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水缸内,几条通体半透明的水虫,正浮在水面上,不时扭动一下身躯进行缓慢的移动。
这正是宋长明在市面上买来的碧水蚕,小的只有一寸长,大的则有一指长。
因为品质一般,所以这几条碧水蚕的价格倒是都不高,每条也就几十到一百多铜钱。
一旁的宋长明父子俩,正观察着这几条碧水蚕的状态。
“那条是不是快死了?”宋父突然指着其中一条没什么动静的蚕体,说道。
“好像是......”宋长明有些无语,摸了摸缸里的水。
感觉水温也正合适,那条碧水蚕却依旧像是适应不了,就连一天都难以存活。
不得不说,这碧水蚕确实不好养活。
哪怕有饲养手册,这也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算了,慢慢琢磨吧,这第一批蚕苗就当买经验了,死了的也能给我练武用了,不算太亏。”宋长明摇头道。
他隐隐觉得这将近十条碧水蚕苗,最终恐怕一条也活不下来。
好在这碧水蚕的虫体对武人来说颇有益处,是妥妥的滋补品,养死了对他来说,确实也不算浪费。
就是宋父仍有些心疼,在他眼里这些碧水蚕可都是花大价钱买来的,这试错的成本有点大。
“好了爹,时候也不早了,明天再看看吧。”宋长明将木板做的大盖子压在水缸上,对宋父说道。
“好。”
看完刚开始饲养的碧水蚕,宋长明随即接着练刀炼体,将明日状态刷回到‘专心致志’后,方才休息。
脑海中回顾此前与那三名杀手的拼杀过程,总结经验,思索自己实战中的不足之处。
第二天,开盖一看,九条碧水蚕又死了两条。
“倒也不坏,至少剩余六条能初步适应这缸里的水质。”宋长明笑笑,将那两条碧水蚕尸体取走,准备等晚上回来练完刀再食用。
这碧水蚕体,他昨天就吃过一条。
口感有些q弹,有点类似果冻,还算清爽,略带几分腥气,并不难吃就是了。
至于效果,只吃了一条品质下乘的碧水蚕体,肯定效果不会那么突显。
宋长明也只觉得隐隐有点作用,感觉身体略微多了一丝活力,仅此而已。
跟宋父交代了几句后,便去往巡甲司当差。
之后又过了几天,那三名杀手的身份已经拷问出来。
他们自称是江湖中一个名为暗夜阁势力的人。
这个暗夜阁在整个大瀚朝地下都颇有名气,其出产的刺客杀手,完成过不少壮举。
其主营的一个业务,便是买凶杀人,甚至有不少大瀚朝的官员都被其所杀。
也正是如此,其阁内的不少杀手,都在大瀚朝的通缉令名单中,且赏银都不菲。
而这次搅和的整个厚里街不得安宁的三名杀手,还只是暗夜阁的三名底层杀手。
受雇于人,来此针对巡甲司行刺杀之事。
至于幕后是谁雇佣的他们,三人都一口咬死是藤鸦山匪军。
对此,梁传山等人并不完全相信。
暗夜阁的杀手都经受过特训,传言从来没有将任务的幕后雇主信息泄露过,这是暗夜阁能够做大的关键,信誉极佳。
这三個杀手之所以在被抓住后,称雇主是藤鸦山匪军,未尝没有可能是受到指使,特意这么做,以此来祸水东引。
他们厚里街巡甲司与藤鸦山匪军唯一的交集,也就只有此前所斩杀的陈北虎。
若说对方如此计划,是为一个小头目陈北虎报仇,这不是没有可能,但还是有些牵强。
那陈北虎放在整个藤鸦山匪军,根本算不上什么大人物,被悬赏击杀,应该不至于如此大动干戈。
而在审讯的第五天,这三个杀手突然死在了大牢,死因体内毒素爆发,导致的毒发身亡。
之后再问不出更多的线索消息,此案件就又再次中断了。
哪怕罪魁祸首真的是藤鸦山匪军,他们一个城区的巡卫司,百来名巡卫,也不可能因此傻乎乎的跑去攻打拥有上万匪军的藤鸦山,如此不明智。
好在三个杀手抓到,也成功终止了这次的连环刺杀事件,张贴告示,算是勉强挽回了巡甲司的一些颜面。
巡甲司的巡卫们同时也成功解除了安全隐患,不必再担惊受怕。
......
日子又再次恢复平静,宋长明在副手位置一做又是近一年的时间。
这一天,月圆之夜。
厚里街上,一道灵活的身影,在大街小巷之间飞檐走壁。
此人戴着一张鬼脸面具,不时张望四周的角角落落,看上去机敏无比。
“就凭这巡甲司里的巡卫,就想要抓住我鬼面盗,当真异想天开!”
鬼脸面具人不屑的轻笑着,身形再次一跃,脚尖轻点墙沿,一个鹞子翻身,就落到了楼顶砖瓦上。
望着头顶姣好的月色,不由悠哉的伸了个懒腰。
“月色这般好,只可惜不能逗留在此太久,否则真应该带个美人好好赏个月。”
他的话音刚落,忽而几道弩箭从下方射来。
鬼脸面具人仿佛开了天眼,关键时刻身形一动,只微微侧身就避开了几根射来的弩箭。
对着下方的几个巡卫嘲弄的一笑。
“追来的真快,是专门在埋伏我么。”
鬼脸面具人察觉到这帮巡卫是有备而来,没有再托大,翻身就要下屋顶,钻进小巷。
而就在他刚落到地上时,一道冰寒的刀光径直向他面门扫来,令他心头一寒。
危急关头,他的衣袖中瞬间弹出两把短刀,握在手心处,迎上对方的刀刃。
他对自己的双刀本事颇为自信,死在他双刀下的武人也有不少。
然而今日,却是不同了。
下一刻只听一声闷响,那面具人已经被砍翻在地,两把短刀脱手飞出。
那张盖在脸上的面具更是被刀锋所斩,四分五裂,显露出面具下的真容。
一张惊慌失措的脸,居中还有一道被刀锋所伤的血痕。
“官,官爷,饶,饶命。”被长刀所指,鬼面盗有些畏惧的看着眼前这名带甲的巡卫,再无刚刚半分轻视,有的只是低声下气的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