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雾未散镖队过桥
原地整装镖师反击
太阳初升,一个不寻常清晨开启,忠岳镖局的镖队又继续向目的地奔进。
此时,晨光微弱,大雾弥漫,镖队被浓雾包裹,白茫茫一片各段互相辨认不清,只能跟着镖马潜行。
领镖的徐可吹了声口哨大声喊道:“传令下去!镖队低速慢行!每段抽一个人去前面盯着探马,挨紧点,眼睛给我放大点。有情况就放烟吹哨子!”
“是。”随着一声令下,谭耀佳、郭觅、俞双彬、颜小庄、胡波儿、区亚李、梁倪、朱大军、李艳、李金果十个镖师镖徒众依次奔向镖队前方。
“哎呀,好大的雾!”谭耀佳伸手挥了挥手前方的雾气。
后面一丈外的郭觅说道:“嗯啊。太大了,烟子估计都不好使。”
前面也是一丈外的俞双彬喊道:“没事,去东洲的路我熟,前面一马平川,闭着眼也能走。”
“就怕半路杀出匪盗来。”胡波儿说道。
“哎呀,一大早说的你提那倒霉玩意干嘛”郭觅嚷道。
俞双彬摸了摸鼻子向空气中闻了闻念道:“啥味啊?有人在烤鸡翅?”
周鸣笑道:“你怕是想吃的想疯了?还烤鸡翅呢?这味儿明明是烧猪蹄!”
镖队慢速行了十几里路,大雾消减了几分,但依然看不清前方的路。此时,最前面的姜山喊道:“到上摄司大桥了。”后面的十个人听到后,纷纷回头传话到镖队那。
不久,徐可和付国平来到了上摄司大桥桥头。此时,一座长长的黑色砖木桥出现在众人面前,由于大雾的存在,上摄司大桥被大雾包裹,仅有桥廊隐约可见,此情此景如同一幅水墨画,一笔黑抹显现在白纸上又近到远,有浓渐淡消散在远处,如同仙境。
付国平笑着说:“徐总放心,这桥是当地乘剑堂承建的,我和他们的主事熟得很。为了缩短行程,出发前就已经打了招呼,所以昨天晚上他们就把路障给扯了,特意给咱们通过。”
“那是最好。”徐可说道:“可咱们走镖有一句俗语,叫不怕贼人弄险,就怕老天不给脸。这浓雾,包的咱车队首尾失联,最容易出事端,还是稳点好。”
“理解理解,小心走得万年镖嘛。”
梁倪说道看着那长长一样望不到的黑桥来了句:“娘也,看着怪渗人的,像,像奈何桥。”
“滚你丫的。”老镖徒朱大军一脚踹在梁倪身上:“滚过去看看桥通了没?摔死你个王八蛋。”
梁倪做了鬼脸笑道:“成,我先去看看。万一有孟婆,我先替大伙尝个咸淡。嘻嘻。”
俞双彬说道:“记得多放点辣椒。”
梁倪一个人骑着马直接上了上摄司大桥奔进浓雾。
徐可看着眼前始终未尽散的大雾说道:“传令下去,含叶子果!”
姜山听后举着镖旗从前方一路喊道镖队后方叫所有镖师镖徒众含叶子果。
雪千夏听到含叶子果,不知道是啥意思。一旁的李辉说道:“就是含着槟榔叶子,你不是湘州人吗?”说完,从腰间掏出一黑色槟榔果子,扔进嘴里嚼着。
“叫的这么神秘,原来是吃槟榔啊。”雪千夏也从腰间的镖包里摸出了一颗槟榔果子,和湘州的槟榔不同,忠岳镖局的槟榔果子中间夹了颗红色丸子,雪千夏看众人都在嚼着槟榔,于是也扔进嘴里。一嚼才知道,原来这红色丸子,是草药丸,尝着有股天麻的味道。
过了两刻钟,梁倪骑着马屁颠屁颠地回来了说道:“没事,桥通了,没人。不过还有很多建材都没拖走,小心两边。”
听后,徐可下令镖队过桥。
上摄司大桥的浓雾更甚,除了马蹄和车轮声只能还能听见,下面东江滚滚江流声。众人先前还想着在桥上一睹东江风采现在只能作罢。浓雾围绕让原本的镖队异常安静下来,气氛略显诡异。镖队所到之处,堆满了石料、木料和一地的“乘”字旗。
雪千夏看着身旁的镖师镖徒众个个神色严肃,面带警觉之色,悄悄地问道:“臭镖师,大伙儿咋都不吭声了啊?”
颜小庄笑道:“运镖生意靠的是三碗饭。天时,地利、人和。天时就是盼着老天爷能给个好天气,谁也不愿意风吹日晒,寒冻夏烤。地利自然是希望一路少爬点山路和远路。人和嘛,大伙都希望避免和匪盗拼命和官兵刁难,人货平安到站交货。你看这大雾天,就怕杀出匪盗来杀个措手不及,所以大伙都很警觉。”
雪千夏听着颜小庄的侃侃而谈觉得很有道理,她感觉这臭镖师平日里憨憨的不爱说话,但一到了运镖的时候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能说会道,活力十足,还真真像茶馆里说书先生的。
颜小庄继续说道: “可你瞅瞅现在。咱运的是官镖,不仅要提防匪盗贼人,还要留神官兵耍名堂。这么大的雾,影响了行程不说,还在桥上。要是现在杀出匪盗来,进退失据。总之,三样儿都没占到便宜。”
雪千夏又问道:“那让我们嚼槟榔是什么意思?”
颜小庄笑道:“雪大小姐不是见多识广吗?这槟榔就你们湘州人嚼的最厉害,现在反倒是问起我这岳州人来了。”
“我不爱嚼槟榔,不过倒也听过这嚼槟榔的来由。太祖武皇帝为戡平乱世,在湘州湘山、潭江打了几次大仗,湘州老百姓惨遭兵祸,听说整个潭江岸边从十八总到十一总堆满了尸体。一时间, 瘟疫肆虐,尸毒横行。太祖武皇帝有一谋士,叫什么温来着,从粤州运了一大批槟榔,并分发给当地老百姓,所以才………………所以才…………”说完,雪千夏只觉得脑子越来越沉,舌头发麻,扑通一下从马上掉了下来。
颜小庄看到不对劲赶紧下马去扶,双脚刚落地,直觉的双腿发软居然跪在地上,然后眼前一黑,扑通也昏了过去。
此时的雪千夏生平第一次有这种感觉,眼皮沉得死活睁不开。但耳边的声响却听得一清二楚。她听到众人纷纷落地的声音,俞双彬更是叫道:“奶个西的,哥们中招了,完了完了。”说完,整个镖队都停了下来,然后就是一片摔倒落地声响起。
过了一刻钟,雪千夏听到嘈杂的马蹄声和脚步声由远而近,快速奔来。不用说,贼人来了。
“快快快,手脚麻利点,直接上马走人,先拿先走。”
“注意看货,只拿轻便值钱的。”
“你妈的瞎眼了啊?那段是草料,说了只拿值钱的。”
“快点,都他妈给我快点。”
“大哥,要不要绑几个女的走啊?”
“不行!别给老子废话。辛教主早就吩咐过了。贪多嚼不烂。咱们吃了几次亏了,这次只拿货。”
“大哥,大哥。你看那是什么?”
此时,雪千夏感到脚步声似乎是从这边过来了,不知道他们说的东西是什么?
“大哥,这里有个拿棍子的镖师。难不成是?”
“容我想想,这趟是忠岳局的镖,岳州、忠州两局合并了。嗯,看来十有八九在这队里。”
“杀辛教主的就是个拿棍子的。”
“可棍子旁边有两个人呢?是男的还是女的?”
雪千夏听到后心里一惊:“他们说的不就是杀了青蝠教副教主的臭镖师吗?懂了,棍子正好在我和臭镖师中间,他们闹不清是谁的棍子。”此时,雪千夏感到眼皮症状消减了几分,她偷偷睁开眼睛,果然三个贼人正站在他们跟前议论着。
“娘的,教主让我们速去速回,居然碰到个棘手的茬。”
“嗨,大哥,两个人一起绑了呗。都走的快差不多了,不差这两个了。这可是镖师呢,五百两一个。”
“行,就绑这两个。”
于是,三贼人靠近准备绑人,此时,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
“不好意思,各位爷,那根盘花棍正是小弟弟的。”雪千夏瞄了一下,听出说话的是俞双彬。
俞双彬靠着身后的车轮,双手瘫痪在地,像团烂泥一样坐在地上说道:“各位爷想必是青蝠教的吧?小弟弟久仰贵教许久了,不知道你们那还招人吗?”
三人转身朝俞双彬走去,面面相觑,这镖师怕是中毒把脑子给烧坏了。
“那棍子是你的?”
俞双彬嗯嗯哼了几声。
“是你的咋跑那边去了?”
“那丫头说是怕雾,要拿小弟弟的棍子探探道。”俞双彬回道:“各位爷,这运镖真不是人干的。要不带小弟弟我一块走吧。”
三贼人嗤的笑起来,没想到这镖师说话还挺逗。
“大哥,你别听这镖师在这鬼扯。他在拖延时间。”
“你说棍子是你的?那你腰间这把刀是什么意思?你别以为我没看到。你不要告诉我,你又使刀,又拿棍子。”
俞双彬抬起右手说道:“你说这个啊?哦,这个是我吃饭的家伙事儿。”
三人看到俞双彬居然抬起了右手,大惊没想到金钟镖局的镖师这么快就能活动了,刚想走,只看见刀光一闪,俞双彬快速抽刀,手起刀旋,一刀升起,两颗人头落地。最后一个贼人被血溅了一脸,吓得赶紧拔腿就跑。
才跑了两丈,突然被人伸出一脚给绊了个正着摔了个狗吃屎。那人正是梁倪,梁倪几记重拳打的贼人血流满面连连求饶。
此时,雪千夏周围的镖师也纷纷起了身,像没事人拍着身上的灰一样。雪千夏也感到恢复了筋骨力气,慢慢站了起来。
俞双彬冲着梁倪喊道:“喂,梁别,你又捡我死鱼啊?”
梁倪拖着贼人向镖首走去说道:“上次你不也捡了我两条吗?你还欠我一条。”
“上次?上次两条是被熊勇打残的,咋现在挂你账上了。喂,你别走,你给爷爷说清楚。”俞双彬追着梁倪一通理论。
雪千夏看着俩人在那胡扯,又看了看旁边的颜小庄,镖师镖徒众纷纷卸下重物,有条不紊的擦拭调试兵器,突然感到,原来忠岳镖局的人面对劫镖,居然能恢复的如此之快,而且井然有序,淡定的不像是遭了劫。原以为忠岳镖局都是些鲁莽糙汉组成的乌合之众呢。没想到组织反击如此神速。此时,一股敬佩崇拜之情油然而生。
颜小庄将一铁链衣套在雪千夏身上说道:“货被他们给抢了一些,我们得把他追回来。你就留在镖队里看货。记住啊,打不过就跑,要不就装死,别玩命。”
此时,副总镖头徐可率着一众人马赶了过来命令道:“都歇够了吗?歇够了,男的和我一起去追镖,女的留下来和军头看货。驾!驾!”说完,颜小庄也拍马跟在后面冲进了浓雾之中誓要把货给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