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年世兰进来,甄嬛便没有了话语权,因此甄嬛面上已经十分不满。
现在终于有了开口的机会,于是面上端着上位者和长辈的语气,教导道:
“有道法不责众,严刑峻法与中宫宽济佑宁之道相悖,更是取亡之道,哀家也觉得皇后该为腹中皇嗣积福,何况悦贵人年轻,心中不忍也是人之常情!皇后行事是否太过严苛!”
然而年世兰却娇矜道:
“太后,您是在教皇后做事?”
说罢又轻笑一声,道:
“本宫忘了,太后并非先帝正宫嫡妻,没做过中宫皇后,自然是不知道该如何母仪天下,统御后宫。”
“本宫虽是皇后却也是按宫规行事,人有可能做错,可是宫规无错。若是人人都依照自己的性子来,还有什么体统规矩,今日有人为了些许蝇头苟利谋害皇嗣,他日就有狗奴才为了权势利益将手伸向皇上和本宫。皇上日理万机要操心家国社稷,养着这群奴才却不知忠君,不知道谁才是这宫里的主子,本宫光想都觉得难受的紧。”
年世兰做作地捂着心口道。
“皇上你说臣妾说的可对?”
“咳咳……”
弘历尴尬地咳了两声来缓解自己的尴尬。
这他怎么说。
太后的确是妃妾上位,可是皇后这么直白说出来不就是打太后的脸。
而皇后说的也没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整个紫禁城的奴才都还忠心自己这个皇帝。
现在有人敢谋害皇嗣,说不准哪天就有人敢对他这个皇帝下手。
可是她却不能不给太后脸面。
而后宫之人听年世兰这般说,稍微聪明的都恨不得自己没听到。
自古以来婆媳矛盾本就无解,天家婆媳更是掺杂许多权利谋算。
太后与皇后对上,倒霉的只会是她们这群炮灰。
然而年世兰既然将球踢给她,他自然要表态。
这两年太后的小动作太多了,正好也借此打压一下,于是便道:
“悦贵人以下犯上,不敬中宫,即日起闭门思过,非召不得面圣。”
“是,臣妾领旨!”
钮祜禄氏悦贵人不情不愿谢恩,眉目流转时恨恨看了年世兰一眼。
然而事儿还没有完,年世兰看向众人,此时的确人心惶惶,她们都怕被皇后盯上。
她们算看明白了,皇后不喜欢的人,非死即伤。
得罪皇后的人,一定没有好下场。
最终年世兰将目光放在阿箬身上:
“慎答应不敬主位,冲撞中宫,本宫念其失子伤心,便免去责罚,若是再有下次,刑罚加倍,慎答应,你好自为之吧!”
“是,嫔妾瑾尊皇后娘娘教诲!”
不知为何,阿箬本能惧怕皇后,缩着身体小声道。
翊坤宫的宫人都被带走,虽然内务府很快补充了翊坤宫的宫人,但是如懿的心却还是空落落的。
她无法忘记弘历对他失望的眼神,无法忘记宫人们被带走时怨恨或者求饶的样子。
“姑母,我真的错了吗?”
她似乎已经习惯流泪。
而每当这个时候她就会记起姑母的话。
事情闹了半夜,年世兰也累了,这件事交给高曦月处理她便也不想再问。
七天后,慎刑司传出话,阿箬身边的一个小宫女受不了刑罚承认自己因为如懿缩减宫里份例,还因为嫉恨阿箬,所以趁给阿箬送药时添加了红花嫁祸给如懿。
年世兰听了也只是一笑了之。
这话也就骗骗小孩子。
不过事儿也算有个结果,但是如懿因此被禁足两月,直到除夕夜宴,年世兰也即将生产,弘历才将她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