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禁卫军头目,跌跌撞撞的跑回皇宫,双膝跪下,爬到龙帝夏介面前,哭泣说:“陛下,小的该死,有负陛下重托,让奸细珍卫跑掉了。”
夏介气得暴跳如雷,一脚将他踢翻:“真是没用的东西,五百名甲兵,抓个人都抓不住。整天花天酒地就有能耐。”
“陛下恕罪啊,小的真的尽了力了,但那珍卫侍卫真的太厉害,绝非凡人能敌。”
“什么乱七八糟,都是一样的血和肉,他能厉害到哪里去?难道刀砍不断他的脖子不成?五名甲兵围住他,牙齿咬也把他咬死了。”
“陛下是没有亲眼所见啊,小的非常怀疑,那小子不是人。”
“胡说八道,他也是一个鼻子两个眼,一个脑袋两条腿,不是人是什么?”
“小的感觉,他是一个鬼。只有鬼,行动才会那样让人眼花缭乱,根本看不清。”
“给我闭嘴,自己无能废物,就说别人是鬼。依着我脾气,将你五马分尸。”
“陛下饶命。”
“算了,念你姐姐是朕宠妃,饶了你这一次,快滚吧。”
“谢陛下恩典!”头目连滚带爬的跑了。
很快,伍子贵和贺义正也一同进来,参见龙帝。
伍子贵首先启奏:“陛下,臣遵陛下圣旨,后脚刚到旅馆,怎么禁卫军前脚就跟过来,要抓捕陆国使臣,这是何故啊。”
“太尉大人有所不知,你刚走,宫女为朕端的酒里就下了毒,她供认是珍卫指派。如此恶行,朕岂能容忍?可恨禁卫军无能,居然让她跑了。否则我一定扒光她衣服,将她吊在树上。”龙帝说。
“陛下不能听一面之词啊。臣敢为珍卫大人担保,珍卫大人作风端正、行事坦荡,决不会干那种阴险之事。”
“一个小小宫女,没有人指使,她哪有胆子暗害朕?除了珍卫,还会有谁?你说说,还有谁这么大胆子?”
“请把宫女带来,臣要与她对质。问问她到底怎么回事。”
“不能对质了。”
“为什么?”
“她死了,被当场打死了。”
“陛下怎么能这么草率?”
“侍卫下手重了点,她不经打,我有什么办法?”龙帝满不在乎的表情。
“陛下,这里面一定大有冤情,陛下随随便便就指控陆国使臣是奸细,必将酿成大错啊。”
“事情已经这样了,我还能怎么办?”
“臣恳请陛下,派出使臣前往陆国,就此事向陆国君臣道歉,请求谅解,或许还有回旋余地。”
“你说什么?是不是昏了头了?你听说过有哪个君主,向别人道歉吗?君主犯错从不认错,这是千年不变的真理。”
“陛下,你的意思,你偏要当一个昏君,决不当一个明君,是吗?”
“是又怎么样?反正世间善无善报,恶无恶报,我干嘛非要做好人?”
“陛下,臣要奉劝你一句。恶必恶报,善必善果,正如迈步向左,一定是走向左边,没有可能走向右边。这就是天理,谁也改变不了。只是我们人族太微小,眼界有限,那些缓期执行的报应亲眼看不到罢了。”
“怎么个报应法?”
“世上为什么有高等人类,又有低等动物?那是生命轮回。这一世的好人,下一世必定还做高等人类;倘若这一世作恶多端,下一世就是当猪作狗,变牛变马;这一世作孽太重,死后几世都不能做人。陛下希望下一世做什么?”
“哪有什么生命轮回?一派胡言。再唠唠叨叨劝我行善,朕以‘撒播迷信、妖言惑众’罪处死你。滚出去,马上滚。”
“陛下,你这样一意孤行,听不得忠言,要后悔的。”
“来人,将太尉大人拉出去,真是受够他了。”
侍卫慎重询问一句:“陛下,是要处死太尉吗?”
“我什么时候说处死他?只是叫你把他拉出去,听不懂?”
“是,遵旨。”两名侍卫上前,把伍子贵强行拖出房间。
房间里只剩下一直没有说话的贺义正。
龙帝如此刚愎自用、自以为是,贺义正已经无心再劝谏他。有些人思想有局限,固化在某个层次里,你怎么教导他、劝诫他、感化他、引导他,统统都是徒劳无用的。正如“对牛弹琴”,永远不要指望猪狗听懂人讲的道理,它反而会讲一通猪狗理论,希望改变人。
因此,伍子贵在那里拼命想说服龙帝,贺义正一言不发。一副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的样子,大不了跟着你一起毁灭。
伍子贵被拉出去了,贺义正仍然不说话,屋里一下显得格外安静。
龙帝主动开口:“听说贺将军这几天很忙,一直在私下接待陆国来的人,对陆国人可谓是关爱倍至。是不是啊?”
“是的,的确如此。不过,臣的目的,只是想贴近他们,方便窃取他们的机密情报。”贺义正故意胡说。
“哦?这倒有趣,朕完全没有想到。那么,你偷到什么情报没有?”
“臣听到他们的秘密谈话,据说寒促已经偷越边界、逃亡到水国,投靠了血月叛匪军。”
贺义正知道“欺君之罪”是什么严重后果,但现在他顾不上了。因为在“愚蠢”的君主面前,说真话就是找死,反而谎言倒能让他满意开心。
“哦,有这种事?”龙帝大为震惊。
“是啊,陛下心怀私仇,要求皋滔交出寒促的事,已经传到寒促的耳朵里。寒促对陛下更加仇恨,所以特意投靠叛匪军,要借叛匪军的力量,对陛下不利。他还口出狂言,等到打进皇宫,抓住陛下的那一天,要让陛下尝尽天下所有的酷刑。”
夏介听得汗毛直竖,不禁又回想起在陆国东厂,遭受酷刑的可怕经历。他咬牙切齿:“一定要剿灭叛匪军,活捉寒促。平叛总兵贺义正听旨,朕命你立即赴任,率军直捣叛匪军老巢,务必尽快将这股祸害荡平。”
“是,臣遵旨。”贺义正说:“不过,陛下,为了确保胜利,我要求增加兵力。”
“增加兵力?目前局势困难,哪里还有兵力给你。希望你发挥智慧,克服困难,朕相信你,定能完成剿匪任务。”
“臣建议从前线调兵。目前前线平稳,陆国急于求和不会入侵,我们正好可以利用此大好机会,重兵围剿叛匪军。”
“从前线调兵?这怎么行?前线不止是防止陆国入侵,一旦陆国松懈,朕随时会主动进攻,扩大水国的领土。”
“陛下对扩大领土如此痴迷,那平叛的任务臣担当不起。臣自愿卸去平叛总兵职务,陛下还是另请高明吧。”
“你?好大胆子,竟敢抗旨不遵?”
“臣绝无抗旨之意,只是能力不足,恐有负陛下重托,请陛下体谅。”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吊死你?”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臣在陛下面前,命如蝼蚁。陛下觉得杀了臣很开心,那就动手吧。”
贺义正无畏无惧,一副慷慨赴死的气势。
龙帝终于泄了气,放缓了语气说:“好吧,就依你,暂时从前线调兵,先解决起义叛军的问题。”
“谢陛下。”贺义正松了一口气。
贺义正要求抽调前线兵力,一方面保证自己平定内乱更有充足力量;二方面让水国无力进攻陆国,减轻陆国边境压力,让陆国可以全力对付鬼族人。
这“一箭双雕”的策略,对水国和陆国都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