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还是疑惑,又问道:“你不扔,也可以选择悄悄卖给别人呀,我这药自从在太后寿宴上救回了你家小姐腹中的孩子后,在燕京那可是出了名的,多少人想求药,可你为何要还给我?”
云思紧紧捏着衣角,手指骨节渐渐发白,有些话堵在喉咙,迟迟说不出口。
她原本是想留着药,以备小姐有什么意外情况,还能用上。
但她之前差点被小姐打死,她再如何卑贱,也是有骨气的。
小姐如此对她,她怎会不气不难过呢。
她被打之后,小姐还吩咐不准叫大夫给她医治。
若不是有平日关系好的姐妹偷偷给她拿了药,她或许真的就没命了。
施忆薇瞧着她半晌不说话,便问道:“你是不是有求于我?”
她方才思索了一番,若说这是施婉瑶那女人使得什么计谋,好像也说不过去。
况且她不久前才差点将云思打死,能指望云思替她做什么大事吗?
换谁,也会心里膈应吧!
云思见大小姐已经猜到了她的想法,便也顾不得疼痛了,直接跪倒在地,求道:“大小姐,奴婢……奴婢想换个院子当差,求求大小姐帮帮奴婢。”
施忆薇虽然有些诧异,但转念一想,也能理解云思。
施婉瑶那个女人什么性子她最清楚不过了,谁在她手下做事能讨点好。
更何况出了这事,云思在晚香阁就算能活,也活得十分艰难。
只不过她为什么要帮她,别没讨到什么好处,还惹上一身骚。
施忆薇抬眸看她,神色淡淡,问道:“我为什么要帮你?”
云思听见施忆薇有些冷淡的语气,便知道大小姐不会这么轻易的就帮她。
但如果她再不离开晚香阁,恐怕也活不了多久了,她知道小姐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了。
云思深吸一口气,下了决心,“大小姐,奴婢可以将二小姐做过的所有不为人知的事都告诉您。”
“噢?”施忆薇来了兴趣,“你说说看。”
“大小姐,若是奴婢都告诉了你,二小姐一定不会放过奴婢的,求大小姐留奴婢在颐夏苑做事。”云思趴在地上,渴求道。
她知道,府中只有大小姐有这个本事,可以护住她的性命,她别无他法了。
云思说的施忆薇也明白,不过她还是说道:“那得看看你说的事是否有这个价值。”
其实不管她说的有没有价值,施忆薇都会保住她的命。
云思作为施婉瑶的贴身婢女,知道她很多事,以后也许有用得着她的地方。
虽然施婉瑶做的很多事,她心里也都清楚,但由她说出去和施婉瑶贴身婢女说出去的可信度天差地别。
云思很有信心,因为她家小姐最近这段时日做的那些事,简直惊世骇俗。
施忆薇让云思坐着慢慢说,还给她上了杯茶。
云思坐下略微思索了一下,小姐是从大小姐回府后开始变了,那她便从大小姐回府后发生的事情说起。
云思说的慢,施忆薇也没催促她,一件件,一桩桩与她所知道的事情慢慢重合在一起。
施忆薇捋了捋,大致如下。
竹月一开始就被施婉瑶收买了,及笄礼上的事便是沈氏母女指使竹月去做的。
还有李三儿也是她们派去羞辱她的。
而她不知道的是,竹月被迫嫁给李三儿后,被沈氏母女安排的人毒哑了,还打断了一只腿。
她们给李三儿拿了点银子,封他的口,还让他管好竹月,不然他的下场会比竹月更惨。
李三儿本来就有赌瘾,他拿了那笔银子后,就跑去赌场赌钱,每每输了钱回家,就要暴打竹月,有一回甚至将竹月打致流产。
竹月流产后,大夫说她再也生不了孩子了。
恰好碰上李三儿输光了钱,他一气之下,就将竹月卖到了窑子里。
竹月现在是死是活,已经没人知道了。
而李三儿后来欠下大量赌债,被赌场的人砍了双手,打断双腿苟活着。
施忆薇听得大快人心,及笄礼的事情过后,她一直觉得这对狗男女的处罚还是太轻了,现在总算是出了口恶气了。
菊月也是沈氏母女让周管事去杀的,还找了正弘大师陷害她是妖孽。
这事跟她知道的出入不大,便不加赘述了。
接着便是花会宴上的事了,云思说到这,她停顿了好一会。
实在是她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骇人听闻。
云思垂着头,声音放得极低:“沈姨娘和小姐让我们去找了十几个乞丐,要……要在花会宴上毁了您的……清白。”
“什么?!!”施忆薇没什么反应,倒是一旁的桃月和西月震惊的无以复加。
桃月气的双眼通红,西月也是,已经撸起了袖子想要出去干架了。
施忆薇摆摆手,示意她们安静。
“小姐,她们如此对您,您怎么还忍得住?!”西月急道。
“我这不是没事嘛,好人一生平安,好人一生平安!”施忆薇安抚道。
“云思,你继续说。”
云思也很疑惑,沈姨娘和小姐计划了半月,按理说是万无一失的,但她也没敢问,继续说着。
后续所说也跟施忆薇知道的大差不差,什么勾引端王,抢她的夫婿之类的。
她失忆当然也是装的,玄月当然也是她主动扑的,怀孕当然也是假的,落水当然也是故意的。
施忆薇点点头,跟她所知道的差不多。
她看向云思,问道:“还有吗?”
云思低垂着头,一时没有回话,但脸庞却莫名其妙的红了。
过了一会,云思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小姐还有一个暗卫。”
暗卫?那女人还有暗卫呢!
不过暗卫便暗卫吧,云思脸红个什么劲儿?
施忆薇来了兴趣,“你快说说。”
“本来暗卫的事奴婢是不知道的,小姐都是瞒着下人的,是有一晚,奴婢在外间守夜,半夜突然惊醒,便听到小姐的卧房传来一些奇怪的声音。”
云思停顿了一下,脸色愈发红了。
施忆薇听到这,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她是不是不该这么快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