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爱民听到有人上楼的动静,赶紧佯装下楼,迎面撞上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
他往一侧让了让,让女孩先上楼,女孩跟他道谢后,上了二楼就停下来,掏出钥匙来开门。
瞬间,屋内孩子的吵闹声成倍扩大了。
女孩看到屋内被霍霍地乱糟糟的,少年脸上还有刚刚哭过的痕迹,瞬间火大,大吼道:“小弟,你又欺负你大哥了是不是?”
小男孩面对这样发飙的姐姐一点也不打怵,梗着脖子说道:“大姐,你别冤枉人,我这么小,怎么欺负他?你就会骂我,等爸妈回来我就告状,说你们俩一起打我!”
女孩被小男孩这话气的够呛,一把抓过小男孩,举起手就往小男孩的屁股上招呼,嘴里还说着:“叫你告状,还敢不敢告状了?小小年纪不学好,就会扯谎!”
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少年赶紧上来拉架,对女孩说道:“姐,别打了,一会儿爸妈该回来了。小飞想出去玩儿,妈说不让我带他出去,他就生气了。
我也没有钥匙,我怕出去了再回来进不了屋,也不敢出去。姐,要不咱们现在带他下楼玩一会儿吧?”
女孩停下手中的动作,放开了小男孩,想了两秒钟后回道:“小川,你还没吃过麦当劳吧,可好吃了,咱家附近就有一家。走,姐带你们吃好吃的去。今天爸妈说要半夜才回来呢,让咱们自己解决晚饭问题。”
说着话,女孩就开始给小男孩穿衣服,几个孩子简单收拾了一下就锁了门,孙爱民快步从一楼楼梯拐角处下楼出了单元门。
过了一分钟,几个孩子也出了楼道。据孙爱民观察,女孩现在应该是个中学生,她出来的时候还穿着校服。少年看上去有十二三岁的样子,那个最小的孩子大概三四岁。
从年龄上跟刚刚他们对话中提到的“小川”、“小飞”的名字来看,跟袁洁描述的钱家三个孩子的信息都对应上了。
可是这里只有三个孩子,自己的亲儿子呢?莫非现在就已经遭遇不测?
孙爱民揪着心,使劲摇了摇头,心里默念着:不会的,不会的,那个孩子一定在哪里活的好好的。
看着三个孩子走远了,孙爱民回想着刚才几个孩子的对话。那个女孩说父母要半夜才回来,莫非跟那个黑色拉杆箱里的东西有关?
看来,他现在还要回去一趟,或许晚上就能揭开自己心中的谜团了。
孙爱民看了眼手表,现在已经傍晚六点钟了。他快步出了小区大门,一边按照自己的印象,朝着火车站的方向走,一边观察路上有没有拉脚的车。快走到了这条路尽头的时候,终于打着了一辆三轮车。
这么一折腾,一个小时又过去了。
他让三轮车直接在通往面馆后门的那条胡同口停下来,自己步行往里走了有一百米左右的距离,观察了一下周围,除了斜对面的公厕之外,几乎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
孙爱民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后,将包中的几个口罩全都戴上,才闪身进了男厕。
这个时代,居民们还都没有什么夜生活,八点来钟,大家基本都已经在家里了,或者看电视,或者打麻将,但是大晚上出来晃荡的人可不多,所以这条街到目前十分安静。
若是那个面馆的后门发出点什么动静,公厕这边应该都能听到。
实际上,他现在也还不确定这个面馆儿到底与占金花两口子有没有关系,只是凭着直觉碰碰运气。
虽然戴着好几层口罩,还是敌不过那陈年老屎放出的毒气,就在公厕里窝了两个小时,孙爱民感觉憋气憋的有点大脑缺氧了。可是外面还是静悄悄没有一点动静,他不禁觉得自己这行为有点好笑。回去把这次狼狈的经历说给袁洁听,估计又要被她喊“大傻子”了~
就在他怀疑自己的预感出错,马上就要放弃的时候,突然听到了隐约传来的说话声:“你先进去拿货,我去解个手!”
一听说对方要解手,孙爱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万一人进来了,自己怎么办?
随后又为自己冒出的这种想法而失笑,看来人真的不能鬼鬼祟祟地做亏心事啊。现在虽然做的不是啥亏心事,但是有一种“草木皆兵”的感觉呢!
一个公厕,正常上厕所的人,哪里会担心被别人撞见呢?
就当他听到有脚步声靠近的时候,突然在不远处停了下来,随后就听到了熟悉的放水声。
孙爱民不禁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真是虚惊一场啊!
这时,他开始加倍关注外面的动静。很快,又听到了铁门打开的动静,还有类似于拉杆箱拉动的声音。
先前说进去拿货的那个人又开始说话了,刻意压低声音朝解手的人喊道:“好了没?快点的,走了!”
解手的人应了一声,快速从公厕边上的草丛出去了。
孙爱民这时悄悄从公厕围墙探出头查看外面的情况,发现除了两个说话的男人外,还有一个个子比较矮的中年女人,此时的她正跟那两个男人一起,把三个拉杠箱装到了门口停着的一辆面包车里。
随后,两个男人上了车,启动车子快速离开了。女人则是又从后门进了店里,顺手将门锁死了。
看着走远的面包车,孙爱民的内心有些着急。他只能借着路灯微弱的光看清车子的轮廓和车牌号,自己两条腿没办法追上去,怎么才能找到这辆车呢?
折腾了一天,这时已经快到半夜十一点了,没有其他收获,只能先在附近找个地方住下。
他步行穿过了两条街,在离火车站远一点的地方找了家旅馆办理了入住。
洗漱一番后躺在床上,开始整理脑袋中最近接收的各种信息,有来自于袁洁的转述,也有自己的亲身经历。他要好好规划一下明天的任务,不能再像今天这样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地盲目撞大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