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火火,差不多该吃早饭了哦。”
韩昼摇了摇帐篷门口的铃铛,撩开帘子进去,结果发现杨炎身上只盖了条毯子,衣服也全都随意地堆在地上,听见动静,她只是从侧躺的状态翻成了平躺:
“好累,你帮我打一份吧,呃呃……我懒得起来了。”
“诶,真懒惰呢,那我帮你打一份……等下,你怎么睡觉不穿衣服?”
韩昼和杨炎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长大后一起在公共澡堂洗澡的次数都很多,因此彼此不怎么介意对方光着身子的样子。
于是韩昼凑近了杨炎,打算用刚在海水里泡过的冰手冰一下杨炎的脖子,结果靠近后才发现,杨炎脖子上都是斑驳和牙印。
“我去,小火火,你昨天晚上跟谁鬼混去了?!难道你终于失身了吗?”
韩昼扒拉了一下她的脸,杨炎皱了皱眉头,骂道:
“神经病!老娘怎么会失身!去去去,非礼勿视!”
杨炎翻了个身,结果露出了后背上的抓痕,韩昼看了放心了:
“噢,原来是找了野女人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找男人了……”
说着韩昼就离开了帐篷,打饭去了。
“……”
这下杨炎睡不着了,她动了动,才感觉后背有点沙疼,便从行军床上爬了起来,开始捡衣服穿。
这场不明又不白的一夜春宵过去,杨炎还是没明白自己和紫夫人目前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是她已经懒得想了。
摆烂吧,反正都这样了,睡也睡了,啃也啃了,还能咋滴?
不过除了这个小插曲外,华国人的海上返程可以称得上是风平又浪静。
然而等杨炎踩着死线回学校领毕业证前,她回了趟家,恰好遇见了……
正在客厅偷懒的母亲杨栖。
“妈……你,你今天休息呀……”
杨炎狗狗祟祟地牵着里昂,站在原地尬笑,碰上母亲犀利的眼神,不由得心虚地打了个寒颤。
毕竟一声不吭就出海晃荡两年的人是她,怎么想她都很理亏。
“还知道回来呀,杨二小姐。”
杨栖当然阴阳怪气了,要不是大女儿回来,她都不知道杨炎这个熊孩子就这么水灵灵地出海了,好在她早有准备,顺走了杨炎的玉坠,绑在了里昂身上。
反正只要里昂知道去哪找她就行,不管杨炎去哪野了,看见里昂也该知道回家了。
不过……杨栖瞟了一眼里昂的项圈,发现上面的玉坠没了,转而戴在了杨炎的脖子上,而杨炎脖子上的坠子明显不是她原来的那个。
而且,她脖子上这些痕迹……
杨栖眯起了眼,看着正心虚地胡乱解释的二女儿,突然问了句:
“你在海外找到相好的了?”
杨炎闻言一激灵,赶紧打哈哈:
“哈哈哈,怎么可能呢妈,我又不是韩夜那种……”
“别装乖了,小朋友,你身上没遗传我的什么特别的特质,但是却遗传了我的易留痕的体质……”
杨栖视线扫过她的脖子:
“瞧瞧,多不知轻重,我是过来人,你觉得你能瞒得过我?”
杨炎觉得这其中有诈,因此她打算负隅顽抗一下:
“妈妈,可我从来没见过你身上有什么伤痕呀,你是不是在诓我?”
杨栖视线挪回了手中的书上,摇摇头叹气道:
“因为你爸爸才不舍得这么粗鲁地对我呢,你自然看不到。”
杨炎:“呃……”
怎么感觉她好像被塞了一嘴狗粮呢。
“唉,好吧,妈妈,希望我说了实情你不要惊讶。”
杨栖优雅地将红茶端到嘴边,对杨炎的谨慎表达了不屑:
“现在已经没什么事能让我惊讶了,孩子,你说吧。”
“呃,是这样的,我前年替爸爸送信的时候,和东岛的领袖紫夫人上床了,最近又遇见了她,所以……”
“…………”
杨栖无比庆幸她习惯一小口一小口地抿茶水,不然她可能也要浅浅失态一下。
毕竟这就和她哪天在亚宁国的小王子,小王子告诉她他和太极宫的宫主睡了一觉一样炸裂。
好吧,虽然现在东岛仍然在重建复兴当中,还不是让人太忌惮的势力。
“……你说的只是……你们一起过夜了,这并不意味着你们俩在一起了,对吧?”
“啊,对,是这样的……”
杨炎挠着脸颊,对母亲准确的理解力表达了认同。
“那就好,玩玩得了,不要认真,也不要把她带回家见我们。”
“啊?”
杨栖这个冷淡又渣女的发言倒是出乎了杨炎的意料,毕竟她老爸桑乔堪称男德的代表,她还以为自己母亲会更重视对孩子的责任感教育呢。
因此她倒是有点好奇了:
“为什么?”
“因为她是东岛人。”
杨栖手中的书翻了一页:
“你父亲现在是军部的准将,而你也是个华国的军人,更是杨家的后人,你睡哪里的人我都没意见,但是如果要像你姐姐和韩家姑娘那样,我和你父亲可没办法公开地祝福你哦?”
“是因为那些历史遗留原因吗?那不是两百年前的老黄历了吗?”
杨炎把话说开了,也不担心自己会被老妈制裁了,便溜到了她身边坐下。
“嗯,虽然最后华国的武者几乎灭了整个东岛,还挖走了东岛所有的矿藏,但是崖城至今都是阴气极重的空城,所以其实大部分华国人都很难接受东岛人呢。”
“原来如此,那好吧。”
杨炎瘫在沙发上,试图放空自己的大脑,但她还是想起了历史书上写的,二百年前,东岛人偷袭崖城,东岛军队屠杀崖城百姓六十万人。
弃城而逃的城主最后被凌迟处死,而东岛也为了他们的野蛮行径被灭了国,将军府也因此空置二百年,只有几个自称将军府后裔的人拉将军府大旗,实际上还是做海盗。
如今紫夫人虽然在组织东岛重建,而且因为桑乔的缘故对华国没有什么仇恨,但是异族人终究是异族人吗?
不知为何,想到这里,杨炎心里还有点空落落的,但很快她就将奇怪的情绪抛在脑后,上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