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三春反手握住她的手道,
“公主,有什么话,您尽管说。”
徐三春与娉婷共同经历过生死,两人的友谊早已超越了普通朋友,她们是战友,是朋友,也是最希望对方过得好的人。
长公主此刻眼中一片猩红,白日的神采完全被此刻的悲痛掩盖。
“三春,真相我已查明。父皇和母后确实是被我那亲弟弟害死。”
脸上扯起一抹凄厉的笑。
“这真是...”
长公主喉头哽咽,后面的话说不出来,一双眼睛猩红的蓄满泪水,却未流下一滴。
徐三春不知道此刻应该说些什么,这时候任何安慰的话好像都是无用的。
她只是沉默的,轻轻的望着长公主点了点头。
长公主与她默默对视了片刻,抹了一把眼角,掩藏下眼里的悲哀,从怀里迅速地掏出一叠信件,
“我那皇帝弟弟不允许我久留,明天一早我就要乘车回越国去,所以在你洞房花烛夜也要来打扰你。”
长公主将手里的那些信件迅速地塞到了徐三春的怀里,严肃的道,
“在调查我父皇母后的死因之时,我找到了一些东西,这些东西或许对你有用,我一定要亲手交给你。”
徐三春迅速的展开那些信件,略略扫了几行。
不可置信的抬头望向长公主,
“你竟然能找到这些?”
长公主微微耸了耸肩,凄丽的脸上浮现浮现了浅浅淡淡的笑意。
“意外收获。于你而言,也可以留个心眼。”
这些信件对于徐三春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
这是夜泽私下调查司铎的往来信件。
里面非常详细的记载了泽夜找人调查司铎那支私人军队地点位置,规模。
内容可谓是非常详细具体。
长公主皱着眉道,
“我那皇帝弟弟调查你们宣国太子,许也是为了做个把柄捏在手里。”
抬起头看了一眼徐三春,长公主又道,
“我从未想到你们宣国的太子竟然还如此这般虎视眈眈盯着自家的皇位,这皇位不迟早是他的嘛?这其中的缘由我不得而知。但三春必须提醒你多加提防,不然下一个国破家亡,皇室内乱就是宣国。我不希望这样的悲剧再次上演。”
长公主的眼角泛着泪光,她的父皇母后已经死于亲弟弟手下,就是因为这该死的权利和帝位。
血浓于水又如何,一切都抵不过人的贪欲!
杀父弑母的竟然不是别人!
而是自己的亲弟弟啊!
那种刻骨铭心的痛,在得知真相的那一瞬间,化作一股无名的力量狠狠的抽打着她的心脏。
得知真相的她瘫坐在地,站都站不起来,随后大病一场。
数日之后,长公主终于爬起来,推开窗,她告诉自己。
她要报仇!
长公主紧紧握住徐三春的手道,
“别让悲剧上演,我不希望你承受我如今的痛苦。”
徐三春坚定的点了点头,反握住了长公主的手道,
“好,我知道,但娉婷,你接下去有何打算?”
娉婷眼里流露出一丝古怪的神色,
“我还没想清楚怎么做,但三春你放心,我的命如今只会攥在我自己的手里,旁人拿不走。”
越国有越国的恩怨情仇,宣国有宣国的恩怨情仇。
此时,徐三春和夜娉婷的手紧紧交握在一起,两人眼神都无比坚定的望着对方。
徐三春道,
“我会守护好我的家人,娉婷,你也要守护好你自己还有越国的子民。我们如今都深处在巨大的漩涡里,但希望我们最终都能平安上岸。”
天色已经微微亮起,海棠花树上有鸟儿在叽叽喳喳的叫着,晨曦从东边泛起一丝暖意。
逸卿将军警惕的望着四周,小声上前道,
“公主,我们该走了。”
娉婷眼里情绪万千复杂,她死死的盯着徐三春的眼睛,依依不舍,但不得不走。
徐三春伸手轻轻揽住了娉婷的腰,两人抱在一起,
徐三春在她耳边轻轻道,
“长公主,拿出你当初斩杀林万城的魄力来对付前方的困难。期待着有一日,我们能再次登高赏花畅饮一杯。”
长公主的脸在夜色里闪现出迷人的光彩,眼神坚定,
“三春,会有那一日的。会有那一日的。”
说罢疾步后退,消失在渐渐升起的晨曦中。
待人已经消失不见,徐三春才微微回过神来,只觉脸上一片清凉。
伸手一摸,清晨的露珠挂在脸颊处。
她仰头望着天边渐渐泛起的日光,胸腔内一股莫名的力量升起来。
她相信娉婷可以保护自己,她也相信自己能保护好宣国。
这份相信,非常坚定。
徐三春悄悄的回到了屋内,将屋内安神嗜睡和避子的熏香都熄灭了。
她赤着脚钻回到床上,缩回男人的怀里。
男人疲倦的脸上呈现真实的睡容,他定没有醒来,她很笃定。
如今她对药物的掌控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醉酒的轩修齐,又被情欲迷惑,嗜睡的香料悄无声息的渗透他的每一个呼吸,就算此刻杀了这个男人他都不会醒。
只会安详幸福的在睡梦中死去。
当做这一夜什么都没有发生。
次日。
清晨又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空气湿润,天色阴沉,很是昏沉的一日。
但作为新妇,徐三春还是要穿好衣裳与轩修回越国给轩静王和轩静王妃请安。
宣国到越国的路途,即使是快马加鞭也是要半月有余的,但如今有九尾火凤,这一切都好办多了。
吃了早饭,徐三春便与轩修齐乘坐着九尾火凤一道回了越国。
小雨在出了宣国地界之后,就没了。
越国境内,晴空万里。
轩修齐环住徐三春,将头放在女孩的颈窝里,
“三春,其实,爹娘是准备过来宣国一道参加我们的婚礼的,但奈何我一走,皇上身边无得力助手,只得我爹爹主持打理一切,脱不开身。今日我们回去,他们一定非常开心。”
徐三春眼睛望着前方,只嗯了一声。
离开了轩修齐,夜泽无异于是一个废物傀儡,根本无法撑起一个国家来,万一哪一日,这个废物不得轩修齐的意了,是不是就会换下一个废物傀儡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