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筱语对上她的眼睛,当看见她眼中的警惕与凌厉时,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手腕被她狠狠攥住,她赶紧开口,“是我救了你。”
闻言,燕云抓她的手才松开些,但眼中的警惕未减。
身上的痛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猛烈,想来是眼前的女子喂她吃了伤药,“谢谢。”
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若不是她淬炼过身体,恐怕现在就是一坨烂泥了……
眼前是一位长相秀美的女子,乌压压的头发湿哒哒的搭在肩上,眼睛很出彩,像极了泛着光的琉璃石,目光流转之间是一分说不上来的狡黠之意,看着她时并无恶意。
苏筱语收回自己的手,看着她,“我叫苏筱语,是大河境的圣女。”
“我叫小湖。”
大河境?燕云努力的在脑海之中搜刮着这个地名,但失望的是她并没有关于这个地方一丝一毫的信息。
“你为什么会从天上掉下来?”苏筱语好奇道,不露声色的想要打探她的话,“或者我可以帮你回去,毕竟,你现在在我们大河圣殿,只有我能帮你。”
燕云眼中不露山不露水,只是笑了笑,并没有直面她的问题,“为什么帮我?”
“我是圣女,渡解世间苦难是我的使命。”她挂起公式化的笑容,温柔恬美,一瞬间仿佛散发着柔光。
苏筱语自然明白她不会轻信自己,她站起身走出内殿,在即将出门时回过头跟她说,“罢了,你暂且在这休息,晚些时候,我会来找你。”
“记住,不要乱跑,不然我也保不住你。”
她关好门,很快屋外便传来侍女进来忙忙碌碌的声音。
偌大的内殿之中只剩下燕云一人,床前挂的珠链随着不知哪处来的风微微晃动着。
内殿有些昏暗,她习惯性的想要燃起白光照明,却发现使不出来灵力。
但比起刚才刚进来时仿佛被抽空的感觉,此时她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灵气的存在,但是就是用不出来,就好像是被挡住了一样。
就好似是气遇到了封闭的空间,穿不透也出不去。
那随身空间呢?她压下心中的疑惑,摩挲着指间的戒指,发现随身空间也进不去。
难道这里的人不修仙吗?她回想着刚才那人,好像真的没有在她身上感受到灵力的波动,难不成她又穿越了??不会这么狗血吧……
也不怪她会这么想,主要是她连多财都叫不出来。
怀着层层的疑惑,她站起身,勉强的疏松了一下筋骨,观察着这个地方。
“叽……”
冰焰从她眉心钻出来,比起在修仙界时,它现在只有婴儿拳头那么大,正“叽叽叽”叫唤着围着她绕来绕去。
它的出现让燕云感到一丝安心,她轻轻的摸了摸它,冰焰向她传递出高兴的感情。
她走到门口,打开小小的一条缝,内殿外早已空无一人,唯有一束光从被她砸穿的屋顶洒在被排空水的池子之中。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在光里,她看见了一些灰仆仆的气质体?但并不明显,应该是尘埃。
许久,她才关上门,发出一声微弱的关门声。
而陆少匀站在黑黢黢的深坑底下,几乎都快把整个地方都翻遍了都没找到燕云,他身上的气息显得有些暴躁和阴郁。
等他强大了,他一定不会再受制于任何人!
大河境临河而生,站在岸上几乎望不见对岸。
河水并不普通,不像寻常的河水那般浑浊,又或者清澈,而是浅浅的黑色。
天气好时还能往下看见些什么,天气阴沉时,整条河就仿佛成了全然的黑色,暗沉沉的。
大河境中央是一座辉煌的宫殿,以蓝黑为主色,颇具特色风情,以这座宫殿为中心开始放射出无数的城都村镇,整整齐齐的。
除却这座耀眼的宫殿外,最引人注目的便是宫殿旁边由几千阶台阶推上的巨大莲花台。
而此时,苏筱语走在上面,她一身蓝白色的华服,繁复精致,裙摆之上以金丝线绣着朵朵莲花,随着她的动作荡漾起舞。
在她身后,是一群仿佛是怕她跑了一般,紧跟其后的侍女。
当她走至莲花台,看见台中央的人时,难免露出一分害怕,但转瞬即逝。
台中央的男子脸上戴着木制的面具将左眼遮住,目光锐利宛如毒蛇一般,往下是微抿的唇,很薄。
“圣主。”
身后的侍女齐声向他行礼道。
他轻飘飘的看了走近的苏筱语一眼,上前一步是绝对的压迫感,“你说你找到了能救我们的人?”
说话间,他挥了挥手,遣散了那些跟在她身后的侍女。
苏筱语镇定心神,点了点头,面不改色道,“是,她曾在我的梦中出现过。”
只听一声嗤笑声从她头顶传下,她不由得咬了咬唇,没有说话。
“你?一个冒牌货。”秋姮眉梢挂着讽意,“是救我们,还是救你?”
他的话如千斤,一字一句压在她心上,叫她有点喘不过气,“是真是假,无需你定义。”
“你不承认我,那我们便拭目以待。”
苏筱语抬起头看着他,“我们不妨打个赌。”
“赌?”秋姮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你想跟我赌什么。”
苏筱语走上前,二人之间的距离瞬间变得更近,她轻声道,待她说完,秋姮颇有兴趣的挑了挑眉,定声道,“那我们便拭目以待,看是谁赢。”
她退后几步,背着光,难得挂起一抹微笑,又一次重复,“拭目以待。”
……
燕云安安分分的待在内殿之中,这期间也并未有人进入过此地。
她现在在等苏筱语,而冰焰也安静的待在她识海之中,随时等待着她的差遣。
从苏筱语来看,她身上并没有灵气,那么就说明这里的人要么就是无法修炼,要么就是以另一种形式来修炼。
那么会是什么形式,她猜测大概率是锻体。
当然答案到底是什么,她还需要通过苏筱语来得知。
夜渐渐的深了,殿内伸手不见五指,静谧,只听得见她极浅的呼吸声。
“吱呀——”
门轻轻的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