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外界披露出来的消息，很有可能李贺杨真的成为了一个普通人，这就意味着他也许看不懂过去自己做的研究项目。
    那年底颁发的诺贝尔奖他会去吗？
    当霍姆斯表明他们的来意，林知熠拿起一旁的手机看了眼，然后抬头道：“我已经通知他了，他应该很快就过来。”
    这些人最好是这样想的，如果要是在这样的关头给她学生难堪，那她也不介意给他们难堪。
    路上，收到林知熠消息的李贺杨往办公室赶。
    “导师。”走进办公室后，他打声招呼，顺带打量站着的几位陌生人。
    工位上的林知熠站起来，看向学生，笑着给几人介绍，“这些是诺贝尔奖委员会的人，过来是想和你确认是否去现场？”
    顺着林知熠介绍的言语，李贺杨重新将目光投向几人。
    他不笨，如果真的是这个原因只需要在线上沟通一遍即可，而亲自过来想必是想确认吧。
    “你好，李。”霍姆斯笑着寒暄。
    几人简单交流，李贺杨当然不会放弃，最后定下本次的颁奖场地定在华国，也省得几人到处跑。
    事情办妥后这些洋人离开办公室，忙完实验的一众学生也趁着夜色赶回寝室。
    清大的宿舍在不同校区有不同规格，一般来说本科生是四人间，而研究生因为住在老校区，所以住宿条件会差一点，按理来说他们应该也一样的。
    但他们有个好老师，最后安排的寝室是两人间，房间是单独有门的，公区是两人共用，相当于是独立房间。
    月明星稀，李贺杨坐在宿舍书桌前，面前是摊开的笔记本，纸张右下角被翻阅得带起了毛刺，他眉头紧锁，在物理学面前他没了一贯的信手拈来。
    窗外的树枝被风吹得飒飒作响，桌上的稿纸几欲翻动，但很快被趴在桌上的李贺杨被压实。
    枕在臂弯上的李贺杨眼眸一闭一睁，渐渐合上……
    宿舍楼外，一片枯黄的树叶随风飘落在地，很快被脚步压碎，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借着月光，扎伊纳布来到这栋楼外，抬头精确找到李贺杨所在的寝室，斑驳的阴影打在他脸上，显得他眸光晦暗不明。
    站了一会儿，扎伊纳布收回目光，看了眼监控，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随后离开。
    初晨，阳光洒在李贺杨脸上，透过睫毛留下许些阴影，他慢慢睁开眼睛。
    摸摸有些酸麻的手臂，他眉宇微皱，声音有些嘶哑。
    “嘶……我这是…怎么会睡在这里？”
    手撑在太阳穴上，李贺杨好半天也想不起，只得作罢，起身收拾洗漱，准备去办公室。
    办公室里，几人正准备各自新的实验设计。
    坐在中间的万从菡抬头看向右边工位上的卢翰采，朗声道：“卢师兄，无中微子双贝塔衰变这种放射性衰变过程，听说现在有一篇论文提及。”
    “你帮我看看呗，我不确定上面的研究数据内容是否有问题。”
    无中微子双贝塔衰变，属于宇宙物理学探索领域，以往万从菡也是询问李贺杨的，因为他的研究领域对口，但……
    不过卢翰采师兄同时修两门，应该没有问题，要是实在不行，还有他们老师嘛。
    “好，等我看一下。”右边工位上的卢翰采听到师妹询问，边应答边登录网络，打算先把那篇论文搜出来。
    办公室外，刚走进来的李贺杨自然也听到两人的对话，他把笔记本放在自己工位上，下意识自然地开口说着：“这篇论文没有问题。”
    “但如果可以被观测到，那么将证明自然界存在轻子数破坏的相互作用，也能证明中微子是其自身的证明……”
    原本他正流畅地说着话，对上房间里所有同门的目光，李贺杨眨眨眼睛，有些后知后觉。
    “李师兄，你没事了？”看到李贺杨方才的表现，万从菡也顾不上什么研究，她蹭得一下站起来，欣喜又小心翼翼地问。
    方才他的话完全是对论文的精简概括总结，没点子功力的人只怕连全英文的论文都看不懂。
    一旁的王辉也猛得抬头，注视着他，语气急迫，“无中微子双贝塔衰变这项研究有什么用？”
    对上好友的目光，李贺杨像过去一样下意识接话，“对于解决中微子质量起源问题和寻找超出标准模型的新物理具有重要意义。”
    “李贺杨，你没事了！”王辉起身猛得抱着他，双手微微颤抖。
    “你们这是怎么了？”
    等王辉放开他，同门们围着李贺杨喋喋不休地讨论着，门口传来他们导师林知熠的疑问声。
    “导师，李贺杨他好像恢复记忆了。”白哲圣率先说道。
    嗯？听到学生的话，林知熠将目光移到正中间被包围着的李贺杨身上，得到他认可地点头。
    “这……”第一次林知熠语言系统紊乱，憋了几秒钟，她拉着学生往外走，“走，去医院，做一个全面检查。”
    当时她看了医生给出的各项分析报告，确实显示的是他的脑部受损，而且国内外医生都是一个说法，难道过了几天时间脑部就恢复正常了？
    医院里，收到信息的李贺杨父母也急匆匆赶到医院。
    只见病房里，李贺杨完完整整坐在病床上，围在他周围的是父母、同门、一众医护人员、警卫员等。
    面前的院长翻看检查报告，虽然疑惑但声音透露出喜意，“从报告来看，先前检查出来的头部损伤部位已经恢复正常。”
    “什么原因？”林知熠紧接着追问。
    院长摇摇头，“……不知道。”
    如果不是李贺杨本身也是天才少年，他还真想好好探究一番，看到底是什么原因，但是他不敢，万一又给人家整成了普通人怎么办？
    最后一番检查，加上林知熠亲自考究学生问题，确实得出结论，他智商恢复了。
    ——新闻公布了，李贺杨恢复成了正常人
    ——恭喜，不过是什么原因，当时从全世界调医生的举措可不是假的
    ——新闻不是说了吗？估计是先前大脑陷入了自我保护中，所以才会这样
    ——虽然我不信，但不管什么原因，重点是我国的天才少年人数没少，而且他们同时获得了诺贝尔奖，看看林知熠的教育实力
    网络上一片喜悦，众人重新把目光放到诺贝尔奖上，但关于李贺杨这件事情的调查没停。
    国安处监控室里，林知熠看着监控上熟悉的脸庞，眉头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