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修的沉默和犹豫证明了一切。
齐衡也得到了答案。
虽然这答案并不是他想要的。
薛景茗这一脉心理素质向来强大。
此生尚且算的上手中握着些权利的人。
还如此举步维艰。
来生如若做个平凡的。
过好自己的小日子便也知足了。
何必再为后人担忧。
也只能如此安慰自己了。
白天无事。
时不时会有齐衡的亲信来客栈通报老皇帝的情况。
还是一如既往的苟延残喘。
他们要做的就是让这位昏庸无能的暴君。
早早喘完这口气。
再让齐衡登基名正言顺。
也好像天下告知周齐两国正式结盟。
其他五国再想来犯。
就要考虑考虑两国的财力和势力了。
夜深人静,两人一猫都换上了夜行衣。
潜入皇宫内院。
还没等走到老皇帝寝宫。
三位就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三更三刻。
这阎罗王来的可真准时啊。
原本还皓月当空。
刹那间乌云密布,伸手不见五指。
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血腥味。
每次呼吸都让人更觉窒息。
仿佛吸入的并不是无形的气体。
而似液体一般。
粘稠、浑浊、密不透风。
老皇帝寝宫中发出阵阵声响。
三人从窗外悄悄向里望去。
就连常常去地府拜访的谢明修。
都倒吸一口凉气。
这阎王能处,有事是真尽力啊。
本来让这位鬼神显个圣就够老皇帝受的了。
结果人家不仅带着黑白无常和判官。
还带了个迷你版的十八层地狱。
拔舌的钳子,炸小鬼的油锅,剪鬼的大剪刀。
人家是一样没落下。
挨个在老匹夫面前展示了一遍。
这老皇帝的面子可真大。
还让阎罗王亲自介绍了一遍地狱构成图。
“昏君,你可知罪!”
老皇帝都卧床大半年了。
他就是想跪地求饶。
也爬不起来啊。
只能拼着老命发出阵阵呻吟声。
窗外的三位齐齐皱眉。
屋里传出的气味实在是一言难尽。
那老匹夫不仅是吓尿了,还。。。
画面太过腌臜,建议不要脑补。
他怎么不怕。
越是恶事做尽的人。
越是相信鬼神之说。
只不过他们一生活在侥幸心理之中。
总认为鬼神都看不见他们行下的恶事。
但如今,血淋淋的事实就摆在面前。
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知。。。知。。。罪”
从嗓子里挤出来的忏悔。
也只不过希望阎王法外开恩罢了。
要是早能浪子回头。
齐国百姓也不至于沦落到如此田地。
“本王念你真龙天子命格,如果你肯现在改邪归正,下了地府也好让你少受些皮肉之苦。”
文字游戏算是让这位鬼神玩明白。
老皇帝下了地府受什么刑不都是阎罗王自己定的么。
多了少了谁能知道。
也许是回光返照。
也许是阎王开的条件真让他动了心。
那老匹夫重重的点了点头。
“明天命人下诏书,传皇位于齐衡,好自为之。”
阎王撂下一句话就悄然消失。
老皇帝哪等的了明天。
寝宫刚恢复了平静。
他就摇起了手中的金玲。
扯着脖子喊了句。
“来人!”
今天的大齐皇宫必然是个不眠夜。
两人一猫也趁乱离开此地。
明日还有他们忙活的事。
看了这么一场大戏。
尤其老皇帝那散出来的味道。
还真是打脑壳。
这心理创伤。
且需要好好治愈一阵子了。
第二天清晨。
皇宫就传出了噩耗。
或者应该说——喜讯。
“先皇驾崩了!”
侍卫带着诏书穿街过巷。
“先皇殡天,传位宣王。”
全城的百姓瞬间沸腾了。
八贤王之子宣王齐衡。
虽然他们并不了解。
但八贤王和王妃的贤德之名。
世人皆知。
或者对他们而言。
看惯了人间炼狱。
随便换谁做皇帝。
日子都不会更差了。
欢呼雀跃。
无人不拍手称好。
要不是满城还有巡逻的兵丁。
老百姓都能当街放鞭炮。
顺便组织一场宏大的烟火大会。
好好去去这几十年的晦气。
同样兴高采烈的还有在齐国潜伏已久的五国间谍。
在齐国都不知道游荡多久了。
如今这收网的日子终于到了。
这票大的干完。
他们也都算是开疆扩土的大功臣了。
到时候,升官进爵,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那不都是板上钉钉的事么。
现在皇位虽然传给了宣王。
可齐衡又不在皇城。
刚刚收到的信鸽传信。
可是说齐衡还在大周地界逍遥呢。
老皇帝驾崩,新帝又不在。
齐国上下必然是乱做一团。
那老匹夫只贪图享乐。
从来不在乎什么军饷到底够不够用。
哪还需要什么精兵强将。
五国集合的这千人兵马。
就足以断了这方土地的命数。
各国间谍摊牌了,也不装了。
换上压箱底的军甲。
整装待发。
猛虎扑食一般。
冲向了齐国皇宫内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