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猎杀兽人,驯养兽人,并以此为乐,在这边缘城市,有很多的猎者就是依靠着以此为生。
兽人不断被侵蚀领土,尝试反抗,捕杀人类。
同时人鱼和人族也是这样的关系,大海上美妙迷惑人的歌声,暗夜里愚骗单纯人鱼的灯光。
不同种族之间的矛盾冲突非常严重,她能救了这些兽人一时,救不了一世。
虞瓷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去,她得想想别的办法,看看能不能解决。
暗自思索着,她询问夜道:“你与其它种族的仇恨究竟源自于什么?”
夜没有说话,而是抓住了虞瓷空着的右手,十指相扣。
记忆瞬间回到了黄沙漫卷的千年多前,当紫发紫眸的少女苏醒那一刻,一个举着圣剑的少年便将剑尖插入了她的心脏。
她带着痛苦的感知,躺在那片渺无人烟,只有灼日和红月照耀的土地上,不知道过了多久。
听得见,看得见,却无法动弹,无法发出一丝声响,周围的生灵,就连秃鹫都只在天空盘旋,不敢落在她身边。
时间,就像是结了晶的蜂蜜,是那样浓稠,流动缓慢。
在那一百年里,只有黑暗的深夜让她感受到一丝舒爽。
于是一种名为孤独的情绪在她的心头滋长,就像是狂草一样布满她的所有思想。
当身上圣剑力量减弱,她挣脱开之后,便朝着远离人类的方向,西边而去,在那里她开始尝试制造魔物。
最开始,没有人类魔法的帮忙,她用的是自己的躯干,照着自己的模样捏了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魔物。
夜给她取名,月姬。
只是看着和自己一样的月姬,她感到怪异,于是后面千多年,那个最开始陪在她身边的近臣都带着一笼面纱。
月姬奉行着对她的绝对忠诚,但由于初次创造,她的内心充满了毁灭和暴戾。
因此,魔物和其它种族之间的摩擦产生了。
不到一年,带着熟悉灵魂气息的勇士,将那把自己找寻许久无法找到的圣剑,又一次插入了她的心脏。
这一次,享受过自由之后,时间变得更加难熬。
后面的每一次苏醒之后,召唤回原本的部下后,她开始迷恋创造更多新的生命,将这片孤独的,其它种族所厌弃的荒芜之地变得富有生机。
她接触到了人类的魔法,开始研究更加简便,更不消耗魔力的创造方式。
而她的下属们,为她寻来无数种可以合成实验的材料。
只是,每当荒原开始涌现一些生机,就会有强大的勇士团队躲避无数的艰难险阻,提着那把让她感到无可抗拒的长剑,嘶吼着“羁绊”“友情”“为了弥亚大陆”等口号。
将她封印。
而她逸散的,用来创作魔物的能量就会被全部清空,取走瓜分。
对她而言,与其它种族的矛盾也就发生了二十多年,而这二十多年自己花费大量时间学习魔法,创造魔物,对其它种族的了解…并不多。
主要是月姬替她出军剿灭敌人。
她甚至,不爱踏出魔王城。
剩下的时间,都是在不断封印与沉睡中度过。
而虞瓷,原本是她以为敌人设下的把戏,后来觉得是自己创造的完美拥有丰满情绪的生物,再后来是神秘的未知来自生魔物,现在是想要驯养着的独一无二的史莱姆。
虞瓷松开夜的手,久久缓不过来。
孤独……
真是太可怕了。
她在短暂的光阴回溯中,体会到了那亘古不变的星月交替,日月轮转,那遥远的远方传来的秃鹫声。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后面是灰暗无光的城池,就连那最后一点微弱的,证明自己还存在着的声音,都消失不见了。
她看着夜,突然庆幸她是这样耿直木讷的性格,她的情绪起伏是那样平稳,否则,一定会疯的。
一定会。
人是容易共情的生物,虞瓷尤其如此,她此刻就感觉心上压了一块沉甸甸的巨石,斧劈不开,楔凿不坏。
就那么压着,近乎喘不过气来。
看这面上表情淡淡,似乎还无所觉的夜,更是难掩心疼。
“你的名字是自己取的?”
“嗯,我喜欢魔域的夜晚,清风徐来,很凉爽。”许是因为虞瓷主动问起自己名字,夜眼中划过一丝怀念。
她喜欢赤足在夜里行走在旷野上,好像那样,走着走着,就可以走到天明。
她看向虞瓷,看见了她眼底又开始泛起红意,有些无奈地拍拍她的脑袋,似是在安抚,“乖,不悲伤。”
她不知道这种情绪,所以也意会不到虞瓷是自哪里而来的伤悲,只是将手中小型传送阵递到虞瓷面前,给她看看变金币的把戏。
虞瓷破涕为笑,四十五度仰头生憋回去泪水,一掌盖在夜的手心上,“好了,先前给的还没吃完呢!”
一旁侍从虽不明所以,但还是暗暗记下了这一幕,这或许是个超级大金主。
不由得脊背又弯下三分。
前面带路看去,肉食类兽人的价格比草食类贵了不止一点 几乎是同等体型十倍以上。
且喂食的肉类……
虞瓷还看见了不少是破损的草食类兽人的躯体。
她下意识捂住了小兔子的眼睛。
“不知晓这位小姐有没有看上的?”侍从搓搓手,尽显谄媚,眼睛从下往上看去,露出底下眼白,看起来精明又机灵。
“我刚刚听见了那什么斗兽场,那是什么?好看吗?”虞瓷表达出自己的十足好奇,宛如一个天真大小姐一般。
听见她的话,侍从面露为难,看她娇滴滴的样子,还养着小兔子,一看就不是能够承受得了那些血腥画面的人。
这要是吓坏了,到时候一毛钱捞不到也就算了,万一被开罪……
他心思一转,囫囵搪塞道:“害,那都是为了骗那些不听话的兔子瞎说的,您别当真,我们哪里会开什么斗兽场,那可是触犯王国法律的。”
“哦~触犯法律?”
“难道售卖这些兽人就不触犯吗?”她环视一圈金属笼子。
接着又给他打了一剂强心针,“放心,我的公爵父亲不会在意的。”虞瓷摆摆手,无所谓的模样,接着从口袋抛起一枚金币。
那金币在空中旋转,交替露出一边是十字剑与盾牌,一边是重霄花的图案。
翻滚着,在侍从眼里慢放,最后落进他怀里。
美妙的金币!
他立刻拿起,就往嘴里咬,看见留下的淡淡齿痕,喜笑颜开。
“诶!刚刚想起来了,那斗兽场啊是我们老板新开的,这不已经开始运转了,我带您们去看看。”
“就是…一个人门票需要一枚金币…”他看了看虞瓷怀里的兔子,直接排除掉它,“兽宠不是人!”
示意还需要交两人的门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