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梁王带着队伍凯旋而归,云中城大小官吏出北门十里外迎接。除卫队与云中轻骑外,还有从北狄那里赢来的马匹和羊群,浩浩荡荡绵延数里,好不壮观!
“下官等恭贺梁王殿下大败北狄,扬我朝天威!殿下真不愧北狄的克星!”云中郡判官易浩然大声恭维道,他是文官,溜须拍马的话自然比武将说得顺溜。
“易大人过誉了。本王不曾挥出一剑,也没有登过擂台。这次取胜全是这些年轻人的功劳!”梁王指着身后的人群回答。
“殿下排兵布阵、运筹帷幄,不辞辛劳远赴边关,虽未亲自登台,这些功劳可不能磨灭。”易浩然面不改色的道。
“易大人说得对,殿下对北狄人来说就是克星,只要殿下出现在北狄人面前,他们哪一次不是铩羽而归?”成忠全右侧第三个身着戎装、胡须全白的老头跟着道,他是云中郡步军副统领顾令,一个已过五旬的沙场老卒。
“顾将军,你还未解甲归田?”梁王认出了此人。来时的洗尘宴,顾令因公务未能出席,所以二人此刻才见面。
“回殿下,末将还有几斤力气,希望再待两年才回老家。”顾令抱拳作答。
“好!”梁王拉过顾令的右手高举起来,大声道:“诸位,这位顾将军戍守云中超过三十年。本王第一次出云中城退敌就是与他一起在此处,苦战半日才艰难取胜的。按规定,他早就可以返回原籍,安心过自己的小日子。可顾将军依然愿意戍守边关,为国效劳,让本王深为感动!儿郎们,你们都当以顾将军为榜样,扎根云中,守住云中,决不让北狄的一匹战马、一个兵士越过云中城,侵犯我中原王朝一寸土地!”
“末将等誓死守住云中,北狄人要侵犯中原必须从我等尸体上踏过!”成忠全抱拳沉声回答。
“成将军言重了!陛下和本王都希望你们能活着为国效劳,不要轻言生死,你们也都有妻儿父母,都是我朝珍贵的子民。你们只要守住此城即可,不需要平白流血,更不用去开疆拓土。”梁王道。
“是,殿下!”成忠全等回答。
不是说梁王性格火爆,胸怀奇大,一直都有封狼居胥、勒石燕然的梦想吗?今天是咋啦?这是大多数人心中的疑惑。
顾令也茫然的看着比自己小十余岁的梁王,迷惑难解。
梁王带着宗室王公入住来时的院子,睡了近二十天的荒郊野外,今晚终于可以在床上睡个安稳。
泡过热水澡,换上干净的衣服,所有人的精神都恢复不少。庆功宴很快结束,没有拖拉。
归来的人群里少了汉王与刘天燕、黄莲三人,既无人提及也没人敢问。接待的人心中各自猜测,下来后肯定要四处打听。亲王的身份、绝色的美人,怎能不引人遐想?
云中城中,还有一个人在翘首以盼,那就是柳淳。按照春天与令狐青萝的约定,他们之间还有一场比试。来时,他与赵瑞都被派出去公干,二人都不曾见到对方。成忠全知道他们之间的约定,所以就把他留了下来,而赵瑞则又忙其他事情去了,没有出现在庆功宴上。
次日一早,轩辕煜相、轩辕娜陪着令狐青萝来到成忠全的住处。
“小姨父,我与柳淳的约定作废,不用比了。”令狐青萝开门见山的道。她其实与成忠全之间并无关系,但从小与青芷一道称呼公孙民萍习惯了,也就没有改口。
“这是为何?你可知道柳淳为了此战已是竭尽所能。大半年来进步不小。怎么?你是怕自己输给他?还是不用比,直接同意与柳淳相处?“成忠全问。他在柳淳面前夸下口,说自己要当月老,亲自为这个徒弟去向令狐文博提亲。他还就此事专门写信给柳太平,这令狐青萝一毁约,那不是一切都白瞎了?
“对不起,小姨夫!我对柳公子实在是没有感觉。那日答应此事本就是权益之计,还请您见谅,也请柳公子海涵!”令狐青萝抱拳谦然道。
“唉!”成忠全满脸无奈,唯有叹息,此事哪能勉强?
“你们怎么跑到将军这里来了?是不是要让他当裁判?“柳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声音充满期待和欢愉。
轩辕娜看了看令狐青萝,只见她神色平静,一脸坦然。
“进来!”成忠全严肃的道。
“是!”柳淳干脆的道。
今日刻意打扮的柳淳一身白袍,提着长枪。身体壮实不少,面皮黝黑,眉宇间的一股英气取代了以前的流气。进门的时候,嘴脸含笑匆匆扫了令狐青萝一眼便立在成忠全身侧不再言语。
“还不与老朋友见礼?”成忠全道。
“是!柳淳见过相国公、青萝县主、娜乡君。”柳淳把枪立在墙边,对三人行礼道。
“都是老朋友了,不要多礼。”轩辕煜相扶住柳淳的双臂,微笑着回答。
令狐青萝看着成忠全,意思很明显,你是长辈,此事还是你来说比较合适。
柳淳微笑着看向令狐青萝,可惜对方面无表情,故意错开眼神,不予理会。
成忠全定定神,缓缓的道:“柳淳。刚才青萝告诉我,你与她之间的约定作废。“
柳淳闻言一愣,嘴脸的微笑瞬间消散。他摇了摇头,目含疑惑的问:“取消?为何?”
“柳公子,当日我与你定下此约,一是为激励你能好好用功习武,再就是被姐妹们劝说之故。可半年多来,我愈来愈觉得此事太草率,终身大事不可儿戏。今日毁约,是我的不是,请柳公子见谅宽宥!柳公子不但有爵位在身,自己也机敏不凡、计谋了得,还有成将军这样的师父,柳帮主这样父亲和汉王这样的兄弟。以后一定能觅得佳偶,胜过青萝百倍千倍。”令狐青萝一向寡言少语,没想到一开口就是又抬又捧的,让人无从反驳。天知道她在心中演练了好久,此刻说起来毫无停顿,流畅无比。
柳淳此刻只感到头脑一片空白,根本没有听清令狐青萝说的啥。成忠全见他眼神涣散,呼吸加快,身体有些摇晃,赶忙扶住他的肩膀。
“柳淳,你听明白了吗?青萝说你们之间没有那个缘分。”成忠全沉声道。
柳淳挪开成忠全的手,晃了晃肩膀,一言不发的离开房间,迈过门槛的时候打了个踉跄,险些摔倒。离他最近的轩辕娜伸手扶了一下,柳淳头都不曾回,甩开轩辕娜的手,继续大步离去。
“小姨夫,是我对不住柳公子。”令狐青萝道。
“青萝啊,没事儿。感情的事哪能勉强。我希望你们都能找到自己如意的伴侣,幸福长久的生活。”都是晚辈,能说什么?
按计划,今日把梁王等送出城后,成忠全将亲率万骑北上,策应南归的汉王等人。梁王说要在云中多休整几日,与戍边众将们一起探讨如何巩固边防事务。
无奈,成忠全只能派出两名校尉带着三千骑兵与南归的五千骑北上。
令狐青萝不好再呆在云中城,则向梁王请示,她要直接向南,回老家玄武宫探亲。这样一来,就只剩下轩辕娜一个女子。她也跟梁王告假,与令狐青萝一同取道玄武宫返京。
“宫主与我带着各自的人分别从两侧杀入,把整个队伍断成三节,然后合力杀中间的倒霉蛋,兵合一处后再从中间开花向外突围。先斩马腿,后断兵卒手脚。遇到抵抗,一律斩杀!”黄七郎道。
令狐文渊稍稍思索,道:“好。就按黄兄的办法干!就算我们被围,还有两组人马可以救援。”
“文渊大侠放心,我们会从旁牵制,绝对不会让你们深陷重围!”赵璂的声音清晰的传到每个人耳中。
“好!大家做好准备,黄兄我们从西往东攻,你们就从东往西杀吧!”令狐文渊道。
“没问题!”第三个字说完后,黄七郎的身影已消失不见。
北狄骑兵每排五骑,在两个着寻常衣衫的江湖人士带领下,由北向南缓缓而来。呈长蛇状的队伍并不着急赶路,一个个都紧握兵器,警惕地左右扫视黄草丛。
“莲儿,你与禽察尔离远一点看着就行,不用动手。”黄七郎道。
“好的,爹!”黄莲应道。
“二位,等我杀入人群后,你们再出手不迟。”黄七郎对张氏夫妇道。
“是,黄大侠。”张伟勇回答,他见识到黄七郎的身手后,早就视为其为无敌的存在,对他的已是绝对的信任。
北狄的队伍在五人的眼前已过去大半,前面还没有动静,玄武宫的人也还在等待时机。
黄七郎右手一扬,甲秀剑从黄莲的腰间到了黄七郎手中。他嘴唇微动,身边的人却没有听到声音,当时传音给令狐文渊。
张伟勇等人只觉得眼前光华一闪,黄七郎手中的甲秀剑划着优美的弧线飞向北狄的队伍。
长剑过处,惊叫声突起。不是马腿被削掉就是人腿遭殃:失去一条或两条腿的马匹倒地悲鸣不已;剑锋割破兵士的甲胄及肌肤,让主人或退或臂血流如注,纷纷丢掉手中的兵器捂住自己的伤口。不过几个眨眼功夫,就有十多骑人马失去战力。北狄诸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就挂了彩,根本来不及反应。
不幸成为第一拨儿伤兵的人只能原地自救,其后的人马只能驻足不前。前面的队伍也停下前进的步伐。
“警戒!”领头的人下令道。
数百人的弯刀纷纷出鞘,打马拉开距离。
领头的步老六右耳带着耳环,豹眼方脸,额头一道长长的疤痕没入耳后发间,黄牙大嘴,胡茬横生,体壮如牛,就是凭这副尊容就可以让胆子小的人不敢与之对视。
此刻他一个纵身从马背跃起,欲折身回来了解情况。
一支蛇矛突然从旁边飞出,挡住步老六的去路。五条身影如狼似虎突入还未扇开的队列。
黄七郎身影一晃,接住甲秀剑,加快速度冲入敌阵,张氏夫妇也紧随其后。
事出突然,加之偷袭之人的实力比士兵要强几十上百倍。完全是鹰落鸡群,狼进羊圈。完全没有抵抗力,北狄士兵的弯刀还未挥出一半,要么已受伤,要么就坠马。数百人的队伍被八人搅成了两团乱麻。看起来还有很多人无碍,可对方只有几个人,能与之面对面的人数毕竟有限。
令狐文渊截住步老六的去路,步老六只能落地与他单挑。
“我道是谁哟?原来是玄武宫的大当家,你们几时又开始学会偷袭的本事啦?”步老六稳住身形后,大声嚷道。
“哦?偷袭?战场上有规定不可以这样干?恕鄙人眼拙,不知阁下何人?“令狐文渊一脸数问。
两处遭袭,首尾两段的人马立刻往中间聚拢,对八人形成包围之势,妄图以人数困住八人。
赵璂六人来到黄莲和禽察尔的藏身处,两人看到八人已陷入北狄的人群中,甚为焦急。
“不用担心,他们暂时无碍。盏茶功夫后,我们去接应他们!”赵璂安慰道。
黄莲回过头看了看赵璂,见他一脸轻松,心中大定。
赵璂、李访、刘天燕、黄莲等人的目光聚焦在黄七郎三人那里。黎云胜、景圆圆、黄攀则关注着令狐文渊几人的行动。
“我乃苍龙堡步奇,是西门堡主的第六个弟子,人称步老六。令狐宫主刚登高手榜,就让我来试一试你到底是不是名符其实!“步老六道。
既然敢出言挑战,实力定然不弱。
步奇抽出佩刀,朝令狐文渊劈了过来。
西门渤以刀法扬名,他的徒弟肯定最擅长的也是刀法。
二人兵器一长一短,身形一高一矮。
令狐文渊沙场老卒、江湖大佬。在这种情形下,哪会客气?只见他矛头如毒蛇的信子不停的伸缩闪动。招招攻向对手的要害,绝不手软。
步奇人虽长得粗犷,手上的功夫却不含糊,以短刃对长矛,本就在兵器上吃了亏。可他竟然能在令狐文渊手下走了十多招不见败相!
一个北狄骑兵见令狐文渊背对自己,举起手中弯刀朝令狐文渊后背劈了下来。谁知令狐文渊后背如同长了眼睛,长矛往后一顶,把那个不知死活的家伙从马上顶飞出去,胸骨折断数根,顺带把后面的两人一同带下马。
步奇趁机欺身上前,刀身直刺令狐文渊左胸。好个令狐宫主,左手一探,握住对方刀头,往下用力一压,右手长矛同时极速往前一送,矛头毫不客气的钻进步奇小腹。
步奇身受重创,还未断气。双手握刀刺向对方,意图做最后一搏。令狐文渊果断后退,双手握住矛杆,用力一挺,刺透步奇身体。然后往上一挑,把重约两百斤的步奇挑离地面。步奇憋起最后一口气,把手中佩刀朝令狐文渊投了过来。
周围的士兵见此情形纷纷后退,玄武宫众人及向天峰见令狐文渊如此神勇,追着后撤的人群肆意砍杀。北狄骑兵恨不得此刻胯下坐骑生出六条腿来。
令狐文渊一个滑步,躲开步奇的最后一击。把已经咽气的步奇挑向正在后撤的队列。尸体坠落时又击中两骑倒霉蛋。
再说,黄七郎身如鬼魅,在北狄队列里忽进忽出,专门斩马腿、割人手腕脚筋。张氏夫妇则是见人就往死里招呼。虽然只有三个人,北狄人暂时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那些隐藏在队伍及的江湖人士,见到步奇叫破令狐文渊的身份够就有了顾忌,而步奇号称西门渤的得意弟子,也没能在对方手下走过二十招。一个个都往人群里躲,不肯出力。
与步奇同来的怀山见机不妙,率先打马往北逃窜。有人领头后,后面跟着的人就越来越多。尽管他们也知道,临阵退缩回去后也会受处罚,但总比马上送命要强。
“赵帮主,我想去过过手瘾,可以不?”李访看着往北逃窜的人群问。
“可以。不过,古语曾言穷寇莫追,李前辈还望小心点,不要追得太远。”赵璂道。
“我与你同去。”景圆圆自告奋勇的道。
二人运起轻功,朝北退的人马追了过去。
看着退去的三百余人,黄七郎与令狐文渊等人都没有追杀。真正失去性命的人并不多,大多数人都是手脚的要害部位受伤,即便痊愈也无法再上战场,地上还躺着上百匹未完全断气的马匹,在不断的挣扎悲鸣。
八人在北狄受伤士兵惶恐不安的目光注视下,离开现场。
“老黎,刚才黄先生使用的是不是传说中的驭剑术?”刘天燕问道。
“我想应该是吧。帮主以为呢?”黎云胜道。
“嗯。黄大哥为少伤人性命,收敛了不少,否则此刻又会多出不少冤魂。”赵璂道。
“帮主,仲棠先生会驭剑吗?”刘天燕继续追问。
驭剑之术,是顶尖剑士的绝技,一直在江湖人的口中流传,今日几人有福,得见传说中的绝技。哪怕只是惊鸿一瞥,无不留下难以忘怀的印象。
公孙仲棠作为紧随黄七郎身后的剑术高手,他是否也掌握此法,大家都很好奇。
“据我所知,先生目前还不会此法。”赵璂淡淡的回答。
“哦。”刘天燕有些泄气,公孙瀚东在她心中可是无所不能的人。既然他目前都还做不到,自己此生估计也很难掌握这等高深术法。
“幺妹子,不要气馁。只要你努力了,哪怕达不到心中的目标,起码不会后悔不曾努力。再说只要舍得付出,肯定会有收获。“黎云胜赶忙为她打气。
“是的,燕姐。努力就会有回报。”黄莲跟着道。
“习武的目的是不断超越自己,他人只是一个对比的参照。”赵璂不咸不淡的道。
黄莲和黄攀都点头认同,黎云胜似笑非笑看着这同姓不同宗的二人,不知他又想到了什么。
闲话间,黄七郎几人已到赵璂等人跟前。
“令狐宫主、黄大哥及几位大侠你们辛苦了!”赵璂抱拳道。
“哪里,哪里!”几人客气道。
“好久没有如此痛快的活动筋骨了。可惜对手太弱,还是不过瘾!”屠勉轻松的道。
“哈哈,老屠。你姓屠,难道真想当屠夫哟?非要把这群北狄莽子宰完才痛快?”风羌道。
“非也,非也。老夫也非嗜杀之人。对这一群普通士卒不是如同杀鸡宰牛一般轻松。”屠勉回答,刚才只断去二十余手脚的他,确实只是热热身而已。
“屠大侠,你莫急。到了狼居胥山一定会让你过足瘾。”赵璂笑着道。
“令狐宫主,与你对阵的是何人?实力还不弱。”黎云胜问道。
“是西门渤的第六个弟子,叫什么步奇。身手还可以,如果单以刀法论,应该可以上刀客榜。”令狐文渊回答。
“几位,我们还是追上去吧。李、景二位追得太远,不太明智。”黄七郎道。
“大哥说得对。我们就兵分两路,分头行动吧。这次让玄武宫来开路,可好?”赵璂道。
“没问题!”令狐文渊豪气地回答。
既然只分成两路,人手就得重新做安排。黎云胜、张伟勇、刘天燕把向天峰替换过来,由令狐文渊带着六人先行一步。黄七郎、赵璂、黄莲、黄攀、向天峰、长孙燕妮和禽察尔等则从侧面绕过去。
一只灰鸽穿过云层,落在黄攀肩头。他从鸽子的右脚的竹管中,取出一张纸条,扫了一眼后递给赵璂。
纸条上写着:“梁王故意滞留云中城,成将军未能如期北上。”
“无妨。”赵璂一边回答,一边把纸条递还黄攀。
“我们继续前进。”赵璂继续迈步向前。
一路上不断有信息传来和指令发出,都是赵、黄二人在处理,众人早已见怪不怪。
赵璂作为主事人的地位愈发突出,黎云胜及李访等都在暗暗观察他的一举一动。赵璂从开始的战战兢兢、谨小慎微,逐渐放开手脚,习惯下令。不过还好,他不专断,对于自己不熟悉的事情他总能不耻下问,毫不在乎别人是否会藐视自己。
李访与景圆圆原本以为他不过去公孙瀚东、柳太平等人,为太子培植势力才让赵璂出任丐帮帮主的,通过几天下来的观察,他们发现这个天潢贵胄绝非绣花枕头或者傀儡,而是一个少有的领袖人物。让他们这些老江湖都能心悦诚服的服从他的号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