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了解的多,李靖越是觉得惊讶,小小南海郡,一个蛮荒之地,竟然繁盛至斯,这林尘之能,属实千古未有。
一旁的张出尘虽然也被李德奖描绘的世界吸引,可听到儿子竟然信教,还是什么海神,顿时就不淡定了。
“李德奖,信教这样的事,也是你可以私自决定的么?你眼里还有没有父母?”
李靖也是倏然一惊,眼神顿时变得犀利,不怀好意的看向李德奖。
“阿娘,阿耶,这有什么大不了的,连皇后殿下都是海神的信徒,我为什么不能信,再说海神的世间行走还是我大哥呢,他还给了我宝贝,我如何不能信,他还能害我?”李德奖不服气道。
对于李德奖认林尘做大哥的事,李靖夫妇是知道并且支持的,事实证明,二郎也确实进步很多,不说别的,就是那挣钱的本事,他们夫妇拍马也赶不上。
如今他卫国公府,可是长安城有钱人的代表,这全拜二儿所赐。
“什么宝贝?拿出来看看!”张出尘被李德奖的话转移了注意力。
“好嘞,阿娘你看好了!”又到了李德奖的表演时间,他自是不会拒绝,离家半年不就为了这么一刻么。
只见李德奖在胸前摸摸索索,然后从脖子上取下一个被线绳系着的葫芦,这李德奖,葫芦挂在胸前,也不嫌硌得慌。
李靖心中一动,想起宫中的传言,这葫芦莫非和那个一样?
“阿耶,我从南海郡回来可是给你带了好东西,瞧见没,这一葫芦好酒,可是我大哥的珍藏,你可有口福了!”
张出尘看着那小孩巴掌大的葫芦,不由笑道:“我儿可真孝顺,这么大一葫芦酒,也不知够不够你阿耶一口的,呵呵!”
说完还幸灾乐祸的看向李靖,只是李靖却面色正常,等着李德奖下文。
“阿娘,你可别小看这葫芦,这可是我大哥给的,能差的了么,您看好了!大大大!”
只见原本的小葫芦,应声而长,瞬间便到半人高,立在床前。
“阿弥陀佛,佛祖在上,这是活佛显灵了么?”张出尘大惊失色。
“哈哈哈,阿娘,屁的佛祖,你该说是海神显灵了才对,这可是我大哥亲手加持过的,和佛祖有劳什子关系!”
李德奖对于老娘的表现很满意,而且他也注意到,老爹也是被吓了一跳,对此他很满意,不枉他奔行万里,值了!
“不得胡言乱语,佛祖也是你能编排的?”张出尘呵斥道。
“阿娘,那是你得佛祖,又不是我的,我是海神的信徒,那秃驴可管不着我!”李德奖一脸神气。
“反了天了!看打!”张出尘气不过,作势要打。
正在这时,外间有下人来报,薛国公来访。
毕竟是皇亲国戚,李靖不敢怠慢,急忙出迎,叙礼完毕,长孙顺德道明来意:
“敢问卫国公,贵府二郎可是回来了?”
这也没啥好隐瞒的,李靖如实相告,是回来了!
“那不知可否让李二郎出来一见,老夫有些事想问问他!”
长孙顺德精气神很有些不好,也难怪,年初他因为贪赃枉法,又与造反的李孝常交好,被罢官免爵,也是最近陛下念旧情才恢复其爵位,并外派为刺史,不日就要出发。
“薛国公言重了,这本来倒是小事一桩,只是小儿顽劣,还没归府便被陛下打了板子,如今正卧床不起呢,倒是让薛国公见笑了!”李靖虽觉得这事很不光彩,可还是实话实说。
“额!原来如此!倒是老夫来得不是时候,不过不怕卫国公笑话,老夫也是逼不得已,令郎倒是归府了,可我家二郎却还不知所踪,他与令郎是一起走的,若是令郎方便说话的话,老夫去见见他也是可以的。”
长孙顺德这话就有些低声下气了,这和他今年的遭遇,不无关系,另外他一共就三个儿子,幼子早夭,如今只有长子长孙某和次子长孙嘉庆,自然很是在乎。
“薛国公哪里的话,既然如此,吾家逆子正在后院偏房,薛国公请!”李靖身为武将,作风也比较优良,倒是没那么多忌讳,何况李德奖本就在自己的院子里,也没有成亲,不存在避讳一说。
纵然如此,虽然答应薛国公入内,李靖还是让让人先去通知一下,那些碍眼的东西收一收,比如那带血痂的衣衫,还有那半人高的葫芦等……
“长孙叔父恕罪,侄儿有伤在身不能见礼,还劳您亲来,失礼失礼!”
早有准备的李德奖,趴在叠起的被褥上,滑稽的拱手道,张出尘没在,应该是回避了,她出身低微,向来不被人看起,也不自讨晦气。
“贤侄不必多礼,且安心卧着就是,老夫就直说了,我此来是想问问吾儿嘉庆何在?你等一起走的,为何不见他归来?”长孙顺德问道。
“这……”李德奖有些不知从何说起,看长孙顺德的模样,他倒觉得长孙嘉庆做的差了。
“怎么,我儿出事了?”长孙顺德忍不住瞎想道。
“没……没!”李德奖连忙打断,可不敢吓着人家,“叔父莫急,嘉庆兄好着呢,他人还在南海郡,只说是不愿意回来!”
“什么?你可知这是为何?”长孙顺德刚放下心,又忍不住追问。
“这个嘉庆兄倒是说过,据他所言,他是不想为官,此生只愿情栖风月、志泛江湖,可是叔父您却硬要逼他为官,因此他不想回来!”李德奖将长孙嘉庆曾经的原话相告。
“这个逆子!我让他为官,还不是为他好!他那么能生财,没有一官半职傍身,岂不叫人吞了骨头去,这个不争气的!”长孙顺德对于这个理由显然不能接受。
“可是叔父,嘉庆兄如果不回来的话,那是不是代表着这些财富他也不看重,同样是放弃了!”李德奖弱弱的插了一嘴。
李靖暗道要遭,没好气的瞪了李德奖一眼,吓得李德奖脑袋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