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芒吓了一跳，回神，镜子内的陆尘已经走进厕所隔间内。
    他垂眸，甩掉脑袋里的颜料，轻声笑了笑。
    “陆队，他们开玩笑就算了，怎么你也来凑热闹了。”
    陆尘的声音从隔间内传出。
    “一个警草，一个警花，天天成双入对的，想让人不关注也难啊。”
    ……
    “嗐，净扯，我先走了啊、”
    隔间内，陆尘无声轻笑。
    “嗯。”
    周六。
    文岁雪照例去清游村踩点，查探情况，一天下来，林晚诗要么在地里，要么在家里写作业，看起来就不像是受了谁威胁的样子。
    无奈，算算日子，她给田钦打了个电话。
    新白酒店门口。
    文岁雪姗姗来迟。
    “刚才有点事，走吧、”
    田钦将手中的花束递给她。
    “送你。”
    文岁雪瞥了眼，没有伸手去接，神色变得有些冷淡。
    “这次就算了，下次再搞这些情情爱爱的东西，我们可以互删、”
    田钦有些害羞的神色僵住。
    看她不似开玩笑，赶紧一把将花扔进一旁的灌木丛内。
    “我以为你会喜欢的…对不起啊…”
    文岁雪唇角微微勾起，眼神却透着一股凉意。
    “我们的关系，要么维持现状，要么切割，懂么？”
    这如同女王一般的口吻，还有这蔑视一般的眼神，田钦两眼一直，心跳比刚才跳得还要更快。
    听懂了对方的意思，他抛开心里存有的爱意，点头如捣蒜，像极了忠臣。
    “嗯嗯、我知道了、”
    文岁雪低声笑了笑。
    “嗯，走吧。”
    “好、”
    侧身，俩人一同往酒店大门走去。
    道路上，张芒停在红灯口，视线瞥向一处。
    看到文岁雪和一个男人的背影走进酒店内，他神色一僵，愣在原地。
    直到后方响起车笛声，他才恍然回神，绿灯已经亮了好几秒。
    踩下油门，他再次瞥了眼新白酒店亮堂堂的大门。
    看着前方的路，他神色有些烦躁，一根手指不断在方向盘上敲击。
    脑海中不断漂浮那晚的情景，耳边的呻吟记忆犹新。
    快速找了一处地方停车，他拿出手机，翻到扫黄队老陈的电话号码。
    犹豫半晌，最后还是返回，再翻了翻。
    酒店房间内。
    浴室内是淅淅沥沥的水声，外边，放在桌上的手机响起铃声。
    田钦看了眼，拿起手机就走到浴室边，抬手敲了敲磨砂玻璃门。
    “文岁雪，你手机响了。”
    玻璃门内，水声停止。
    “谁？”
    田钦看着响个不停的手机，眼里有丝丝忧虑。
    “备注是张芒。”
    看这个名字，对方肯定是男的。
    不会是…不不不…她说过，她也是单身。
    文岁雪随意地裹上浴巾，将门打开，把手机拿过来，坐在床角上，按下接听，举到耳边。
    抬眼和田钦对视，她没说话。
    手机那边沉默了一会，试探性地出声：
    “喂？文岁雪，你在吗？”
    “嗯，怎么了？”
    张芒这边，听到她的声音，心里微微松了口气，紧接着问：
    “你在哪？”
    文岁雪略微蹙起眉头，视线从田钦身上挪开。
    “我在家，你有事？”
    张芒把着方向盘的手一紧。
    说谎、
    “我在你家门口，叫了半天，没人。”
    文岁雪：……
    “噢、我在外边，怎么了？怎么突然找我？”
    听到这话，田钦心里涌起一股警惕，抬脚便走到她身前。
    见文岁雪示意他别出声，像做贼一样的，田钦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俯身，他不顾她阻拦的视线，捧住她一边脸颊，吻上那润色的唇瓣。
    电话那边的张芒并不知道这边已经亲上了，犹豫半晌，还是决定开门见山。
    “我看到你和别人进酒店了。”
    “身为警方的一员，你要以身作则，这种不良行为，是万万不能发生的、”
    听到这话，文岁雪推了推田钦，想要说些什么，但脑袋被固定得死死的。
    田钦用自己独有的技巧一步步将人攻陷，微微侧眸，将她举着的手机拿走，轻轻放到一边。
    没了碍事的东西，他双手都捧上文岁雪的双颊，喉咙不断吞咽。
    手机那头，张芒疑惑又焦急的声音响起：
    “文岁雪？你在听吗？”
    “你还在吗？”
    可惜，没开扩音，不算安静的房间，根本无人听见。
    田钦为了达到目的，使出自己有生以来学会的各种技巧，让文岁雪渐入佳境。
    “唔恩……”
    动情之时，她不禁发出呻吟，却被吞之入腹。
    朦胧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沉入水底，不断坠向最深处。
    坐在车上的张芒听到了。
    僵硬的脸色白了些许。
    回神，他赶紧挂断电话，再重新打过去。
    文岁雪这边，已经被人压倒。
    正入神时，吵闹的铃声响起，破坏了暧昧的气氛。
    文岁雪推了推田钦，探出手，向铃声的方位摸了摸。
    田钦按住她的手，吻得更加深入人心。
    车上，张芒神色焦急不已，不断在心里催促那边那点接电话。
    可惜，手机传来冰冷的女声。
    “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听，请您……”
    张芒挂断，双眼发红，再次点击拨出电话。
    放在床脚的手机再次响起。
    田钦微微抬起头来，看着这双迷离的杏眸，低沉着嗓音。
    “给它关机了，好不好？”
    磁性的声音蛊惑又不失温柔。
    文岁雪没说话，但略微迷陷的神情，算是默认了。
    田钦心中一喜，低头，双唇覆盖所有温软。
    摸到手机，他长按电源，直到自动关机才松开。
    车上，张芒听到对方已关机的提示音，一团气憋在胸口，最后一拳头狠狠打在方向盘上。
    再翻到老陈的号码，在快要按下拨出时，最终还是关掉屏幕。
    翌日。
    从酒店出来，分道扬镳后，文岁雪准备拦出租车，一转眼，就看到了两只黑眼睛的张芒。
    张芒朝她招招手，神色和语气都很不好。
    “上车。”
    看他这样，文岁雪要是不肯去，人指不定就能下车给她强塞进去。
    打开车门，她坐进熟悉的副驾驶上。
    她脖子上，有田钦故意留下的痕迹，不多，但很显眼。
    张芒沉了一口气，撇开视线，启动引擎。
    “交男朋友了？”
    文岁雪扭头看他一眼，双眼一闭，稳稳靠在座位上。
    “你谁。”
    张芒一噎，也知道自己只是她的同事而已，确实不该管那么多。
    可，在看到她和别人进酒店的那一刻，他心里，就是很闷很闷，很不舒服。
    吐了一口气，他再次说出那句话。
    “你身为警员，要以身作则，不能有污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