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立的每句话，都让张博学的脸色更加沉重。最后那个半开玩笑的质问，使张博学的脸色变得如同煤炭一般。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显得更加苍老，但整个人似乎松了一口气。
    “正如程立所说，大幅增强御兽师灵力的研究，只是一个掩人耳目的幌子。”
    “哈哈哈！”张博学突然仰天大笑，笑到岔气，连连咳嗽几声，然后瘫坐在地。
    他抬头看着程立问道：“你怎么能猜出这么多？不过也罢，这些事情迟早会暴露的。”
    “教授，你们真的进行了人体实验？”
    罗汝的脸上满是惊愕，她无法接受这样一个事实：在御兽师联盟中，那个始终尊重生命、并通过了生命法案的10号基地，竟然违反了自身的法律，用人体进行实验，还制造出了导致基地毁灭的人造幻兽。
    张博学轻轻点头，显然准备将一切和盘托出，没有丝毫保留。
    “是啊，多么讽刺。”张博学冷笑一声。
    “在御兽师联盟提出的三大法案中，生命法案是最先被通过的，而且是10号基地的所有成员，无一反对或弃权，一致同意的。”
    “生命法案明确禁止使用人类身体进行研究和实验，而我们却亲手打破了这条规定。”
    程立望着消沉的张博学，选择了沉默。尽管他穿越而来，但对于联盟的三大法案也有所了解。
    生命法案、御兽法案和共存法案，被联盟尊称为圣典法案。当然，还有其他法规和准则，但大多源自这三大法案，且在不违背其中两项以上原则的前提下制定。
    生命法案是联盟最早通过的法律，其宗旨就是尊重生命至上。包括驯服和契约的幻兽，也都受到该法案的具体规范。
    其中最关键的一条，正如张博学所言，严禁使用人类身体做实验。若确有必要，必须向最高法院申请，并获得十五个基地半数以上管理者的同意，才能进行此类实验。
    然而这次，实验显然是秘密进行的，除参与研究的10号基地人员外，其他学者对此一无所知。而这实验，几乎摧毁了10号基地，那些无辜的学者甚至因此丧命。
    这次实验的意外，夺去了大多数无辜人的生命，只因张博学提及的实验。
    “那么，你们究竟做了什么？”罗汝皱眉问道。
    不只是她，大师马文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转头看了眼白莲，若非她的提醒，让程立对这次救援有了猜想，他们可能就像7号基地的救援队一样，悄无声息地失去灵魂，变成行尸走肉。
    他也对程立的思维感到惊讶，未曾料到他能从零星的线索和自己的推测中拼凑出完整的故事。
    “近年来，3号基地出现了些行尸走肉的人，当这些普通居民被送往10号基地时，我们发现他们的精神波动微乎其微。”
    我们根据那些行动迟缓、如同活死人的状态，研发出灵魂探测器，这才揭示他们都患有一种共同的病症，即灵魂缺失。”
    “所以我们将这种病症命名为‘失魂症’。”
    白莲在一旁轻轻点头，证实道：“‘失魂症’这个名称确实源自10号基地。”
    “当初宫主也曾被召至10号基地，参与了与科研人员一同探讨如何治疗失魂症患者的医学研究。”
    “但我们发现，失魂症患者几乎如同植物人，只能依赖注射营养液维系生命。”
    “因此，宫主依据这些失魂症患者，炼制出能治疗精神创伤和灵魂伤损的丹药。” 白莲摇头道，“然而，这些丹药对失魂症患者无效。”
    “因为丹药只能对灵魂受损者起作用，对丧失灵魂的人无济于事。”
    “随后，宫主便离开了10号基地，后续发生的事，就连宫主也不清楚了。”
    程立惊讶于白莲竟然了解失魂症的内幕。
    在10号基地外围时，她一眼就识别出救援队成员的症状，他当时还纳闷白莲为何知晓失魂症的事情。
    原来在妖王宫时期，宫主就已经接触过这类问题。
    作为宫主最信任的弟子，白莲得知这些并不奇怪。
    “没错，发现失魂症后，我们一直在探索治疗方法，于是找到了妖王宫的宫主。”
    张博学接着讲述人体实验的经过。
    “正如白莲所说，宫主提出灵魂理论，为我们指明了道路。宫主在炼制新丹药的同时，我们也对灵魂展开了新的研究。”
    “灵魂探测仪就是在那时诞生的。”
    “当宫主的丹药对失魂症患者无效后，他离开了10号基地，说是要尝试不同药物，看看是否有奇效。”
    “按理说，研究到这个阶段，我们应该暂停，等待宫主带着新药回来。”
    “但就在那时，灵魂研究的方向取得了重大突破。”
    听到这里，程立皱紧眉头，低声道：“灵魂移植……”
    对于程立抛出的爆炸性信息，张博学早已习以为常。
    “灵魂移植”四个字令在场所有人不寒而栗，就连见多识广的马文大师也忍不住质疑：“所以，你们将其他生物的灵魂移植到人类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