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礼？”
    白笙在他怀里转过来，俊美清冷的面容近在咫尺。
    沈晏礼面色如常，瞧不出什么异样，只是抱着她的力道越发大了。
    他高大的身躯将白笙牢牢挡住，她甚至看不到后面发生了什么，沈晏礼身体倏然一颤，喉咙溢出低低的呻吟。
    白笙表情茫然，接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由于承受不了一个男人的重量，她扶着沈晏礼，半跪在地上，总算得以窥见后方的情形。
    仅仅一眼，她瞳孔骤然收缩。
    一把鲜红的，染了血的匕首，映在她眸子里。她眸光颤了颤，迟钝而缓慢地伸手，轻抚沈晏礼的脊背。
    带有温度的湿濡感，浸满手心。
    许是那鲜艳的红色太过刺目，白笙怔然望着，连呼吸都停了一瞬。
    沈晏礼脑袋靠在她颈边，一手滑落下垂，指尖挨着地面，另一手搂着她的腰，未曾松动分毫。
    白笙慌忙去捂他背上的伤口，嘴唇颤抖，在他耳边一遍又一遍喊他的名字。
    可是没用，她能感受到沈晏礼的气息愈来愈弱……
    ＊
    “持刀行凶的是个精神病患者，已经被警方带走了……”
    “记住，这件事不能传出去，尤其要防着老宅那边，千万不能让老爷子知道。”
    手术室的灯亮着，秘书在走廊转角与人交谈，刻意控制了音量。
    白笙听不见他们说什么，也没心思去听。
    她坐在椅子上，纯白的衣裙被血色浸染，沉默地盯着上方“手术中”三个字。
    她好像很淡定。
    可走近了，仔细观察，会发现她眼神是空的，呆滞的，漆黑的杏眸折射不出一点光。
    秘书站在她跟前，安慰她，“别担心，先生不会有事的。”
    白笙肯定听到了，但没反应。
    裙摆遮挡下，她方才用来帮沈晏礼捂伤口，满是血迹的那只手颤抖不止，完全使不上劲。
    秘书想劝她去换身衣服，但看白笙六神无主的样子，心知她不会动，便安静站着，没再出声。
    沉闷且布满消毒水气味的走廊，时间似乎过的特别慢，每一秒都在折磨人。
    良久，手术室的灯熄了。
    白笙眼神终于有了变化，扶着墙壁站起来，身形不稳。
    秘书伸出胳膊，想搀她一把。
    白笙拨开他的手，踉跄着走到医生面前，一开口，嗓子沙哑得不像话，“他怎么样？”
    这一声问得很轻，每个字都小心翼翼，包含着种种不确定。
    沈晏礼流了好多血。
    她亲眼看到的，就在她怀里。
    那一幕像幻灯片，在脑中循环播放。白笙害怕，害怕从医生嘴里听到不好的答复。
    医生摘下口罩，虽是苍老的面孔，那双眼睛却炯炯有神，“手术很成功，他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你们不要太过担心，但是……”
    白笙原本松懈的神经，在听到“但是”后瞬间紧绷起来。
    她一把抓住医生的手，“但是什么？”
    医生道：“匕首刺入的位置临近心脏，命是保住了，以后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还很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