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本相一同歼敌者!”
“赏!!!”
虞瓷声音高亢,穿透云霄,城门口不少见到城外两百丈处乌泱泱武卫队的百姓瞬间有了定心骨,他们也不想跟着谋反的,实在是被逼得没办法了,只能跟着煽动尝试拼一条路出来。
可现在朝廷粮食来了,一切都好了。
跟着大人除掉敌首,还能获赏,最后兴许不会祸及家人。
原本手上犹豫着要不要丢掉工具的人顿时捏紧了握柄,眼中划过坚毅。
“随大人杀敌人!”一声落下,一呼而百应!
“随大人!”
城中不少死死关闭着的房屋偷偷打开缝隙,那些都是不愿意反,也没力气反的人,他们隔着缝隙听见外边的声音,看见了一匹白马玄衣奔驰过。
身后跟着还有一点力气的青壮年。
“是朝廷…朝廷来救我们了!”中年老妪推开门扉,颤颤巍巍取出擀面杖。
“除奸人!”
那些人口中的将军,原本只是城中一伙混不吝的混子,不过七八人聚伙,趁着朝廷上次镇压引反之后的余晖,拉起了一支自己的队伍。
大几十青壮年,加上些许刀兵,就可以控制住数百人,数百人扩张,便是数千人,如此往复。
虞瓷白马速度极快,那通报之人还没能来到所谓的将军府内,就被超了过去。
她眼睛极目望去,不过一百二十丈远,脚上驾马加快,几个呼吸间就直接穿过所谓的防护卫队,白马从那些人头顶跳过。
长刀劈砍,府门破开。
马蹄高高扬起,一脚踏碎桌案,桌上六七个菜色散落一地。
那穿着滑稽锦绣服装的男子吓得满地乱爬,“你…你是谁!”
“怎敢擅闯本将军的府…厄……”他没有机会说完这句话,脖子便如同开罐头一般豁开一个大口子。
虞瓷长刀穿刺着头颅出府,直接当着一众百姓的面昭示,“敌首已死,平乱!”
“诸位将敌首同伙上缴可获得功勋!”
城内数万人,她只有两千兵士,如果给他们反应的机会慢慢和兵士对战,会死不少人,那不是虞瓷想要看见的。
如今一道取其首级,甭管有胆的没胆的,头已经死了,心火就浇灭了。
等再安稳上十来天,就彻底平静下来,便能够慢慢处理那些个敢反叛的人。
“大人千岁!”
“谢大人!”
“大人千岁!”
虞瓷适时取出李玄歌给自己的旨意,黄布一拿出来,四周跪拜一地。
“我乃是奉陛下旨意,此行携三千五百车粮而来,可确保尔等渡过此难关!”
“要谢,便谢陛下圣明!”
“陛下圣明!”
“陛下万岁万万岁!”
虞瓷一手举着头颅,一手举着圣旨,目光逡巡着眼前的百姓,没看见有什么异动之人,稍放下心来。
而后数千人跟在她身后来到粮车处,武卫队见密密麻麻那么多人过来,还以为是虞瓷遭遇不测,这些刁民要来抢夺。
直到看见高头白马,才松下手中刀剑。
“是虞相!”
“虞相!”
……
虞瓷总共在北城待了一个月,期间每日进行粮食分配,定期巡查,顺便清理掉一波还有异心之人,等城中事情处理差不多之后,悠哉得拉着一排排空马车准备回盛京。
哦不,也不完全空,原本装粮食的车开始装上了一排排的贪官。
这天下人才熙熙攘攘,还不至于没人顶上工作。
虞瓷望气一术修的还行,一路上扶持了一众的虞党底层官员,大多身后没有什么牵连的干净人。
每过一城,马车便多上几些人。
等回到盛京,已经是五月之后,那是春花芳菲尽,人间始初春。
遍地青野萍萍,白马低头寻觅着喜爱的嫩青。
虞瓷看着许久没有回来的盛京,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觉,不过虽然许久没有回来,但是期间书信往来却是不少。
她的小马车里,都装了快一匣子的信件了,三分之二是与李玄歌商讨汇报工作事宜。
还有三分之一,则是这位皇帝陛下总爱的笼络臣子手段,总是问候吃喝卧睡,简直不务正业。
快马加鞭送来的信件,也不知多写点有用的东西。
踏入盛京,她这位小半年前在朝堂上出现了不到一个月的小虞相又掀起波澜,周遭原本看她的眼神顿时怨毒了起来。
这一路撸掉的,何止是官员,还是朝中某位大臣的侄儿,女婿,舅舅……一条链上的蚂蚱。
路上虞瓷可遇见了不止一回的谋杀,追杀来的人被她料理了一波又一波,原本带出去两千人,回来只剩下一千八百余。
亡故的一百八十七人,虞瓷自掏腰包给他们安顿身后事,每家每户银钱,孩子读书,老人安排……
这让剩下跟随的兄弟都不由热泪,虽然虞相是有点点贪腐,装了上百马车的金银细软不止……但是待兄弟们是真好!
且那些功劳都算在他们头上,一路上下来,每个人身上都积累了不少的军功,日后升迁奖金也不少。
虞瓷带着那些贪官污吏浩浩荡荡朝着皇宫而去。
李玄歌听闻她回来,原本批阅的奏折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她原本也没想让虞瓷出去那样久。
可一封封信件往来,那些书信里中途遇见的人或事,实在气愤,她不得不让虞瓷在外多待久一点,处理干净一点。
小虞相不在的一百五十三天,念她……
“陛下,臣不辱使命,赈灾归来!”虞瓷来到堂上,半膝半跪下,就等着李玄歌一句“平身”,默默站直了身子。
李玄歌在后殿召见的虞瓷,她坐在位上,看着面前今年一十九岁的小虞相,感觉她黑了不少,身子似乎挺拔许多,不似去年羸弱了。
双眼中还是当年那副模样,依旧是亮闪闪的,稚子之心,好像从来不会变……
“你…”去年在朝上的时候,两人交流不算多,离开盛京却因为书信往来交流密切了。
再度见面,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李玄歌一个“你”之后,凝了半晌,目光一遍遍扫过虞瓷面容,最后笑问道:“小虞相可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