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下一秒她又笑不出来了,她看着他爹温和的笑意,心里却有些懊恼。
今日捉奸的事,说到底还是会有损她爹的声誉。
虽然在这件事上,她爹是受害者,但她爹是堂堂一国丞相,出了这样的丑事,天下百姓会怎么看他呢?
哎呀,都怪她思虑不周了,只顾自己一时爽快。
不行,这事得跟她爹坦白,若是她爹不愿意,那此行就当是聚聚吧,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她们。
施忆薇打定主意后抬眸看向施正卿,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爹,我有话跟您说。”
施正卿有些诧异,他甚少见到薇儿如此郑重的模样,“薇儿,你说,爹听着。”
“爹,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跟你有关,但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薇儿都支持你。”施忆薇道。
施正卿看着施忆薇严肃的样子,知道事情不简单,也郑重的点点头。
她斟酌了一番用辞,才缓缓道:“沈氏与别人有染,且不是一天两天了,从一开始她就在欺骗你。”
施忆薇边说边观察着她爹的表情,只见她爹脸色沉了下来,但整个人还算冷静。
她便继续说道:“就连施婉瑶都不是你的亲生女儿,是沈氏跟别的男人的孩子。”
要说这施婉瑶,其实跟她爹一点都不像,只不过一般女子或许更像母亲,因此这么多年也无人怀疑。
施正卿听到这话猛的抬眸看向施忆薇,眼里是不可置信和愤怒。
施忆薇看明白了,他爹的眼里是有些质疑的,她也能理解,毕竟是自己从小疼到大的女儿。
况且以前的施婉瑶是燕京有名的大家闺秀,又才貌双全,说是他爹的掌上明珠都不为过。
这乍一听,宠了那么多年的女儿竟不是自己的亲生孩子,谁不震惊和质疑?!
不过下一秒就听得施正卿说:“难怪,为父总觉得那次醉酒发生的事情有些蹊跷,怎么就那么凑巧呢。但沈氏娘家大张旗鼓的找上门来,围观百姓众多,逼得为父没法深思,又解释不了醉酒之事,你祖母还在一旁劝解,这才纳了沈氏,若沈氏早与别人有染,那便能说得通了。”
施忆薇听到她爹这般说,心也放下了一半,“没错,从一开始沈氏一家就设下了陷阱,就是看中了爹您的权势财富,不然以她的门楣怕是八辈子也入不了相府。”
“岂有此理!”施正卿一巴掌拍在车轩上,脸上是少见的愤怒。
他因为这事,这么多年来对南薇一直心怀愧疚,甚至是在岳丈一家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他以为是他违背了对南薇和岳丈一家的承诺,愧疚了十几年,如今才知,这一切竟都是陷阱,是骗局,他怎能不气?!
施忆薇吐了吐舌头,忍不住腹诽:岂有此理的事情还多了去了,不知道爹你承不承受得住。
施正卿长叹一声,伸手在施忆薇肩膀上拍了拍,道:“薇儿,是为父对不起你娘,是为父的错。”
呃……这老头子,怎么还怪起自己来了。
“那……爹你准备怎么处置她们?”施忆薇很好奇他爹会怎么处理。
施正卿垂眸沉思了一会,又长叹一声缓缓说道:“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也无法改变,等今日回府后,为父找个缘由将沈氏打发回娘家便是。”
“至于瑶儿……”施正卿沉吟了一会,继续道:“瑶儿她马上要嫁给端王了,又怀了孩子,此时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对她对咱们相府都不好,容后再说吧。”
施忆薇听完后整个人都不好了,就这……就这啊!
我的亲爹嘞,她们如此欺你瞒你,害你这么多年活在愧疚和痛苦中,你还如此心软,简直离了个大谱啊!
施忆薇越想越不得劲啊,那股难受劲儿哽在喉咙,简直要命!
她看向施正卿,颇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气愤。
爹啊爹,你知不知道,你的亲生女儿早在回相府前就死在了庄子上,被这蛇蝎心肠的母女给害死了?!
啊,要不是她穿越过来,你就等着收尸吧!
然后被这恶毒的母女俩将你的价值榨干殆尽,最后你老了都没人给你送终!
气死了,气死了!
施忆薇用手使劲的扇着眼睛,嘴巴也不住的往外吐着气,以此来缓解情绪。
她明明那么气愤,为何眼泪却流个不停。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
今日她若不将原主受的那些苦难告诉他,她会被憋死!
她抬起一双泪汪汪的眼睛看向施正卿,凄楚的喊道:“爹……”
“若是你觉得那母女这些年带给你的痛苦,你都可以大度的原谅,那女儿这么多年所受的苦难呢?”
施正卿被她突然的哭诉震住,有些手足无措,他连忙扶住施忆薇,紧张的问道:“薇儿,你怎么了?你别哭,有什么你跟爹说,爹给你做主。”
“呜呜呜……”怎么回事?说好的演戏呢,怎么一哭就停不下来了?!
“爹,薇儿这些年过的好苦啊!”
“那沈氏母女坏透了,坏到了骨子里。”
“沈氏将女儿送到庄子上,嘴上说是为了我好,实际上日日在女儿的饭食和汤药里面下毒,下的都是慢性毒,日积月累下,女儿就变成那肥胖如猪的模样,且那毒药还会让女儿脾气暴躁易怒,让女儿生不了孩子。”
她抬眸看向施正卿,泪眼模糊,已看不清她爹的表情,只一劲儿的说道:“女儿刚回府的时候,我师傅也说了,女儿中了毒,将命不久矣,这些全都是那沈氏母女害的,也是后来我师傅告诉我这些的。”
“她们还买通了庄子上的刘大夫,刘大夫在我回府前给我下了毒药,要不是女儿命大,只怕是再也见不到爹爹了。”
“还有还有,女儿回府路上遭遇了劫匪,却哪里是劫匪,都是武功高超的杀手,也是沈氏母女找来的杀手,若不是遇到睿王爷,女儿也回不来了。”
施忆薇看不清她爹的表情,自然不知她爹此刻已经在暴走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