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谅祚懊恼地躺在床上不肯上朝,对外称生病。梁宰相和漫咩将军急忙来寝宫探望,漫咩安慰道:“胜败乃兵家常事!皇上不必太在意!”
梁宰相进言道:“陛下,目前西夏库银紧张,这大宋边境榷场不开放,我们对商人征不了税,如果他们再停止给岁赠,我们的损失可就大了去了!”
李谅祚对钱财算得很精明,立刻从床上坐起说:“传朕旨意,立即重派使臣前去大宋,替朕向大宋皇帝请罪。多带些西夏特产,地毯、羊绒、铜器等等,并请求大宋皇帝赐予时服和岁赐!”
“好的!如果大宋方面问起我们对吴宗一事的处理,该如何回答?”
“就说吴宗出言不逊,回来已被朕斩杀了!”
梁宰相说:“这就好办了,微臣去安排!”
过了一个多月,西夏使臣归来复命,回禀李谅祚:“报告陛下,大宋皇帝这回很开心,不仅赐给您时服、绢五百匹、银五百两,还答应恢复两国合约。”
“你这趟有功!朕重重有赏,让你官升一级!”
使臣跪拜道:“谢主隆恩!”
柔远保卫战结束的第二天傍晚,获胜的张玉将军回到大顺城府衙,献上一副纯银的铠甲和头盔对知府蔡挺说:“西夏军在柔远已被我们击败!这是我们夜袭夏军大营所缴获的纯银铠甲,据俘虏交待是西夏国王李谅祚穿的!”
“张将军,我要为你向朝廷请功!夜袭这谋略太好了,不瞒你说,我一直担心你和柔远城的安危呢!”
“蔡大人布置的大顺城保卫战也堪称经典,我听说,李谅祚身上还挨了一箭,差点死掉了?”
“我安排了八纵弓弩手,李谅祚太猖狂以为我这是花瓶摆设,可惜弩箭稍偏了一点,射中了他的肩膀,不然就要他的小命了!”
“蔡大人取得如此战绩,可喜可贺呀!”
“同喜同贺!张将军请喝茶,坐一会儿,晚上我已安排了庆功宴,为将士们接风洗尘!”
“谢谢!”
张将军在蔡挺办公室喝着茶,看见墙上新挂出一幅书法作品,装裱精美,字体苍劲有力,不觉朗读起来:“霜天秋晓,望紫塞故垒,寒云衰草。汗马嘶风,边鸿翻月,陇上铁衣寒早。剑歌骑曲悲壮,尽道君恩难报。塞垣乐,尽双鞬锦带,山西年少。
谈笑。刁斗静,烽火一把,常送平安耗。圣主忧边,威灵遐布,骄虏且宽天讨。岁华向晚愁思,谁念玉关人老?太平也,且欢娱,不惜金樽频倒。”
张将军读完,不禁赞道:“豪迈浑雄,好词!蔡大人真是多才多艺呀!”
蔡挺谦虚地说:“本官拙笔,让贤弟见笑了!”
“我看你是老夫子拽着胡须过河——谦虚了!”
“哈哈!难得遇到贤弟这样的知己!”蔡挺陪着张玉喝茶,又想起了公事说,“张将军,还有两件事需要你帮忙去做!”
“蔡大人请说,属下一定全力以赴!”
“这第一件事就是把尽快把汉奸颇超思顺除掉,他不仅强行将族人迁徙到西夏境内,这次还带着西夏大军走山路来突袭我大顺城,他是我们真正的隐患呀!”
“蔡大人有何妙招?”
“张将军,你派人到西夏四处散布消息,就说颇超思顺将率领本族人迁回宋境,你再派人将思顺部落的寨舍修葺一新,另派一小队人马向西,在边境处假装迎候思顺部落归来。”
“蔡大人实施的是离间计呀?大人请放心,我一定把它演好啰!”
“张将军办事我放心!”
“那第二件事是?”
“第二件事,通过这次西夏军队对秦凤、泾原诸州郊外的袭扰和抢劫,可以看出泾原地区地方乡勇,特别是乡勇队长的军事素质太差,这三百多名队长,他们久不操练,徒有虚名。我委派你和欧阳烈每个季度到地方上巡阅一次,考察他们骑射、骑马刺杀的成绩,补有功者为队长,淘汰掉那些混日子的子弟。我也正在上奏朝廷,提高边境乡勇队长的俸禄和待遇。我还筹划将泾州、渭州、仪州、原州的义勇乡卒分为五番编制,每番三千人,让他们五日一训,成为劲卒,必要时配合我们主力作战。”
“好的,蔡大人这盘棋布局之大令人佩服!可谓未雨绸缪呀。”
“好,咱俩们公事也谈完了,正好到了饭点时间,我们去参加庆功宴,一起喝酒祝贺!”
“好嘞!”
大顺城战役宋军获胜的消息很快传到东京朝廷,文武百官听完捷报十分振奋,宋英宗对参知政事说:“这是朕亲赐给蔡挺的手诏,请爱卿去一趟大顺城犒赏三军!”
“遵旨!”
过了十几日,西夏皇宫密室,李谅祚正在和漫咩将军密谋对大宋展开新战役,李谅祚问道:“最近,宋军边境可有什么新动向?”
“宋军没什么大动作,据我们密探报告,有四五百名宋军一直在宋方一侧边境关卡待着,说是迎接什么人?”
李谅祚生性狡诈,对所有人和事都狐疑,他急忙追问:“他们在边境能接什么人?”
“经密探询问,他们说是迎接颇超思顺。对这一点我有些不相信,所以,没及时向陛下禀报!”
李谅祚生气地说:“你不要有事瞒朕,你知道我的手段,朕是六亲不认的!”
漫咩十分紧张,赶紧下跪,哀求道:“小的知错,下回不敢了!”
李谅祚的气消了一些,摆摆手说:“你要引以为戒,下不为例!”
“是!陛下,我汇报,密探还侦察到,庆州知府正在为思顺部落修葺寨舍,这空无一人的村寨为何要修缮,这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您说他们真是要迎接颇超思顺吗?”
“很有可能!这次大顺城之战,朕让颇超思顺带路,我们抄山路去偷袭,结果,这么隐蔽的军事行动,宋军早知道了,防备如此森严,让我们一点机会没有,一定是颇超思顺走漏了消息,向宋军泄露了什么?我怀疑他是大宋的奸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