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城邑衙内的气氛异常紧张,邑尹彭浦坐在书房中,手中紧握着吴王阖闾的来信,脸上露出震惊的神情。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虑和不安,回想起当初让狱卒将公输果沉入泗水的那一幕,心中不禁犯起嘀咕。
“岂曰公输果大难不死乎?其身无分文,按理实难远离彭城哉。”他皱着眉头,越想心中越是不安。
当初,公输果因为高皓之死失去了作为人票的价值,为了铲除这没有价值的人,彭浦下令将他沉入了泗水之中。然而,此刻吴王阖闾的来信却让他开始怀疑,公输果是否真的已经死去。
彭浦的眉头紧锁,他思考着各种可能。或许公输果命大没有死在泗水之中,又或者有什么其他的变故发生。他开始懊悔当初的决定是否过于草率,没有对公输果的生死进行确凿的确认。
吴王阖闾的来信如同一颗重磅炸弹,打破了彭浦内心的平静。他深知吴王阖闾不会轻易来信,这背后一定隐藏着重要的信息。
果然不出所料,当他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打开阖闾的来信并仔细阅读完信上的内容之后,心中着实吓了一大跳。
原来,那个被为称“杀神”的越国右司马王浩王子越在大闹姑苏吴王宫后并没有善罢甘休,而是继续带着公输果之女一路北上。
他们一行人里,还有被劫持的吴国公主滕玉被胁迫着一同北上 ,如今只怕生死难料。
根据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极有可能是彭城,而其目的则是为公输姜寻找失散多年的父亲——公输果。
阖闾命令彭浦率领彭城所属邑卒与鲁国季孙斯家将胡统所率三桓联军南北夹击,务必杀掉王子越,救出滕玉公主。至于公输姜父女大可做个顺水人情,留给鲁国自行处置。
彭浦的心跳不由自主加快,肾上腺素飙升,额头上冷汗直冒,心虚地喃喃自语道:“世上竟有如此巧合乎?唯愿事实并非如大王所虑也。”
他深感一旦事实真如阖闾所料,自己的地位和命运可能因此受到影响,他必须要弄清楚真相。
“高野,命尔即刻率领200邑卒沿泗水搜寻公输果下落。高涛,命尔即刻携书信代替本邑尹前往鲁国兰陵与季桓子家将胡统联络,不得有误!”彭浦对站在他身边的双胞胎兄弟招手道。
这对双胞胎兄弟人高马大,浓眉大眼,面庞刚毅,冷血无情,是他养大的孤儿。经过多年的调教,武艺娴熟、冷血无情,只听从他的命令。
“唯,遵大人之命!”两人恭恭敬敬地行礼道。随后,高野闪身离去,高涛则在一边等待着彭浦挥笔泼墨写就书信后,揣好它悄然离去。……
鲁国兰陵邑,地处鲁国最南端,南靠蒙山,北临沂水,东接郯国,西连薛国,地理位置十分重要。这里气候宜人,土地肥沃,物产丰富,是鲁国的重要农业产区之一。兰陵邑还是鲁国与吴国彭城接壤之地,两国之间的贸易往来频繁,商业繁荣。
在一座略显低矮的丘陵旁边,茂密的树林里弥漫着紧张的氛围。大胡子胡统正站在最前方,他的眼神充满了焦虑和期待。
身后,三千名来自三桓家族的联军士兵静静地站立着,他们手持武器,神情严肃而坚定。每个人都知道,这场战斗对于他们来说至关重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胡统的心情愈发沉重。他不停地看着南方,希望能看到吴国使者的身影,但却始终没有任何动静。
在这片寂静的树林里,联军士兵们默默地等待着,他们的心跳与统领胡统一样剧烈。
“依照约定,吴王阖闾所遣之使亦早该至此矣,莫非此间出甚异状哉!”胡同小声嘀咕着,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农历五月下旬,太阳犹如一个大火球,悬挂在天空之中,散发着炽热的光芒。地面被烤得滚烫,空气仿佛都变得粘稠起来,让人感到无比闷热。
哪怕此时夕阳西下,夜幕降临,太阳也早已不见了踪影,但那股炎热的余威却仍旧没有消散,它仿佛要将这世间的一切都烤焦似的。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热气,让人感到呼吸困难。每一口呼吸都带着热浪,仿佛要把人的肺都灼伤了。三桓士卒们满脸疲惫,汗水不断从额头、脸颊滑落,浸湿了衣裳。
在这样的高温下,就连风都显得格外吝啬,偶尔吹过的一丝微风,也无法带来丝毫凉意。
“报将军,前方有一名吴人自称吴国彭城邑尹彭浦属下,奉命至此传讯也。”一名鲁卒躬身将手中绢帛递给胡统。
后者看罢了信,当即舒展眉头,心情也变得舒畅起来,豪迈地说道:“吾等且埋伏于此,彭城便交吴军彭城邑卒也。皆时吴军往北若未击杀公输果一行,至少可降之往北驱,如此便与吾鲁军呈合围之势,一举歼灭王子越与公输果父女哉。”……
两天前,吴国姑苏西郊近卫军驻地,老迈的吴王阖闾一脸肃穆地站在营地门口。他身穿一套华丽而庄重的戎装,身上的战甲闪烁着冷冽的光芒。腰间佩戴着一把锋利无比的吴王光剑,剑柄上镶嵌着宝石和金丝,显得格外醒目。
阖闾步伐稳健地走进了军营,他的到来让士兵们感到既紧张又兴奋。营地里的士兵们纷纷挺直身子,向这位伟大的君王行礼,他们的目光充满了敬畏。
阖闾悄无声息来到中军大帐,对一名传令兵摆摆手吩咐道:“尔速去密召阏逢来此见寡人,便言寡人有要事差其去办,不得有误!”
“参见我王,大王有何事差卑职去办,敬请示下!”阏逢急匆匆走进军帐,噗通一声拜倒在阖闾膝前,恭敬地说道。
“嗯,想必汝已然知晓前几日玉女宫之事矣,寡人命尔率所有'天干杀手'往彭城。此行目的有二,一则监督彭城邑尹追杀王子越;二则暗中护滕玉免于误伤也。”阖闾一脸严肃地低声说道。
“唯,谨遵大王之命。公主乃吾等之首领,今其受贼人所掳,亦为吾'天干'之耻也。”阏逢态度恭顺地应允道。
其实他的心里又忧又喜,他早就清楚王浩与滕玉的关系很亲密,并非是滕玉遭王浩挟持,而是主动要和他私奔才是。
这涉及到阖闾与吴国王室的脸面,他不便拆穿,只是如今滕玉怀孕,流浪在外难免吃足苦头。
不过若非如此,他现在也很难有和自己“女神”独处的机会。自上次从会稽回到姑苏,滕玉发现她自己怀孕后,几乎不踏足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