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法夫尼尔边转边清理漏网之鱼，一圈转下了，钱江山不仅把法夫尼尔清理的干干净净，还把里面的宝石制品搬了个干净。
    就算再怎么变，骨子里的乌鸦属性还是难以抹去。
    担心钱江山六亲不认的赵嘉兴联系了一天没联系上钱江山后，只能带着昨天精挑细选的礼物直接去已经是一片废墟的钱家庄。
    越往里走越心凉，原本建筑错落有致，景色优美的钱家庄现在只剩下几栋建筑是完整的，放眼望去如同战场一般残破。
    家都被毁成这样了，赵嘉兴基本不抱什么希望钱江山能念旧情了。
    往里走着，来到较为完整的主楼，赵嘉兴见一楼被砸干净了，抬脚往二楼去。
    “喵——！”
    刚往二楼楼梯走两步，一只令人感到不适的黑猫窜出来，漂浮在半空中，浑身的毛炸起，拦住赵嘉兴的去路。
    “丽丽？你怎么会飞了？”赵嘉兴蹲下来，在自己的随身空间翻了半天找到一根猫能吃的火腿肠，撕开喂给丽丽。
    “你吃了我的火腿肠，就要带我去找钱江山。”赵嘉兴戳了戳丽丽的头，“钱江山知道吗，你主子。”
    也不知道这猫通不通人性。
    黑猫吃完火腿肠，舔了舔嘴，抖了抖毛，往门外走去。
    赵嘉兴跟上去，一直跟着丽丽走到了钱家庄中心的那片湖。
    湖边躺椅上躺着一个一身黑衣，满头白发的男人，在他旁边还坐着一个拿着钓鱼竿，一脸苦样的男人。
    丽丽几个跳跃，跳到钱江山身上，蹭了蹭他的脸。
    钱江山把丽丽抱在怀里，顺着她的毛：“带谁来了？”
    丽丽口吐人言：“狐狸。”
    钱江山敲了一下丽丽的头：“不是说了没事儿别说话吗，你见谁家猫能说人话。”
    丽丽：“你问的。”
    钱江山：“闭嘴吧你，早知道你这么吵就不给你添加语言功能了。”
    丽丽：？？要不是我没有中指，高低给你竖一个。
    一人一猫的对话场面尚在赵嘉兴的接受范围之内，稍微整理了一下情绪，赵嘉兴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礼物。
    客套话在嘴里转了一圈，说出嘴成了最直白的话：“我给你带了东西，希望能缓解思念。”
    钱江山就那么懒懒的躺在躺椅上，看着丽丽绿色的眼睛：“什么东西？”
    赵嘉兴打开黑盒子，拿出一个矿工探照灯一样的小东西：“记忆投影仪，可以把脑子里的记忆投出来，虽然不能参与进去，但聊以慰藉。”
    这本来是他研究出来给自己用的，没想到钱江山先死了男人，为了他和尚野能活得时间更长一点，只能送出去当。
    钱江山这才看向赵嘉兴：“好东西，你有事儿求我？”
    “我想……看在旧情上，你之后要是对主城下手，能不能……放我们一马。”三句话赵嘉兴说的断断续续。
    倒不是拉不下脸，而是总感觉自己做的事不是人。
    人家男人刚死没几天，他就腆着脸上来说报仇能不能别带我，有点太难看了。
    “这个小世界终究会毁灭。”钱江山没有去接赵嘉兴的礼物，“你应该能感觉出来，就算我不做什么，这里的人也没几年可活了。”
    “实话告诉你，城主已死，这里的天道已经塌了，现在没事儿只是惯性在撑着。”
    赵嘉兴如五雷轰顶，主城不能完，没有主城的buff加持尚野也活不成！
    不能死，尚野和他都不能死！
    赵嘉兴跪在钱江山面前，以头点地：“求您给赵某和所爱指条生路！”
    钱江山默然，随后道：“你真想跟尚野活下去？”
    “是！千难万险我一个人担，求您让我二人活下去！”
    只有活下去才有以后，只有活下去才有资格谈尊严。
    这是他上辈子得来的道理，有求于人时，尊严只不过是取悦他人的玩物。
    “你真就这么想活着？”钱江山看向跪在自己面前的人，“我先说好，一旦开始后，你想死都死不成。”
    赵嘉兴抬头：“好，我想和尚野一起活下去。”
    钱江山：“哪怕在之后的时间里尚野可能会不爱你？”
    “……”赵嘉兴说不出话。
    钱江山：“好好考虑考虑，三思而后行，念在旧情的份上，你可以等想好后再来找我。”
    他所谓的办法也不过就是让尚野和赵嘉兴一起进入盒子世界的轮回，虽然活下去了，但每一世都是新的人生，两人真的可能不再相爱。
    赵嘉兴：“多谢！”
    钱江山：“记得在我走之前告诉我。”
    赵嘉兴：“好。”
    赵嘉兴走后，被迫在这里给钱江山钓鱼的萧成风问道：“你有什么活下去的方法？”
    如果他真的有办法在世界毁灭时活下来的话，也许他也可以尝试。
    钱江山：“把他们捆在一起丢进轮回。”
    萧成风：“那还是算了。”
    轮回之苦，不如入土。
    傍晚时分，赵嘉兴回到尚家大院。
    “怎么样，钱江山怎么说？”尚野躺在床上，见他面色很差，以为是行不通，安慰道，“没事，活不下去就不活了，正好我们做亡命鸳鸯。”
    赵嘉兴：“钱江山说这个世界早晚都会走向衰亡，我们都要死。”
    尚野：“一起死吗，也挺好的。”
    赵嘉兴：“我求钱江山说能不能活下去，他说可以。”
    尚野：“代价很惨重吗？”
    赵嘉兴：“他没说，他只跟我说了我们可能不再相爱。”
    尚野：“所以你拒绝了？”
    赵嘉兴：“没有，他给了我时间考虑，让我在这个世界毁灭之前给他答复。”
    “如果我们活下去但不再相爱，那我们活下去是为了什么呢。”
    为了山川河流，美食美景吗？早就腻了。
    他们已经活了太久了，除了爱人，这世界上再无其他值得欣赏的美色。
    尚野摘掉赵嘉兴脸上的银面具：“那就一起做亡命鸳鸯吧。”
    “我不后悔。”
    赵嘉兴：“好，我明天跟他说。”
    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昔日情愫不在之苦，他就是个胆小鬼，一想到尚野可能与他形同陌路，他就活不下去。
    尚野笑了笑：“又一个末日呢，我也算是末日专业户了。”
    赵嘉兴：“尚哥哥一定要保护好我啊，我可是第一次。”
    这里的人们擅长苦中作乐。
    钱江山的计划以一种不可阻挡的势头推展着，整个主城笼罩在钱江山的黑色羽翼之下。
    丁白好像是故意为之，每个区域所选的大本营都是之前故友的家。
    一个月时间，钱江山在主城肆无忌惮的开杀戒，将参新世界起义活动的人全部处理了个干净，其中有几个骨干人员还特意抓起，在城中广场，正对着任务区来个了午时斩首。
    斩首时人来的格外齐，各个区域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
    无他，钱江山挨家挨户敲门，友好（威胁）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