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丘之于东洲,就像东洲之于人族开辟的六大疆域,地位极其重要,不可或缺。
寿丘之所以受无数修真人士推崇闯荡的原因在于:这里混乱。
不是零星半点的乱,而是长达两千余年的乱,从来没有安生过,各方强人此起彼伏,恩怨情仇无处不在,秘境灵藏遍地都有。
虽然传言有些夸大,但如果不是无数先辈经历过,也不可能有这般传言。
花了四日的时间,钟紫言三人穿过几千里巫山沼潭,才进入寿丘地界。
一汪清潭前,三人洗净满身污垢,相继坐在石板上休整。
这三日可一点儿也不好过,那连绵巫山沼潭本是死地,很少有人走这条路入寿丘,初入巫山三人不以为意,结果连着遭到两头金丹异兽的袭击,才发觉他们踏上了一条九死一生的路径。
三日里没有一息合眼休整,所过之处竟是金丹气息,前一日甚至被一股元婴气息锁定,若非及时跳入能隔绝气息的地梧沼水中,小命早没了。
“再也不走这条路了,太可怕了,咱真是命大,掌门,咱真是命大!”常自在不住呢喃着,腿脚发软浑身无力。
陶寒亭坐起身子服下一粒丹药,道:“传闻这巫山沼潭本是两千多年前一头化神凶兽的巢穴,其死后因里面沼水不绝,普通修士没法去修炼,终被鲲螬兽、甯妖、雾犀等异种占领,最终才形成今天的格局,绵延四千多里,凡进去者九死一生。”
“我等也不知那条路竟然要路过这里,索性有惊无险,下次回返时,当谨记心头。”钟紫言心中虽然后怕不已,面上却平静泰然,毕竟是当掌门的,总不能蹦跳焦躁,那成何体统。
休息够了,三人登上面前高耸的山峰眺望远方,入眼乃一望无际的青绿草林,远方天际山海蜃景重叠,如梦如幻。
“壮哉,美哉!”常自在心中涌出一片狂放激荡之意,好不开心。
寿丘地域广阔,乃是东洲第二大区域,四季时长差距其大,冬日仅有少数的一两个月,夏日其长,达半数之多。
陶寒亭拿出灵图,细细观测良久,道:“我等此时所在方位于此,与设想的方位差了两日路程,当下这座山峰即唤‘灵沼峰’,位居寿丘西南之地。
若是往东南方向去,便是寿丘最大的探宝地域:黄鸟宝库。其中最出名者,莫过于须弥山。须弥山以南即是濮阳河域。
若是往东方走,得需七八日才能到紫云山,之间必然路过翠云山脉,恐怕又要横生枝节。”
钟紫言望着漫天碧青色彩,白云飘过以后就像是天地倒转,美景入眼心情舒畅,松了口气回应陶寒亭:“路过便路过吧,该遇到的终究会遇到,今日我三人且于此地休整一夜,明日出发。”
要在这里休息,必然要巡查四周,常自在坐着葫芦屁颠颠干事情去,没办法,三人修为虽然相当,但他辈分是后晋的,终究是小辈。
与他一道巡查的还有那条小鱼,呜咦唧叫个不停,这个时候,常自在总是很有玩兴,对着游不动说:
“好,咱们来比试比试,方圆五十里,你一半我一半,看看谁先巡查完,输了的倒着睡觉。”
游不动欢快的摇摆鲸尾疾驰飞去,二人按着相反的方向开始巡查,不到半个时辰,常自在懒洋洋躺在山峰顶上打哈欠,而那条小鱼累呼呼游回来发现又输了,恼怒‘唔咦~’叫唤了两声,委屈游动去钟紫言的怀里。
等到了傍晚,常自在见那条鱼没出来,赶忙飞出去把自己未完成的巡查任务做完。
到了晚间,游不动如约跟在常自在身边倒着打鼾,时不时扑通翻个跟头清醒起来,厌烦般鸣啸两声再倒着入睡。
钟紫言从不会干涉他们的乐趣,他认为只要自己活着一日,能让跟着自己的灵兽也好,弟子也罢,快乐一时算一时。
到了清晨时,三人休整好准备出发,钟紫言忽而眼神一亮,指着东北方向道:“那就是寿丘名满东洲的五阶灵地‘神狐山’?”
陶寒亭凝目遥望,点头道:“不错,五阶极品灵地,为太平宗所有,可惜当今已然非他家一门之地,更像是坊市通铺,不知被多少位元婴把持着,脸面全无。”
钟紫言叹道:“真是神丽,九彩绽放,云光飘渺,令人着迷。”
“据闻神狐山有九尾残灵,每隔三百三十三年会显露一次神狐仙蕴,得遇机缘者能增寿百年,超脱原本寿元桎梏。”陶寒亭道。
钟紫言疑惑:“可有人切实成功过?”
陶寒亭摇头笑了笑:“无人得遇机缘。”
常自在插嘴:“那定然是骗人的。”
钟紫言收了心思,神念传给碧游鲸,三人跳上鲸背,直向东飞。
一路上多遇同阶修士,陶寒亭忽然道:“掌门,此地强者辈出,恶贼劫匪数不胜数,多是散修团伙行动,杀人越货的勾当比比皆是,若不然我等御剑赶路?”
钟紫言看了看脚下的碧游鲸,骑着这个小家伙的确扎晃别人的眼睛,于是颔首点头:“确实应该。”
换了飞剑,便显得自然许多,三个男修御剑疾驰,怎么看也不像是好惹的角色。
距离翠云山脉大概四天路程,头两天遇到的修士还算礼貌,到了第三天就出状况了,离着翠云山脉千里之远的荒废古迹上,他们被一群身披黑金袈裟的凶面和尚拦截住,这些人一个个都是筑基修为,身材高大壮硕,若非执着佛礼,被人认成劫杀抢夺的匪类毫不冤枉。
既然躲不过,钟紫言也不惧,教陶寒亭和常自在呆在原地,随着那和尚去到他们人群中,没想到这一群人里竟然还有女子,是个身段妖娆柳眉冷面的佛门女修。
“敢问道友此行可是为燮水洞中的东西而来?”
这女修眉心有紫火光斑,开口话音格外柔软,面色和言语好似截然不同的两人所出。
钟紫言打了稽首,笑道:“贫道非是为那物而来,只是要去紫云山,此地乃最近的路程,道友所拦是为何事?”
那光头女修面色一下子缓和开:“我等乃是拘魔宗法相堂弟子,专为拦截去往翠云山脉之人。既然道友非为魔卵而来,还请绕道别处。”
拘魔宗,这可是化神宗门,濮阳河域最高执权势力,怪不得敢当众拦人。
但是绕道就得多走十多天路,钟紫言哪甘心,“哦?那贫道若是专为魔卵而来,便不用绕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