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认出了指着自己的剑尖，那上面有一丝自己灵魂的气息，似乎是…自己送给她的。
    但没想过有朝一日会被举起指向自己。
    她抬起指尖，将剑尖轻轻移开，金色的瞳孔看向虞瓷，声音充满了理性道:“你不该如此…”
    虞瓷握着剑的手都在抖，她不该如此，她不该如此？！
    那她该如何？
    她这一千多年又是该如何？
    “我…除了你，什么都不要…”她第一次如此卑微的去祈求一份爱恋，含着满目盈盈水光，压抑着哭腔道。
    那么多的情感重新涌来，虞瓷真的觉得没有她不行，她甚至只是想要一个拥抱，告诉她，“这一路辛苦了……”
    仅此而已。
    一口肺腑被打伤的血气又涌了出来，她根本无心使用力量去恢复身躯的伤，任由它破败着。
    从前，她爱财，觉得有钱就拥有全部。
    是黎降将自己的坟墓刨开，捧着一摊宝石，撬开心扉。
    她明明，是捧着一颗心靠近她的，为什么却又如此无情？
    零眸子难得一丝愧疚划过，指尖轻抬起，将她身上的伤痕治疗好。
    “你可以对吾提一个要求。”她所付出的努力，值得神明的垂怜，即便付出自己的本源，也值得。
    虞瓷眼中一丝欣喜划过，爱让人低入尘埃。
    要求，她能提什么？
    我要你爱我。
    可你却只能实现我的一个要求……
    她的想法显然被零听见了，她声音中含着一丝冷静，“凡人，吾无情爱，莫浪费你的机缘。”
    “你只需开口，这片未来潜力可达高级位面的魔灵界，便是你的。”
    “省去亿万年打拼。”
    她抬手，朝着这片如今狼烟四起，满目疮痍的世界比去，生机在司奴的本源修补下，开始一点点从地面透出来，好像枯树发新芽。
    “我不要…”虞瓷闭起眼，将手中的玉菩提收起，缓缓开口道:“我要你放弃现在的神力，剥离高高在上，如同凡俗之人一般陪我……一百年……”
    她知晓强扭的瓜不甜，但是不扭下来咬上一口，品尝一下，无论如何也不会甘心的。
    是此生此世都不会甘心！
    一百年就好，再多的她也不要……
    再多，她怕依旧是这个结果，自己会疯了……
    零有些诧异，这就像是蚂蚁费尽心力地召唤来伟大的神只，却只求对方陪它一瞬间一般。
    这对她显然并不公平……
    她沉思，随后道:“此界赠你，吾亦陪你百年。”
    她说完之后，抬手封闭这块空间，将外界的时光凝固，这样司奴的主人便无法知晓其中发生了什么。
    不过百年，弹指一刹那。
    “好…”虞瓷像是彻底失去了力气，只是垂着头低低应了声。
    随后抬眸勉强勾起一笑，“你的神力……”
    零无奈微微点头，浑身力量封印住，随后空中悬停的王座，以及上面的她都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径直落下。
    虞瓷眼中一丝紧张，往前将人抱入怀中。
    怀里的是一具温凉的身躯，比起扶巳来的冷冽许多，她的气息此刻就像是一名普通的凡人一般，没有一丝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