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是按剧本走的,不会有问题。”
她指尖敲了敲桌子,迟疑道,“胡教授……情况怎么样了?”
陆衡停顿一下,“不好。”
白笙明白了,不再多问。
陆衡道:“温叔不放心你的安全,昨天启程回京海了。”
白笙看了眼时间,“几点落地?我去机场接他。”
陆衡轻笑,“不用了,他就知道你会这么问,所以事先没通知你,直接上了飞机。”
“你安心在家待着,等他到了,自然会联系你。”
白笙挑眉,“行吧。”
陆衡还有事要忙,挂断前,他告诉辰辰,“记住爸爸刚才跟你说的,不要和程绍叔叔走太近。”
辰辰不知道为什么,但辰辰听话。
“窝知道喽,爸爸再见。”
*
陆雪容刚开完会,就听秘书说有人在办公室等她。
“是你?你来找我干什么?”
顾泽一身平价的西装,腕表从高奢换成了低奢,比起五年前,明显落魄了。
他没说太多弯弯绕绕的话,只言简意赅,“我家企业快不行了。”
陆雪容看见他那一刻,便猜到他此行的目的,“所以,你过来找我,是希望我出手救一救顾家?”
顾泽顿了顿,屈辱地“嗯”了声。
陆雪容绕过他,坐到真皮座椅上,“沈晏礼是当家人,而我只是沈家的孙媳。他要打压顾家,你求我,我也无能为力。”
顾泽看她,“这么说,你不愿意帮我?”
陆雪容摇头,“不是不愿意,而是帮不了。沈晏礼的权力远大于我,他在沈家一言九鼎,很多时候,就算老爷子出面,也未必能更改他的决定。”
顾泽不是来听她讲这些的,他只要一句话:“你到底帮不帮我?”
陆雪容说:“咱们也算是老朋友了,虽然我很想帮你,但抱歉,我也有我的难处。”
顾泽嗤笑,“怕他就直说,扯这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
陆雪容不予理会,打开一份文件夹,提醒他,“茶凉了。”
顾泽听出来,陆雪容在下逐客令。
这就要赶他走了?
他来都来了,又拉下脸在这等了大半个小时,一通废话就想打发他走,做梦。
顾泽将茶一饮而尽,身体前倾,挨着办公桌,黑眸寒意摄人,慢声道:“白笙都离开五年了,沈晏礼还在打压顾家,说明他余情未了,还念着她。”
“如果他知道,五年前是你设计逼走了白笙,以他的手段,你猜,沈家还有没有你的位置。”
陆雪容抬头,盯着他。
顾泽架起二郎腿,换了个嚣张的坐姿,环视一周,“你嫁进沈家,费了那么大劲儿,才成为这间办公室的主人。”
他转过头,与陆雪容对视,“陆二小姐,你也不想多年心血,付之东流吧?”
陆雪容平静道:“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开不了口。”
她没开玩笑。
“哈哈哈哈,哎哟,我好害怕啊!”
顾泽冷冷地看着她,“你真当别人都是傻子,活该被你利用,做你往上爬的垫脚石?”
他凑近,“当年你找我商量对策,每一句话,我都录下来了。”
“只要顾家破产,或者我出了什么事,沈晏礼就会马上得到这份录音,到时候——”
顾泽盯着她眼睛,每个字都说得很重,“陆雪容,你和你的陆家,吃不了,兜着走!”
陆雪容眸光锐利。如果能化作一把刀,此刻应该已经架在顾泽脖子上了。
要知道,以陆家的势力,要一个人不声不响地消失,轻而易举。
可她不能动他。
看顾泽笃定的神情,那份录音确实存在。
她现在羽翼未丰,根本不是沈晏礼的对手。他一句话,是真的能毁了她,毁掉她苦心经营的一切!
这个蠢货,顾家会有今天,还不是拜他所赐?
他招惹谁不好,非要和白笙过不去。沈晏礼又是个护短的,一口气能出一辈子。
自作自受,自食恶果,如今还要拉她下水。她当初真是瞎了眼,居然选择跟他合作。
陆雪容强压心头的火气,站起来,拎着茶壶,往顾泽面前的茶杯中注水。
顾泽笑。
陆雪容搁下茶壶,挺重一声响,在偌大的办公室格外清晰。
“我可以帮你,但你必须得听我的。”
顾泽喝着茶,随手比了个ok。
论办事的头脑,他知道自己不及陆雪容十分之一,听她的,他没意见。
反正有录音在,量陆雪容也不敢坑他。
*
“温叔”下飞机后,先去了沈家。
老爷子很热情,“行渊,你什么时候回京海的?提前打声招呼,我和晏礼去机场接你。快坐快坐。”
温行渊道:“我是晚辈,怎敢劳您大驾。”
老爷子笑着说:“无妨,都是一家人,不必见外。”
之所以这样讲,是因为沈晏礼的母亲,温家大小姐温艳秋,是温行渊的亲姐姐。
论辈分,沈晏礼叫他舅舅。
当初沈博仁婚外情,非要和温艳秋离婚,改娶安琳。二人争吵中,温家大小姐情绪激动,诱发呼吸病,抢救无效而亡。
温家老夫人也在不久后离世。
温行渊父亲过世得早,短短两个星期,姐姐没了,爸爸也走了,家里就剩下他一个人。
闹成这样,按理说,两家本该老死不相往来。
温行渊也打算把小侄子接到身边,亲自抚养。奈何他从事国安,无论发生什么都必须以公务为先。
那段日子正好遇上一件麻烦事,家庭工作两座大山同时压过来,根本抽不开身。
沈晏礼不得不由老爷子代为抚养。
正是看在这点情分上,温行渊才愿意踏进沈家大门。
反正他来的时候,沈博仁是万万不敢露面的。
他很清楚,就算温行渊心血来潮想凑他一顿,老爷子最多给他叫个120。
说现实一点,要不是念在几十年父子情,他连这待遇都没有。
温行渊道:“晏礼有对象吗?”
提到这个老爷子就来气,“实话告诉你吧,他但凡跟女娃牵个手,我都能乐半天。”
温行渊放下茶盏,“正好,我这有个姑娘,回头介绍给他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