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食邑内的住户也高兴,对他们来说,商税什么的,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再高他们也不在乎。
林尘的到来总算不显得那么让人抵触了,至少他们不交税是合法的了,那林尘有什么政令倒是可以适当给点面子支持一下。
这些部族,虽然行事基本都是按照族内传统和准则,不过不是万不得已,他们也不愿意与官府对上。
这便是冼夫人的教化之功的体现,让这些原本桀骜的蛮人,不再一味的仰仗武勇,什么事都靠打架来定对错。
而是开始一定程度上的思考得失,这就为官府的统一管理,提供了便利。
搞大建设的前提是人,林尘没有人,哪怕是食邑内的一千三百户,明面上虽然是属于他的,可实际上,由于这里的特殊情况,他是使唤不动的。
加之现在是农忙季节,那就更没人理他的征调了,就是说给他们自己建房屋也不行,没人信他一个外人的话!
不过林尘也有办法,白干不行,我花钱雇行不?
我花钱请你们,给你们自己建房屋,就不信你们能拒绝的了!
当然,这里的钱要变通一下,林尘不打算用铜钱,他有两条大船,有无尽的物资,有独门的商品,他完全可以从一开始就建立起自己的货币体系。
……
临高族一普通竹楼内。
“阿彩,呕哇,我已经决定了,我要去新来的国公那做活!”一个十七八岁的成年男子,似乎下定决心的道。
阿彩,呕哇是当地人对于父母的称呼,而且这个称呼还不一般,正常的应该叫父亲为阿琶即阿爸,叫母亲为阿摆即阿妈。
这孩子既然叫父亲为阿彩,叫母亲为呕哇,只说明了一件事,这对父母有两个孩子已经死了。
如果是只有一个孩子死了,子女就应该称呼他们为阿猿阿娟,父母则称呼子女为爬郁、拜发。
“爬崖,你真的决定好了?要是他不给你答应好的报酬,你不就白干了?汉人当官的就没一个好的,千万不能相信他们!”
爬崖正是死过两个孩子的父母对儿子的称呼,对女儿则是叫拜崖。
“阿彩,呕哇,我感觉这回的汉人当官的有些不一样,我听寨子里识得汉子的阿兄说了,那汉人官员说过,做一天工给一天钱,要是这样的话,大不了白干一天,也没啥了不起的!”年轻男子如是道,至于告示上说的,会分房子什么的,他都懒得说,真当他们是傻子不成?
“爬崖,既然是这样,那你就去吧,不过还是要小心些,要是有什么不顺心的,切记不要莽撞,大不了忍一天,千万不要当即发怒,汉人也是会杀人的,我可不想再改名隆浩!”父亲见儿子心意已决,开始嘱咐道,他所说的隆浩乃是别名,是死了三个孩子以上的人的专属别名。
年轻人得了父母的允诺,汇同了他口中的大兄,准备次日一早,便开始自己的做工生活。
“好多人啊!亚壮,快点,咱们赶紧先去登记,迟了今天就不算满工了!”
“亚清,别急,你看登记点拉着绳子呢,绳子间只容得下一个人,还有人看着,这应该是要让我们排队,急也没用!”
“哈,亚壮还是你心思活,你说得对,不过我们也得早些排上!”
亚壮正是之前的年轻人,亚清则是他口中的大兄,他们倒不是姓亚,亚字只是表示他们男子的身份,如果是女子则是用荷字,比如荷清,你就知道这是一个女子。
终于轮到亚壮亚清,两人在登记处都领到了一个小牌子,上面有他们的名字和报到时间以及将要去做工的区域。
负责登记的人告诉他们,要收好这个,下工时要凭这个领取工钱,可不敢丢了。
两人明白其重要性,慎之又慎的贴身收藏了,这才按照指示,找到自己要干的活。
他们两个运气不大好,都被分到挖窑的队伍,是个下大力的苦活,不过这里大部分人都是干此类活计,他们倒是没有抱怨。
这总比那些担黄土的要好得多不是,他们一队共有十人,大部分都是临高人,还有两个他们甚至认识,只是彼此不熟。
同样的队伍,据说有十队,就这好像还是因为人不够,好像那汉人大官一开始,准备同时挖二十口窑来着,对此亚壮两人都有些咂舌,这汉人是准备把整个崖州都铺上砖么?
因为是刚开始,上半天都是做些平整工作,对于他们来说,倒没啥累的,下午他们一人领到了一把锄头,开始挖地。
“亚清,这锄头可真是好哇!”亚壮打量着手中的锄头,忍不住夸赞道。
亚清此时也是在看自己手中的锄头,闻言也是附和道“是很好,太省力了!这汉人大官太阔气了,用这么好的铁做锄头!”
“亚清,你说干完活咱们不要钱,要这锄头怎么样,实在不行,咱们……”后面的话,亚壮没说,不过亚清还是听明白了。
自己看上的就是自己的,这种事对于他们来说,毫无心理压力。
“再说吧,你小心看这些,别让别人给顺走了,其余的下工后再说!”
亚清放低声音,对亚壮悄声道,看来他对于亚壮的提议很是赞同,这锄头他也看上了!
不过在即将下工时,发生了一件事,让两人彻底打消心底的谋划。
“诸位听好了,琼国公说了,你们手中的干活器具,无论是锄头也好,还是铲子刀具,下工后,你们都可以带回家去,不过明日上工,你家再有人来,可就不发工具了,除非再多出人!”
亚壮亚清两兄弟面面相觑,这还顺个嘚儿,人家正大光明的给你了,还非当个贼干啥?
“这个叫琼国公的是不是脑袋有问题,这么好的东西,这就给了?”亚清感觉很不真实,这种事他长这么大就没遇见过,别说是他,就是他阿爸阿妈估计也听都没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