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走出堂口的,皆是体质出众的孩童。他们曾被视为流离失所的灵魄,但也有体质孱弱的存在。
\"后殿中尚有几位孩童,他们自出生便带有先天之厄,年纪尚幼,却无人照料,实乃难以为继。然而大人们,单是这群孩童每日所需的修炼资源和生存保障,已是一笔巨大的开销,更不必提还需雇佣修士看顾每位孩童了。\"
那的确是一项难以承受的重负。李培元深知这一点,更何况此刻这里的各类修行设施尚不齐全,即使是在现世的凡俗之地,孤儿居所内也有许多孩童无法得到妥善的修练与生活关照。
这些孩童命运堪怜。
\"这已是万幸,至少他们还能勉强维系生机,而有些……\"
院长摇头叹息,这座慈玄堂虽然开堂不久,却早已送走了一批批无助的孩童。
\"有些孩童被送到这里时,气息已微,我们能做的,仅仅是为这些可怜的灵童准备一具简易的灵柩,以免他们在荒街陋巷中孤魂无依,任由妖兽吞噬其身躯。\"
除此以外,别无他法。李培元也不禁深深叹了口气。
\"我们也只能竭尽所能了。关于孩童们的照料问题,城中已经开始筹备定期的义诊,届时会有修为高深的医师前来为孩子们检查并配制丹药。\"
院长亦感慨道:\"多谢城中诸多善心修士的帮助,听闻大人创立了此慈玄堂,不少闲暇之余的修士纷纷前来帮忙照看这里。\"
李培元点头赞同:\"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不过,他还担忧一件事。
\"院长,慈玄堂立堂至今,可曾有人主动将孩子送来便撒手不管?\"
毕竟慈玄堂内的生活条件已然相当不错,衣食无忧,且能研读道书。如今常州在他的治理下虽已丰饶富足,但在偏远村落仍有穷人,读不起仙书,吃不上仙膳。尤其在这个尚未推行仙道人口调控的时代,有些家庭子女众多,无力抚养。传闻这里有如此优越的修炼之地,恐怕会有父母主动将孩子送来。
对此状况,院长长叹一声:\"确实存在这种情况,大人料事如神,此类情形不但存在,而且数量众多!\"
面对这种棘手之事,院长也显得无可奈何。
\"这些孩子既然送到了我们面前,慈玄堂又岂能拒之门外?如果他们是真正的孤苦无依,我们自然不能坐视他们流落街头饿毙街头。然而一旦接纳了他们,堂内的孩童便会日益增多。\"
院长对李培元坦言:\"大人或许不知,在前殿研习道书的孩童之中,实有一小半是由他人送来的,其中大多数并非真正无依无靠。\"
有的家庭确实是因贫困无法供养,但也有的便是图谋私利,打算将孩子送来这里接受修炼教育,待长大后再接回家中。
李培元冷哼一声:\"这些人的如意算盘打错了!自今日起,本官已经下令所有百姓必须领取仙籍证明,没有仙籍者将被视为非法存在,无论求学、务工,乃至在城中交易购买,都将受到禁止。\"
这一式策略,李培元乃是精心谋划于人口修为的统计之中。
同时,李培元已然定下了森严法则。
\"凡有主动舍弃亲子者,皆视为触犯仙规,当受五十道鞭刑,罚灵石一斤之重。\"
掌门捋须沉吟半晌,方才赞叹:\"高明啊!此计施展开来,果真是巧妙至极!\"
即便其中可能存在弊端,然则其总体效益无疑是压倒性的正面影响。
\"这样一来,弃儿之事必将大大减少矣!\"
况且,自各家各户拥有修炼身份令牌后,外域邪魔妄图滋生祸乱的机会也随之锐减。
然而,这身份令牌并非前所未闻之物。
\"修炼者的身份令牌,大人又有何良策以防其被轻易仿造乎?\"
李培元摇头答道:\"自是不可能轻易仿造。\"
他将运用秘法炼制坚韧防水的符牌,并烙印上官方封印,精设防伪手段。
如此,便能轻松辨别令牌之真伪无疑。
\"虽是为了温饱而将孩童送来,尚可理解;但若是为了研读仙籍,我已在城中开设仙院,为何仍有家长将孩子送往孤儿院呢?\"
院长笑而不语:\"大人,即便贵府所设仙院所需缴纳的入门费已极尽低廉,然或有些家庭仍旧负担不起,或是……\"
李培元明白了其中之意。
或是有些人吝啬至极,哪怕些许灵石亦不愿付出。
然而如今这修真界的经济状况尚未恢复至最佳境地。
倘若减免所有弟子的入门费,仙院就彻底沦为纯粹的慈善之举。
至少此刻,此举仍是无法维系长久。
他的普度堂与仙学院,并非仅在常州府一地设立,各地均有兴建。
单个地区的开支或许尚属微小数目,然而地域一广,所需耗费的灵石便成为了一笔天文数字。
讲授仙术的师尊们,也需要维持生计,理应领得月俸。
纵使偶有仁德之人愿无偿授课,却也无法确保每位师尊均怀善意。
回到普渡堂后的李培元,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究竟该如何略解眼前困境呢?
或许……可以从那些富有的朝廷命官身上寻觅出路?
不,此法似乎并不妥当。
那些腰缠万贯的大员,他是准备在适当时候以筹备防御天劫的名目,对他们施加重税。
总不能一味地榨取同一位官员的财富。
久而久之,他们会如同狡兔般逃遁无踪。
对待这些富贾巨鳄,还需如养肥羊一般,徐徐图之。
既然朝廷官员这条路不通,则不妨从世袭仙门世家及富甲一方的乡绅大贾那里寻求解决方案。
李培元目光一闪,计上心头。
次日,即刻传令郭嘉琪与谢朝阳,携锣鼓巡游市井,筹集修行资源。
\"嘡!\"
锣声震耳欲聋。
郭嘉琪振臂高呼:
\"将军有令,为了众孩童的修真未来,特为贫寒子弟募捐修炼资源,凡慷慨解囊者,名字将载入功德簿,永载史册矣!\"
在修真世界中,郭嘉琪继续以灵音传话:“宗主有令,凡俗之家生活艰辛,若有善心人士愿出资相助,一枚铜元便足以表心意。”
其深意便是,富裕家族理应贡献更多。
郭嘉琪与谢朝阳二人,穿梭于仙凡交错的市井之间。
他们来到豪门大族门前,轻轻叩响仙缘世家的大门,传达李培恩的心声——此举名为献宝,实则是一种请求援助的方式。
面对此情此景,管家显得极为尴尬。
此事并非几枚铜元便可轻易解决,更非他能私自做主之事。
“诸位仙使请稍候片刻,小人这就禀告家主。”
像这样的家族,李培恩早已对郭嘉琪和谢朝阳有过特别交代。
若遇到乐善好施之人,便直言相告:“宗主有训,虽是在收集修炼资源,却不宜过分索取,仅需一两灵银足矣。此举既能避免各家因捐赠数额差异而失了颜面,又能让有意行善者明白如何妥善交付此修炼资源。”
倘若有人自愿增加捐赠额度,也告知他们可直接送至宗门宝库,那里有专门的修士负责此事,详细记载每一分每一毫的修炼资源,确保公正透明,无人可以借此挑起争端。
然而对于吝啬的富豪之家,便无需提及此事,让他们自行纠结如何分配这份微不足道的支出,在他们定下捐赠数目后再作商议。
此刻,李培恩正坐于府邸内,由几位侍女陪伴着服用丹药疗养。
“宗主英明,一两灵银对他们而言不过九牛一毛,既保全了他们的颜面,又避免了因捐赠多少而产生的纷争,大家自然乐意捐出一两灵银。”
如此一来,既能避免得罪人,又让那些真心想行善之人明白了应该如何把灵银送达正确的途径。
“这确是个权宜之计,但终究不是长远之道。”
毕竟,不能每个月都如此行事,游走于世俗之间,频繁发起此类求助。
这样做虽然可行,但对于那些曾经捐赠过的普通家庭来说,下次再来寻求援助时,他们可能会觉得难以再次承担这种责任。
因此,李培恩决定适当地间隔时间来进行此类活动,以减轻大众的经济压力。
“此外,本座已下达禁令,严禁私下议论捐赠之事,以免伤及那些渴望求学却又贫困孩子的自尊。”
实际上,他是担心有人借此话题,谈论哪家捐赠了哪家没有,这样一来,捐了款的固然表现出了善意,但未捐款的家庭也许只是因为家境拮据。
如此热议,成年人或许尚可承受,但如果家中有稚子,则很容易引发矛盾。
因此,李培恩才制定了这项禁令。
又过了些许时日,李培恩前往那处专门为他筹备的修炼府邸,探访于道长与魏真人,探问他们对于百浪多息这种神秘灵药的研究进度如何。
为了这项探索,李培恩特意指示他们,可以饲养一种特殊灵鼠,以作试验之用。
“虽则妖兽与人身上的反应各异,但有些效用却也能相通借鉴,只是剂量上的差异罢了。”
“李公子年纪轻轻,便有这般奇思妙想,实乃天赋异禀之人哪!”
魏真人抚须赞叹道:“先帝遣老朽前来侍奉公子,原意是调理公子体质,现今能为修真界做出此般贡献,真是可喜可贺!若老朽有幸能与此灵药一同研炼成功,即便为此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李培恩不由得莞尔一笑,说道:“魏真人修为深厚,寿元绵长,何来生死之忧?况且这仅是研制仙丹之事,怎会涉及生亡之念。”
魏真人朗声大笑:“李公子若潜心钻研医道,日后必能在医术一途上有重大成就!”
李培恩连忙摇手,坐在一旁谦逊地回应:“不敢当此赞誉,我所知所识皆是偶有所得或听闻他人之言。如要说有何特别之处,或许便是本官行走四方之余,手中尚握有一丝权柄吧。”
魏真人并未过多揣测,毕竟穿越时空这类奇异之事,凡人难以预料。
“诚然,寻常散修即便掌握独特药方,亦难将其发扬光大。因其秘而不宣,只为谋取私利。加之交通不便,更使此事雪上加霜。而今我们虽才试验数日,所耗费的珍稀药材与灵器已是价值连城。至今,也不过刚刚窥见一丝门径而已。接下来的研发之路,还不知要耗费多少宝物呢。”
幸亏有李培恩鼎力支持,否则寻常散修又怎能承担得起如此庞大的开支。
待李培恩离去后,魏真人望着他的背影对李大夫感慨道:“李培恩不仅是位贤明的官员,亦是一位智者。每逢行事,他总是强调皇上的旨意,绝不独占功劳。”
不论何时何事,只要是有利于天下苍生的好事,李培恩都会强调这是出自皇帝的命令。
“的确如此!如今我等虽年迈体衰,倘若能将李公子所述的百浪多息提炼出来,那便是对黎民百姓的一大贡献!”
炼制仙丹并非一时之功,而是关乎世代众生福祉的大事。
“不只是当下,往后无数人的性命,都可能因这仙丹得以延续。”
一想到此,尽管他们已年逾古稀,内心仍然充满激动之情。
李大夫摩挲着胡须,深以为然地说:“然而岁月催人老,虽然我们积累了丰富的医疗经验,但在创新思维上终究比不上年轻人。现如今,数百种用于筛选有用药物的方法中,大部分乃是由于永师兄弟们所提出的……”
魏真医师也感慨道:“你这位小弟子的灵根天赋,实在是让老夫我心生羡煞之情。”
起初,他本打算提及,
即便李真医已离宫,但于泉的天资,若踏入仙宫般的太医院,必然能在其中开创出一片宏伟的修炼领域。
然而,这番话语尚未出口,于泉便率先与魏真医攀谈起来,谈及李真医的经历。
李真医在宫廷的日子,并非尽如人意。
但在离开皇宫,定居常洲之后,他的日子定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尤其在于泉看来,
“身为医者,何为真正的福祉?晚辈以为,能以医术普济众生,自身衣食无忧,就已经是难能可贵的境地了。随侍在大人身边,更是让我得以拓宽视野,对我而言,已是寻得了最佳的修行之地。”
魏真医此刻又细细品味了一遍于泉的话语。
此言确凿有理。
太医院之内,神医如云。
然而,真正有所成就,留下深远影响的又有几何?
大多只是替皇亲国戚看病疗疾,稍有不慎,则身首异处。
而在外界,那些悬壶济世的良医,则会受到人们的赞颂,名垂千古。
“来!我们这些老朽也要加把劲!今天务必验证出这两种丹药提炼之法!”
医馆内,众医师正全力以赴地研究。
李培恩同样在思考应对之策。
关于那陶瓷制热法宝之事,崇祯皇帝已然派出工匠前去制作。
制作地点并不在常洲。
他已经绘制出了草图,并将其送往目的地。
瓷器匠人们也按照图纸,不知进行了多少次尝试。
“应当去看看进展如何。”
不过,他对瓷器烧制之道并不精通,即便是过去,恐怕也难以提供实质性的帮助。
“说到烧制瓷器,属下倒认识一位高人。”李阳开口说道。
李培恩疑惑地回应:“嗯?”
“大人或许不知,城里的青梅酒肆老板娘,其家族历代皆以烧瓷为业,手艺更是堪称一绝。”
对于此事,李培恩确实闻所未闻。
“未曾听说过此人。”
李阳有些尴尬地道:“属下也是偶然间听老板娘提起过。”
一旁的王长荣忍不住调侃起来:
“哎呀大人,您竟然不知此事,李师弟与那位老板娘,早已暗生情愫一段时间啦!”
李培恩闻此颇为惊讶,放下手中的茶盏问道:“这是何时之事?为何我毫不知情?”
他们回到常洲虽有一段时间,却也不算太久。
这么快就有了这样的变化么?
李阳素来淳朴,一听此言脸立刻红了起来。
而王长荣则在一旁嘿笑不止。
“大人您还不知道吧?我听说那老板娘和李师兄从小一起长大,这便是……这就叫做‘旧情复炽’!”
这时,王长峰自外走入,接口道:“正是‘旧情复炽’四个字!”
王长荣连连附和:“没错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李培恩走至李阳身旁,上下打量起他来……
在碧波荡漾的灵溪宗境内,李阳被师兄李培恩轻轻拍了拍肩头:“你可真是有道行啊,连那些修为尚浅的师兄弟们都还孤身一人,你却已经解决了自身的红尘牵绊。”
李阳,一名淳朴而又刚毅的修士,修行途中敢爱敢恨,敢做敢当。既然话已至此,李阳便毫不犹豫地躬身施礼:“掌门!弟子与吕梅确是两情相悦,然而梅妹曾为凡间之妇,自感身份有碍,不敢高攀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