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吵得不行，梵九忍了忍，出声威胁道：
    “要我对你使用异能么、”
    文岁雪：……
    好吧，她老实了。
    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远，于澈心急如焚，紧攥双手。
    面容发狠间，他不断使出全力发动异能，势要冲破这控制。
    他越是想要驱动四肢，慕攸沉就越是尽全力控制。
    一旁的宁，苏两人不断发出攻击。
    于澈施展不出异能，恢复正常的肌肤一直在被腐蚀与灼烧。
    咬牙，他狠狠发力。
    用力过猛，不禁对天发出一声冲破云霄的呐喊。
    “啊啊啊啊啊！”
    一时间，他似冲破一道控制，终于能发动异能，使全身的血肉都变为金属。
    快速施放冰与精神系攻击，但那控制实在强烈，这让他的攻击都变得缓慢不已。
    对面三人很容易就能躲开。
    不过，两千米外，20里内的丧尸听到他刚才的声音后，都纷纷往这边涌来。
    数量众多，竟引得地面一阵阵发颤。
    慕攸沉三人暗道不好，加大攻击的力度，但于澈就像是磕了药一样，抵抗非常强烈。
    另一边，感觉有多数丧尸向他们这边涌来，梵九自知无法抵挡，看了看周围，带文岁雪躲进一座大楼内。
    待他们走到三楼后，敏捷系的丧尸恰好从楼外闪过。
    梵九当即按住文岁雪，向她摇头，示意她不要动。
    这地震感，文岁雪也知道来了不少丧尸，她不想受伤，所以也没再想着弄出动静。
    侧头，扫视一周，发现，这里摆了很多货架，看起来是个大型超市。
    货架上基本都空空如也，只剩下些许没什么作用的物品。
    文岁雪余光一瞥，发现不远处的货架上，正放着几把凌乱的水果刀。
    一时间，她心头有了想法。
    等地震感消失后，甩开梵九的手，她抬脚向那货架走去。
    梵九还在警惕外边的情况，被她这么一甩，回头，见她走这么快，不禁蹙眉，抬脚便跟上。
    看到文岁雪停在货架前，抬手便拿起一把水果刀，他脚下顿住。
    文岁雪拔掉刀鞘，转身，不算平静地对上他复杂的神色。
    “你就…这么想杀我？”
    梵九低低出声，即使心里清楚答案，却还是想要再确认一下。
    文岁雪抬脚向他走近两步，握紧水果刀，抬起冰冷的眸色。
    “对、”
    梵九抿抿唇，黑眸闪烁片刻。
    “你明明知道，这样动手，根本杀不了我。”
    文岁雪将水果刀举到身前，垂眸，她面色冰冷又平静，淡淡的眼眸与刀面内的自己对上。
    “怎么会没用，他们那边不是有很多丧尸吗？”
    “用异能，你就会暴露自己的位置，就算我不能亲手杀了你，至少，会有那些恶臭的丧尸来代劳。”
    梵九视线落到眼前的刀面上，上面映照他那复杂的神色，垂在身侧的双手微微捏紧。
    “这样的话，你也会被它们攻击的。”
    文岁雪低声嗤笑，眼角含起一抹疯狂。
    “我不在意啊，只要能让你死，我复苏多少次都没关系、”
    闻言，梵九心中一悸，看着文岁雪，他满眼痛心和挣扎。
    文岁雪不再多话，狞笑中，狠狠将水果刀往前一刺。
    梵九迅速握住她的手腕，可以说，是很轻易就制止了她的攻击。
    “非要鱼死网破吗？”
    “对、”
    梵九暗暗咬牙，语气急切又征求：
    “我可以让你杀，但不是现在，等我们先离开了这里，到了安全的地方，你想怎么杀，我都不还手，好吗？”
    文岁雪觉得好笑。
    “你觉得我会信你吗？”
    梵九面色认真：“你相信我，我真的不骗你、”
    文岁雪不听，死命用力去刺他。
    半会下来，刀都还是干净的。
    她累了，连连点头道：
    “既然杀不了，那我干脆把丧尸吸引过来、我就不信，你还能不死、”
    说完，她轻咳一声，准备高声喊叫。
    梵九连忙腾出另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巴。
    “别叫、”
    他双目发红，三分恳求三分无奈三分担忧，一分急切。
    “岁岁、你给我一次信任好吗？”
    “到了安全的地方，我随便你杀，你别这么着急，行不？”
    文岁雪后退一步，扭头甩掉他这只手，抬眼，她满目仇恨地盯着对面的人。
    “我就要现在杀你、”
    被她用这么仇视的眼神看，梵九不禁回想起过往的种种，她假装甜蜜，说喜欢自己的神情，是那么的真。
    心脏揪起，他满眼痛色。
    “你就这么恨我吗？”
    文岁雪笑着点头，说出的话，似轻飘飘的，又似夹杂着恨。
    “是啊……”
    “我身上所发生的一切，不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吗。”
    “你当时都已经闭口不谈，也决定一个人探寻永生的秘密了，可你为什么不毁掉那个备份？”
    “还当着苏霖酒的面那么对我，再到后来，我像个物品一样在你们之间流动，你觉得我能不恨吗？”
    “你们、把我弄脏了……”
    听到这话，梵九羞愧又后悔地垂眸，不敢再对上她那审判的视线。
    文岁雪：“你知道我有多想重新来过吗。”
    “我曾经想过，如果能重来……”
    我要做李白~
    …淦…情不自禁就唱起来了，过、
    “我第一件事就是杀了你、”
    说这句话时，她语气里，满满的凶狠和肃杀。
    梵九心中一颤，重新抬起愧疚的眼眸，缓缓对上她的视线。
    似乎过了很久，似乎又只是几个呼吸间，他眸中的愧疚与懊悔转为眷恋。
    用目光轻轻描绘那从未变样的脸庞，他垂在一侧的手抬了抬，想要抚摸眼前这娇柔的面容，最终还是放下。
    “好…我来偿还…”他声音从喉咙里发出，带着些许沙哑，以及哽噎。
    缓缓松开文岁雪握刀的手，他眼眶湿润，满怀笑容。
    “别等我咽气…免得丧尸被血气吸引过来，再伤了你…”
    临死之际，他没有任何反抗，只有深深的歉疚，痛悔，还有对她往后的担忧。
    文岁雪静默一秒，手起刀落。
    梵九脖颈上出现一道深深的血痕，涌出的血液急促如瀑。
    漏掉气息，补不进空气，他本能地抬手捂住自己的脖颈，双目发红。
    看着一脸冷漠的文岁雪，对上那双毫无所动的眸子，他尽力扯出一个难看的笑，缓缓倒下。
    脑袋昏沉间，他黑曜的眸子逐渐失焦。
    发现眼前这双脚还站着不动，他抬眸，尽力喊出几乎没有声音的字节。
    “…走…”
    文岁雪面若寒芒，眉眼间都是淡薄。
    转身，她淡定从容，和几只闻味过来的高阶丧尸擦肩而过。
    看到这一幕，原本揪起心来的梵九愣了愣，想到于澈，他似明白了什么。
    扬着唇角，他放心又淡然地死在笑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