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等她。
她也知道她在等她。
刚刚隔着数米的时候可以凯凯而谈地互相打趣，此刻挨的近了，虞瓷却小心翼翼起来。
怕打搅她的呼吸。
深夜两点半，两个呆瓜坐在电视机前面，看着昨天的财经频道。
“顾唯。”
“嗯？”
为了听清虞瓷的话，顾唯下意识将电视暂停，空间安静下来，高楼之上，没有蝉鸣。
“我……有一个朋友，她喜欢一个姑娘，如果要表白的话，你觉得应该准备些什么？”虞瓷眸子亮晶晶地看着身侧穿着粉白夏日短衫，黑直长发不由分说如瀑布倾洒在肩头，野生眉自然细长，单眼皮凤眸自带压迫感的女人。
只见顾唯原本侧过的脑袋完全转了过来，原本还有些轻松的神情此刻有些失措，眼里的星星好像下起流星雨来，随后眼睫收敛在眼底打下一片阴影，声音低沉问道：“对方是怎样的人？”
“她性格怎么样，爱好什么，是否对你有意…可以让你那位…朋友，从这些点入手。”
她列举了一堆自己脑海中设想数遍，上网查过数次，想要与虞瓷坦白心迹需要注意到的事项。
手里的遥控器按键被她指甲无意识轻轻扣动，在房间里传出哒的一声，原本暂停的财经频道又继续播放起来。
“…行业遭到了外部环境变化的打击……这个行业正面临着严峻挑战。”
电视台上，主持人穿着蓝色西装，一本正经地讲述着某一行业近期发展行情。
顾唯的脸色更僵了。
“我有一个朋友”这种话术她自然明白，她查的清清楚楚，虞瓷身边的朋友就那么几位，难道是沈允妤？
近期她确实来微光来的频繁，想来能引她到来的人也唯有虞瓷了。
两人家族匹配，性格相合，是……
她无论怎么想，都无法接受这一结果，左手无意识摸着缠着红线的手腕。
虞瓷，为何我们会是养姐妹关系，又为何你我都是alpha，却又偏偏让我不由自主被吸引。
虞瓷见状立马靠近夺过遥控器，将电视暂停。
蓝色的银幕光线照在两人身上，虞瓷顶着顾唯错愕的神情，有些“不解”地问道：“你不开心？”
两人靠的有些过分近了，顾唯暗滑动了下咽喉，将脑袋侧过去：“没有。”
“你有。”虞瓷可不想这人逃了，伸手将她脑袋掰回来，她希望顾唯可以不用那么别扭，至少在面对自己的时候，她可以说一切想说的，不必忌讳压抑。
顾唯半瞌眼，遮住自己的情绪，脸上无悲无喜，她想挣脱，可挣脱不掉。
“顾唯，你不开心了。”虞瓷说的笃定，甚至不是问句，好像可以看清她冷淡外表下隐藏的情绪。
她逃无可逃，最终抬眼和虞瓷对视上，眼里有些哀伤和倔强，“是，我是不开心了。”
“所以…你以为我喜欢谁了？”虞瓷莽了上去，半个身子轻轻靠在顾唯身上，将她抵在沙发角里。
红茶和柠檬淡淡的气息纠缠在一起，她们注定有一人要俯首，可天性的掠夺与侵略让双方信息素开始交锋。
信息素的主人在互诉衷肠。
这个距离已经突破了亲密距离，顾唯看着虞瓷，小狐狸目光灼灼，里面除了欢喜还是欢喜。
所以…她，也？
“沈允妤…”顾唯默默将自己的猜想说出来，引得身上的姑娘笑得花枝乱颤。
“不是！哈哈哈……人小姑娘要是知道自己来微光找你数次，被误认为是喜欢我的话，不知道会觉得你多不解风情！”虞瓷笑够了之后才停下来，目光落在顾唯唇上。
这人身上真是每一处都生的恰到好处，都是那么合她心意，就连这向来被认为薄情寡性的m形薄唇都那么好看精致。
“顾唯，我是想说，我喜欢你。”
话音刚落，就见顾唯原本偏转羞赧的目光瞬间转过来，透着不可置信和惊喜。
“虞…”她还没出口，就被虞瓷捂住了嘴巴，只能眨巴眼睛，紧紧盯着面前的小狐狸。
安静听我说完。
“我本来想等自己有资本了，有底气了才和你表白，因为你我之间在世俗意义上并不对等，甚至在工作上我能给你提供的帮助也并不多。”
“你很聪明，更是勤奋，拥有不菲的成绩和卓出的成就，非常优秀。”
“所以我自然不甘示弱，我原本想等基因药剂彻底落地之后和你坦白，那时候的我们才真正相配。”
“可是……我怎么能让一个愿意深夜等我到两点多回家的姑娘再等下去呢？”虞瓷说到这，眼里的柔光都要溢出来了。
“所以，顾唯你要不要和我来一场alpha与alpha之间的，违背世俗，违背天性，甚至违背父母家庭的恋爱？”
“不问结果。”
她的手根本也没多用力，虚掩着，只消轻轻一拉就是脱开，此刻那捂住对方口舌的掌心兀得贴上一丝温热。
“虞瓷，我们一定会有很好很好的结果。”顾唯抓住她的手，抵在心口，一字一句道，她主动放开面对alpha时，充满敌意的腺体防御机制。
将自己摆在下位者，臣服于其上的红茶气息。
虞瓷璨然失笑，眼里流光溢彩，“你也是个呆子。”
这世上，也只有呆子和呆子才会不计较得失，将自己的全身心投入情爱中吧。
虞瓷主动靠上，轻轻吻了一下对方喜意难掩的眸子，那双眼睛就像是蝴蝶。
吻一口，扑闪一下翅膀。
“蝴蝶效应”，南美亚马逊热带雨林中的蝴蝶扇动翅膀，可能在两周后的美国掀起龙卷。
顾唯不是亚马逊的蝴蝶，照样能在她的情绪里掀起波澜壮阔的风卷。
顾唯似是很不习惯这种亲密接触，她是渴望的，也是略微瑟缩的，自小被顾母与保姆在礼教下抚养长大的她。
从来也没有亲密接触的对象。
原来拥抱是温热的躯体相互贴合，37.2度体温的传导，心脏共同跳动的回响，信息素的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