聘婷长公主微微睁开眼。
看到眼底下得意的林万城,正大摇大摆的在榆林军的护送下,向豪华马车上走去。
不由得深吸一口气,眉宇间挥散不去的阴霾。
大鸟依旧在低处徘徊盘旋,长公主很是不悦的道,
“为何不回?难道还要让我看他封侯拜相不成?”
语气里满是憎恨不甘。
说罢一滴泪缓缓流下,那泪里有不甘有委屈也有愤恨。
徐三春见公主是真的伤心难过,低声哄道,
“公主,咱们岂能就这么让他如愿?”
聘婷神色为之一震,眼里顿时生出了些许生气。
徐三春嘴角扯起一抹得意的笑,继续道,
“好戏还没开场呢!咱们怎么能回!”
又掏出手绢递给长公主,柔声道,
“公主,风沙大,你先捂住口鼻。”
长公主乖乖照做,眼睛却一瞬不动的盯着下方的林万城。
漫天黄沙飞舞,狂风呼啸不停。
林万城满嘴都是沙子,朝一旁吐了口口水,呸了一口,指着天骂了一句,
“狗娘养的,老子射不死你们!”
说罢冲榆林军嚷道,
“放箭!射死这两个贱人!”
说罢加快了脚步往马车边走去。
榆林军架好弓箭对这天空瞄了半天,都被黄沙大雾挡着,那九尾火凤飞速又快,根本找不到目标。
榆林军正犯愁之际。
身侧的将士忽然倒下一个。
又倒下一个。
不出三秒。
身侧的将士一个接一个全部倒地昏迷,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林万城吓得立刻拔足狂奔,冲马车冲刺而去。
终于奔到马车跟前,却眼睁睁看着马车上的车夫竟一歪头,栽倒在地。
林万城来不及多想,吓得一个箭步冲上前去,跳进了马车。
不多时,整个榆林边界寂静无声。
地上栽倒一片。
聘婷长公主瞪大了眼睛冲徐三春不可思议的道,
“他们怎么了?”
徐三春笑嘻嘻冲长公主伸出手来,五指缝内还有些白色粉末。
长公主问,“这是什么?”
徐三春冲长公主呵呵一乐,
“蒙汗药呢!的亏公主你刚才背对着我,这蒙汗药迎风全灌进了林万城的口鼻了。这些士兵也是一样,火凤低低一盘旋,风沙一扬,呵呵,一个都跑不了。”
长公主原本阴云笼罩的脸顿时云雾消散了,紧紧皱起的眉头也松开了一些。
徐三春指了指下方的马车,冲长公主道,
“这林万城十有八九也是在里面昏迷了。”
九尾火凤依旧在低处盘旋,徐三春指了一个方位,火凤便定在空中某个方位不再盘旋。
徐三春从怀里掏出一把短小弓箭。
这原本是和小榔头一起带入灵虚幻境,是徐三春准备用来猎兔子的。
可惜没猎到兔子,却是用来对付这人渣。
徐三春瞄准马车内就是一箭。
“嗖!”
毫无声息。
许是林万城已经昏迷。
公主挣扎着起身,扶着徐三春的手要站起来。
九尾火凤带着两人缓缓落地。两人搀扶着下了鸟背。
徐三春随手捡起地上一把侍卫的剑,眼神很是警惕的看向四周道,
“公主,这迷药剂量不大,片刻后估计这些士兵就会醒来,咱们速速去把鎏金玉牌拿回,快快离开。”
说罢徐三春疾步往林万城所在的马车内奔去。
身后的聘婷长公主虽身受重伤,也是步步紧跟着徐三春。
用剑撩开马车帘。
那林万城仰面躺在里面,左胸插着一把短箭!
那林万城即使不省人事,却一手还护着胸口。
徐三春一脚就要踏上马车,却被身后人拽住。
步子一滞。
徐三春转头。
聘婷目光死死盯着马车内的林万城,眼里闪着奇异的光彩道,
“这一箭致命嘛?”
徐三春皱眉,看向那把插在林万城胸口的短箭,
“这箭太短,原本是要拿来猎兔子的,上头只是上了些麻药。刚才在空中我已经给他撒了些迷药。他是因迷药昏迷,而非这一箭。”
娉婷望去,这短箭没入的不深,确实不能致命。
徐三春又道,“他只是昏迷加受外伤,估计死不了。公主,咱们快拿回鎏金玉牌,就赶快回去吧,若是有援兵来,我们怕是走不掉了。”
徐三春踏步又要上马车,却被长公主拦住。
徐三春转头不解的看着她。
公主目光坚定,嘴角突然绽放出难以捉摸的笑意道,
“让我来。”
随手接过徐三春手里的长剑,提着裙摆,目光灼灼的走进了马车内。
帘子放了下来。
徐三春看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
身子不由得一颤。
是皮肉与兵器交织的声音!
“噗嗤!”
“噗嗤!”
一刀又一刀!
一下又一下!
粗麻布色的马车帘不多时已经染成红色,帘子末端还在不住的往下滴着红色的液体。
马车内从始至终都非常安静。
只是那刀锋落下的声音却是越来越急,越来越快!
不一会。
长公主掀开帘子。
一张沾满血迹的脸笑靥如花。
金色宫裙早已染成血红色,脸上,手上,无一处不沾染了淋漓血迹。
徐三春侧头看向车内,整个马车内一片猩红。
马车四壁溅满鲜血,车内早已血染成河。
鲜血顺着马车缝隙,滴落到黄沙地里,瞬间融入其中。
林万城哪里还有人样,只剩一堆血肉模糊的肉泥。
一颗孤零零的头颅睁大了眼睛滚在角落里。
林万城临死前定是被刺痛激醒。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死在谁的剑下,满脸的不可置信和惊恐。
长公主踹翻尸体,在一堆肉泥里将那镇国之宝鎏金玉牌掏了出来。
举着鎏金玉牌,聘婷满脸是血的脸上绽放满意的笑容。
弯着腰准备走下马车,却被眼前的残破手臂一绊。
聘婷一个踉跄,险些要摔下马车。
徐三春赶忙上前要搀扶。
公主却摆摆手,转手利落的砍掉了那还半连着的血肉模糊的手臂,一脚踹飞到黄土里。
刚要走下马车,步子一滞,转身用剑挑起那颗惊恐的头颅,朝空中一抛。
伸手一接,聘婷提溜着那颗淋漓血迹的头颅的头发,提到眼前冷冷的看了一眼。
淡淡道:“叛国之徒,带回去挂城车门示众。”
语调轻松自如,好似在谈论今日的天气。
徐三春却明白,这话如今听来,是何其的有分量。
看着眼前一幕,徐三春知道以前那个哭哭啼啼的长公主已经彻底消失了。
刚走两步,聘婷好似抽干了浑身的力气一般,瘫软在地,昏迷不醒。
徐三春唤来九尾火凤。
两人迅速御凤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