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师父一心觉得我是废物,不思进取,他把我带入山门两年,什么都不肯教我,他根本就没有正眼瞧过我!”林清玄抬头朝我怒吼。
我再一次从他的脸上,看到了那只被我赶跑的狐狸。
林清玄神情又变得恍惚起来,手紧捏着喉咙,仿佛刚才对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还未等我开口,他就重重推了我一把,从我身旁跑掉。
“哎,师兄,林师兄!”
我看着他跌跌撞撞朝后山跑去,方向根本不是弟子房,也不是斋堂,不由心中生出几分担忧,追在他身后跟过去。
林清玄竟跑到了静茗阁禁地前,不知以什么方式打开了那道古老的广锁,踉跄着闯了进去。
夜色已黑沉,禁地里面的树丛与杂草模糊成团团黑影,随着凄冷的夜风摇曳,发出簌簌响声。
静茗阁规矩之一,就是弟子不可随意踏入禁地,否则就会被驱逐下山。
这条规矩还是林清玄亲口告诉我的,可他现在却率先犯禁,头也不回的闯了进去。
我看着林清玄的背影,咬咬牙还是决定跟上,一方面是我真的担心林清玄的状态,还有一方面,是我很好奇那只狐妖到底想要做什么。
禁地入口是一个山体洞穴,内部并不像我想象中那么阴森恐怖,而是有矿灯照明,里面也不像很久没有人来过的样子,还有床榻和书桌,就是看上去年代有些久远。
我沿着洞穴一路往里走,看到了很多经卷和画到一半的符咒,石壁上还用朱砂所画的功法图,这里倒像是有前人在此清修留下的痕迹。
摸索着走到洞穴深处,石壁两旁的矿灯终于变暗,我眯起眼睛去瞧,发现头顶上方是一幅近两米长的狐仙娘娘壁画。
画中的狐仙有九条血红狐尾,姿态妖娆,美艳绝伦。
更重要的是,这幅画和陆兆达所供奉的佛牌,一模一样。
我惊愕不已,环顾四周发现此处就是一个祭祀的道场,而朝拜的对象,就是这幅狐仙娘娘画。
原来我所遇上的真的是一只九尾妖狐,只不过被斩去了尾巴,所以只能不断吸食男人精元来恢复法力。
“小妹妹,你终于是来了。”
一个魅惑的女声从我身后飘来,我回过头,看到林清玄正扭腰摆胯,做出女人般极尽妖娆的姿势,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我。
我蹙眉说道:“你的真容是如此见不得人吗?立刻从我师兄身上下来!”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只好顺着你了!”话音刚落,林清玄就像切断电源的设备,沉沉闭上眼睛,昏倒在一旁。
而那只狐妖则幻化出绝美的女人样貌,身披血色纱裙,步态从容地来到我面前。
“像……真像!”
她双眸紧紧凝视着我这的这张脸,唏嘘道。
“像什么?”我不解的问。
她却抿唇一笑,故作玄虚的说:“许含蝉,好久不见啊!”
我寻思我不是刚见过你吗?准确来说是从来到这静茗阁后,不就一直见吗?
但她的下一句,却令我大惊失色。
“我的这条尾巴,可还是你亲手斩下来的,你都忘了吗?”
她捏着娇柔的嗓音,呵气如兰说道,语调中还夹带着几分怨念。
我向后退了两步,如晴天霹雳般,感觉肾上腺素正在猛烈分泌,呼吸急促道:“你说什么?你的狐尾是我斩的?”
“不过那都是上几辈子的事了。”
狐妖神情有些恍惚,似在回想久远而缥缈的记忆。
“过了奈何桥,喝下孟婆汤,你应该什么都不记得了……既然如此,我们就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叫胡紫儿。”
“如你所想的那样,我是一只九尾妖狐,可却被你斩至仅剩一条,只能靠不断吸食男人精元来维持法力,说到残忍,你何其残忍啊?”
她哀怨着说道,目光中已浮现狠厉的神色。
我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明明以为自己是个局外人,是来解救师兄的,那胡紫儿目的应该不在我身上。
可从她现在的话里,怎么感觉我才是她的目标呢?
好家伙,伤了她我都难逃一死,更别提斩断人家八条尾巴了。
我想不明白的是。
为啥当初不全给她斩掉,现在不就没这事了?这回倒好,被仇人堵上门要债了!
“看你吓得,脸都白了。”
胡紫儿用她那尖锐的指甲,轻轻刮了下我的脸颊:“别怕,我不是来找你算前世的账的。”
白皙柔嫩的皮肤瞬间出现一道很浅的伤口,正在不断往外冒着血珠。
我想要抬手去擦,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不知何时已经被胡紫而仅剩的狐尾紧紧捆绑,根本动弹不得。
“但是今世的账,我要跟你好好算个清楚!”
胡紫儿的声调骤然拔高,表情也狰狞起来:“闻人溯把你藏得是真好啊,要不是你拿他的鞭子出来,我都没有认出来你,也没发现,你竟然又和他在一起了!”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打断她:“你和闻人溯,是什么关系?”
“我和他?”
胡紫儿仿佛听到什么可笑的笑话,凄厉的笑声不断在山洞内回荡,闻者毛骨悚然。
“我喜欢了他整整八百年,如果不是你,我早就和他在一起了!”
她的一字一句都带着深深的怨恨和妒意:“都是你许含蝉,你为什么非要和我抢?如果是她的话,我也就认了,但是你!你凭什么?”
果不其然,和我猜测的一样,这个胡紫儿把我当成了情敌!
至于她说的“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那条雌性大蛇。
怎么?她很优秀吗?能让这胡紫儿心甘情愿的认输?
不过我清楚,眼下不能和这只狐狸叫嚣,我苦笑不得:“胡大姐,这个真不关我的事,你也说了我喝了孟婆汤,以前的事我可都不记得了,至于跟闻人溯,更不是我想的了,要不这样,你去跟他告白,让他跟我解除婚约呗?”
我知道这个时候的闻人溯肯定是出不来的,所以也不担心自己这样做会惹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