不出去,只能用这种笨拙的方法吓唬警方,只要警方不靠近,她就觉得是安全的。
小天明重新回到了霍思洲怀里,他立马检查小天明,除了身上有点臭烘烘的,没有洗澡导致的,别的一点伤也没有。
失而复得,霍思洲激动的亲了几口小天明的脸蛋:“儿子,儿子。”
三十好几的大男人,却在抱着儿子时,激动的湿润了眼眶。
梁慧萍情绪激动,行为也过激,警方也不敢上前,只能怀柔政策,劝梁慧萍自首:“梁慧萍,别再执迷不悟了,这只会增加的你量刑。”
被击打倒在地上的霍子霖脑袋都是麻木的,可看见梁慧萍行为如此过激,却还是被吓到了,强撑着站起来:“妈,把打火机放下,不要伤害自己,妈。”
霍子霖的语气都是哀求的,他没有了父亲,没有了妹妹,宗俪也走了,他不能再失去母亲。
梁慧萍站在屋内,看着屋外的一群人,目光从警方身上扫过,落在霍思洲的身上,她好恨,没有把小天明掐死,她就不该心慈手软,她看不到父子相残的画面了。
而梁慧萍也知道,如果她落在霍思洲手里,进了监狱,肯定是生不如死的,霍子霖出现在这,也会被霍思洲记恨。
那是她唯一的儿子了,哪怕是用最后的生命去换霍子霖的平安,她也愿意的。
最后,梁慧萍把目光落在霍子霖身上,眼神变得狠辣,失望,冲他大吼:“你不是我儿子,你这个白眼狼,我白养你了,你是霍家的种,你就知道向着霍家,你还大义灭亲,你出息了啊,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你走,滚啊。”
梁慧萍的话就像一把尖锐的利刃扎在霍子霖的心口,霍思洲却懂了梁慧萍的用意,梁慧萍怕他伤害了霍子霖,这是在保护霍子霖,与霍子霖划清关系,他才不会找霍子霖麻烦。
“妈。”霍子霖想要进去把梁慧萍带出来。
就在这时,梁慧萍打燃了打火机,往泼了汽油的地方扔,火瞬间燃了起来,将霍子霖阻挡在外。
火势不过几秒就将整个房子燃起来了,这屋里太多可燃物了,加上汽油辅助,自然燃烧得更快。
“妈,妈。”霍子霖惊恐万分,要冲进去救梁慧萍。
轰!
大火烧过来,霍子霖立马感受到了皮肤的灼热感,他却还在往里面冲。
“霍子霖,出来,快,灭火,救人。”警方大喊。
所有警方行动起来,请求消防帮助。
在大火烧起来的那一刻,浓烟滚滚,梁慧萍就后悔了,她不想死,可她出不去了,火太大了。
这一把火,烧了很久,整个小区也都被惊动了,隔壁的都迅速撤离,担心火苗飞到自己家里。
火光冲天,照亮了半边天,浓烟滚滚,消防车呼啸,数十名的消防人员赶来救火,一时之间人仰马翻。
霍子霖被救出来时,人已经晕了过去。
而睡不着的霍老夫人也听说了同小区着火的消息,站在自家楼上就能看到着火的这边,此时的老太太还不知道这边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今夜,整个小区的人都注定无眠了,不知多少人涌来看热闹,警方拉起了隔离带,将人群疏散。
当把大火扑灭时,天都快亮了,而这栋别墅烧的只剩下黑漆漆的墙了,四周还弥漫着烧焦的味道,十分呛人。
就连路过的人,都不敢靠近了。
消防人员忙了一晚上,也累得不行,个个都很疲惫。
当天大亮了,小区里的人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议论昨晚大火是怎么回事,有人是看见了霍思洲带着孩子离开,也有人看到了警方把霍子霖送去医院。
警车,消防车,救护车都来了,这么大的动静,也瞒不住。
医院。
霍思洲让医生给小天明做了全身检查,并没有任何问题,众人这才安心。
苏南抱着儿子也是亲了又亲,眼泪不停的流。
张素芬还在昏迷中,有徐泽修全力抢救,伤情暂时稳定了。
“妈,小天明找回来了,你快醒来看看小天明啊。”苏南哽咽着声音,抱着小天明给张素芬看,她多希望张素芬能睁开眼睛,一切雨过天晴。
贺敬年也在医院守了两天了,心里挂牵着张素芬,每次张素芬病危,他都害怕失去,怕人就这么没了。
蔡邕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心里想着,这单身了大半辈子的贺敬年,总算是铁树再次开花了,只恐怕贺敬年也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吧。
张素芬这大半年和贺敬年走得近,两人没事就喝喝茶,吵吵架,爬爬山,蔡邕都看在眼里呢,他可难得看见贺敬年这么积极过,哪怕是吵架,也积极的吵,有好东西也是想着送一份给张素芬。
霍思洲轻搂着苏南的肩膀,无声宽慰。
这时医生过来找霍思洲,霍子霖醒了,但是出了点问题。
霍子霖昨晚受了重击,那是心里和身体的双重重击,亲眼目睹梁慧萍在大火里,他最后被浓烟呛晕过去时,也没见到梁慧萍被救出来。
霍思洲轻轻拍了拍苏南的肩膀:“我出去一趟。”
苏南点点头,霍思洲随着医生去霍子霖的病房。
在去病房的路上,医生说:“病人头部受到重击,加上心理上的打击,心理上不愿意面对事实,选择性的忘记了这段痛苦的记忆。”
言下之意,人失忆了。
霍思洲凝步,看向李医生:“他失忆了?”
李医生点头:“打击太大,受到心理创伤,加上头部本来就受到重创,就会出现这种情况,至于什么时候恢复,就得看情况了。”
霍思洲推开病房的门,看见霍子霖神情茫然的望着窗外,室内寂静,手臂被烧伤,缠着纱布,整个人也很憔悴,满满的破碎感。
霍思洲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没有发出任何动静,见到这样的霍子霖,他内心也并不是没有半点波澜。
“霍子霖。”
霍思洲还是走了进去。
霍子霖听见声音回头,还是一副茫然的表情,他不认识眼前的人,眼里是疑惑也是防备:“你是谁?你刚才是在叫我?我叫霍子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