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长柏就这样死在海氏的面前,海氏惊恐地喊着盛长柏的名字。
几息后,府医进来查看,随后回道:“老爷去了。”
海氏不信,上前拼命地摇晃着盛长柏。
片刻后,海氏起身抬步就往外跑,往卫临的院子而来。
卫临的住处可一点不安静,三个哥哥指责个不停,一刻也没有消停过。
海氏过来后,这才消停了下来。
海氏冲上前,就要打卫临。
卫临也不装了,起身一把将海氏推倒在地。
众人都惊了,盛大更是怒道:“小四,你不要命了吗?”
三个盛扶起海氏,海氏瞪着卫临道:“你害死你父亲,不配活在这世上。”
卫临嗤笑道:“到底是谁害了父亲,不是母亲您吗?”
“夫有诤妻,则不入于非道。”
“母亲眼睁睁地看着父亲不孝,却是半分也不劝谏,反而也有样学样。”
“父亲有今日,全是母亲的过。”
盛大最是孝顺,斥责道:“家丑不可外扬,就算是父亲有过,你也不该在今日众目睽睽之下说出来。”
“你可知,明日若是朝堂上有人弹劾父亲,咱们盛家就算是完了。”
卫临无所谓道:“反正父亲总说我会让盛家落败,那我就担这个名头好了。”
“父亲何止是完了,死后怕是要在史书上落下千古骂名。”
海氏哭道:“我当年就不该生你这个孽障!你父亲没了,你居然还不知道错。”
直到现在,众人才明白海氏说的害死,是真的害死。
一群人也不声讨卫临了,一窝蜂地离开,去看没气了的盛长柏。
盛小六在闺房里听说此事后,喃喃道:“祖父没了,家要散了,我该怎么办。”
吴姨娘却说:“你马上就要做国公夫人了,什么怎么办。”
盛小六没有回答,齐国公已经花甲之年,她只想嫁个年轻的郎君。
齐国公还没走,生怕盛小六想不开。
没想到盛长柏却没了,齐国公立马跑过去看。
次日一早,大朝堂上闹翻了天。
本该死后被两个皇子扶灵的盛长柏,成了不孝无耻之徒,还因着匿丧办定亲礼备受诟病。
皇帝很头疼,最后下令道:“革除盛长柏一切职务,剥夺海氏诰命夫人身份。”
对于卫临告父之事,皇帝依着律法也不能姑息:“此子不可留。”
卫临早就准备好了,圣旨刚到府里,卫临就服下了假死药。
七日后,卫临用回了本名,开启了后面的计划。
盛家没了,国公府和宁远侯府何必还留着。
齐国公的儿子身子都孱弱,长年在外遍邀名医。
改头换面的卫临,进府行医,顺便藏匿了准备的明黄衣物和书信。
一个月后,匿名举报信送到了某位与齐国公不睦的大臣手中。
大臣很快就联合人上奏:“当年齐国公娶嘉成县主,邕王谋反之事说与平宁郡主无关,恐怕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若是国公府搜到犯上之物,怕是齐国公直到如今还有狼子野心。”
皇帝准允后,不过半日的功夫,国公府就被搜查个底朝天。
皇帝捏着书信,看着上面有宁远侯府的,还有盛家的谋算,眯了眯眼睛。
几个月后,几个府的男丁皆被斩首,女眷则进了教坊司。
才艺出众的盛小七,在教坊司过得很顺遂。
而一无所长的盛小六,则是要多惨就有多惨。
每到深夜里,盛小六都做一个梦。
梦里,国公府没有被破灭,宁远侯府也没有,盛家也是在十几年后盛长柏没了才开始走下坡路。
可是,现实里没有一个齐小二疼爱着盛小六,只有一个齐老二。
如今盛小六身处教坊司,每日有做不完的活,受不尽的羞辱,再不可能有任何幸福了。
卫临处理完汴京的一切,就前往江南开起了医馆。
短短三年的时间,卫神医的名头就传出了江南。
卫临还被请到汴京行医,这一行,得了一个温柔贤惠的郡主妻子。
多年后,有儿有女的卫临,在江南一处风水极好之处,给阿欢立了一个衣冠冢。
卫临指着衣冠冢,说道:“这是我的亲兄弟,若我那一日过身,就葬在他身边。”
“我的后代除了祭拜我,也要祭拜他。”
一儿一女恭敬道:“是,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