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握着那把刀,心里盘算着,等冰凌洒完,恐怕就是真刀真枪干架的时候了。
可没想到,许含蝉似乎等得不耐烦了,她朝身边的男子微微一笑,轻声吩咐:“去吧。”
那男子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毅然决然地穿过那些涌动的黑绫,朝我们走来。
许含蝉则悠闲地躺在红槿棺材里,朝我招了招手。
“你过来吧,毕竟你是我的转世,实际上我们算是一样的人,我不会伤害你的,等你生下阿溯的孩子,我会帮你镇压蛇棺,到时候你就可以离开了。”
我盯着她看,那张脸、那个身体,跟我一模一样,我不禁纳闷,她还真是我前世,长得都跟我一样。
我把沈淑怡从怀里抱下来,塞到江柯飞的怀里:“你带着沈淑怡。”
江柯飞还想拉住我,但我已经用刀划破了自己的左手掌心,鲜血淋漓地朝那个男子走去。
江柯飞屋前的冰凌法阵,似乎真的只能防住那些黑绫。
那男子轻而易举地从黑绫与冰凌的缝隙中穿了过来。
我站在他面前,举起带血的左手晃了晃:“你知道的,我就这两下子,这是第一招,如果你不退,我就用第二招了。”
就算许含蝉现在真的复活了,这个男的恐怕也指望着她能压制住那股可怕的黑气,让他不再惧怕我血液中的力量。
但我可不是省油的灯,我还有一招杀手锏没用呢,大不了就让自己彻底沉浸在那股头发如蛇般缠绕的杀意之中,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那男子脸色阴沉,直勾勾地盯着我:“你和许含蝉,其实是一体的,江柯飞不过是个村子守护者,明面上守村人,实际上却是蛇棺的守护者,偷偷窃取蛇棺力量,来守护村子。”
“棺害人无数,他这些年可能手上沾满了鲜血。”
他严厉地警告我:“闻人溯复活你的前世许含蝉,就是为了控制这些棺,镇压蛇棺。你别再执迷不悟了!”
我只是默默地看着左手的伤口,再望向那红槿棺材中淡然微笑的许含蝉,淡淡地对他说:“我有眼睛看,有耳朵听,更有脑子去想。”
这时,红槿棺材里的许含蝉似乎轻轻叹了口气:“执迷不悟啊。”
那声叹息里,满是无奈与惋惜。
我听着只觉得反胃,而那男子的脸色更是阴沉了几分。
他突然扬起头,瞬间化身为一条庞大的青蛇,朝我猛扑过来。
“啊!”身后的沈淑怡吓得尖叫起来:“姐姐!”
但那男子的蛇头明明是对着我来的,却在接近时猛然一转,利用蛇族的柔软身躯,直接朝我身后的江柯飞袭去。
我力大无穷,一个转身,手持刀,狠狠插入他的鳞片之下。
借着这股力量,我双脚一蹬,稳稳地跨坐在了他的蛇身上。
那刀太过轻薄,根本承受不住我的重量,我一跨上蛇身,刀刃就滑了出去,硬生生从他身上割下一块肉来。
但蛇皮坚韧,那块肉晃悠悠地挂在上面,还没掉下来。
他痛得仰起头,嘶吼一声,原本冲向江柯飞的势头猛地一转,瞪大眼睛看着我,眼中满是愤恨,蛇眸因为剧痛而不停地收缩。
我任由他的蛇信子卷来,迅速举起刀,对着蛇背狠狠一刮,同时把左手的鲜血涂抹在伤口上。
暗红的血液渗入蛇皮,里面那些细如发丝的黑色物质立刻向蛇肉深处钻去。
他的蛇信子紧紧缠在我的腰上,嘶吼着,痛得我感觉腰都要断了。
但由于我手上没有支撑点,手忙脚乱之间,竟被他整个卷了起来。
情急之下,我左手抓住他的蛇信子,但那东西上布满了倒刺,一接触就痛得我眼角直抽。
我连忙转动刀,对着蛇信子割去。
那男子也痛得不行,蛇身剧烈扭动,发出“嗖嗖”的声响。
他瞪了我一眼,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然后看向那些仍在不断涌向房间的黑绫。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吹落了我头上的帽子,让我光秃秃的脑袋感受到了夜晚的凉意。
紧接着,一道闪电直接劈在我身上。
巨大的电流瞬间贯穿全身,我全身抽搐,四肢仿佛失去了控制,软绵绵地倒在地上。
“何必呢。”许含蝉那空旷而悠长的声音轻轻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
我全身处于一种麻木、酥痒且无力的状态,闪电的余波还在我身上流淌,四肢本能地蜷缩起来。
我努力睁大眼睛,看着那些依旧挥舞向屋子的黑绫,以及在我眼前游动的青蛇身。
我想伸手去抵挡,但指尖仿佛被什么力量束缚住,连伸直都做不到。
耳边隐约传来江柯飞低沉的咳嗽声,还有沈淑怡焦急的低吼。
不知从哪儿来的力量,我双手撑地,猛地一转身,紧紧抱住了那男子的蛇尾。
刀划过,左手一使劲,硬生生从蛇身上剥下一段蛇皮,迅速缠在自己的手腕上,这样就算再被电流击中,我也能稳稳地挂在蛇身上。
对付许含蝉的那些黑绫我可能力不从心,但只要能拖住青蛇,江柯飞那边就多一分胜算。
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痛得蛇身一阵扭曲,他昂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我:“许含蝉,你应该知道,我并未下狠手。”
我张嘴想回应,但电流穿身的痛楚让我的舌头直打颤,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我只能瞪着他,再次将刀深深插入他的蛇身。
那男子不敢频繁使用雷电,毕竟小镇不大,蛇族一旦用术法引动雷电,远在寄居地的闻人溯也能有所感应。
我暗自盘算,只要等闻人溯赶来,他和问米秦家交情匪浅,总会卖几分面子。
那男子痛得首尾乱摆,突然蛇身一转,将我紧紧缠绕起来,然后猛地一抽,朝着夜色中的黑绫群甩去。
他的蛇信一转,轻易地扯断了我缠在左手上的蛇皮,紧接着我就被那些黑绫卷住,瞬间淹没其中。
许含蝉的低笑声在耳边响起,我感到身体被无数黑绫紧紧缠绕,虽然它们看似无形,却如实质般束缚着我,让我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