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在外面庆功了？”傅思进拿起自己的茶杯，问。
“嗯。”萧泽将茶递给顾探微，让他先喝。
“是得好好犒劳犒劳工作人员，参加这次演出的人我看都不错，不要吝惜小钱，多给他们奖金，以后好办事。”傅思进道。
“知道。”顾探微喝了一半，萧泽拿回来喝完了。
古嘉珲对顾探微温声道：“你今天的歌唱得真好。”
“谢谢。”顾探微都发现自己只会说谢谢，但是他除了谢谢，真不知道还说些什么。
古嘉珲继续道：“你的那首……叫《我为何来这世界》，很动听，我听了以后很感动。”
“谢谢……”
“这是真的，他听了之后都哭了。”傅思进追加一句。
“啊？”顾探微愣住了，他实在想象不出这位感动得流泪的场面。
古嘉珲笑笑，大方承认，“是，我当时的确有感而发，因为我想起了弟弟，古嘉善。”
古嘉珲将“古嘉善”三个字咬得颇重，他留意着顾探微的反应。
可是顾探微对这个名字毫无反应。
也不能说没有反应，就是带着对陌生人的反应，他犹豫道：“令弟……”
“我弟弟他去世了。”
顾探微忙道：“抱歉，我不知道……”
“没事。”古嘉珲见他好像真的对古嘉善这个名字一点反应也没有，心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失望，但他还是继续道，“我听歌的时候，能感觉到你对歌词的理解很深，应该有些亲身经历在里面是吗？”
“呃，是……”
“我听思进说，你的妈妈生病了，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
萧泽意味深长地看向古嘉珲，但是古嘉珲只注意着顾探微。
无事不登三宝殿。
听到古嘉珲要来听演唱会的时候，他就有些奇怪了，但那时候没细想，现在看来，古嘉珲是冲着顾探微来的。还在这里专程等了这么久。
萧泽与傅思进交换了一个眼神。
只有顾探微一无所知，老实回答，“我妈她现在还在住院，现在病情还算稳定。”
“是吗？不知道她得了什么病，古家旗下有医药公司，在这方面还算认识些海内外的专家，如果有需要，我可以替你介绍几个。”
“她是肝出了问题，现在正在一九六医院，四哥帮我请了专家，那些医生都很好。谢谢古哥的关心。”
“哦，是在一九六吗？”古嘉珲找过秦贞，知道她是什么病，只是不知道她在哪里，线索从中雅医院就断了。他也想过她在一九六，但没能打听出来。这么看来，是萧泽做了手脚。
这事的确是萧泽做的，他怕再出现第二个贾贺的情况，因此将秦贞的入院记录都隐去了。
如果有人问起，就是一整个查无此人。
萧泽似笑非笑地转头，面向古嘉珲，给他添了点茶，“古哥，我们很久不见了，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话题被打断，古嘉珲看向萧泽，他知道萧泽不满他打听顾探微的隐私了。
没想到他这么护他。
古嘉珲笑笑，顺势拿起杯子，“好，咱们喝一个。”
两人喝茶喝出了喝酒的气势，萧泽放下空杯，对古嘉珲道：“古哥，你跟我哥先聊着，外面还有记者等着采访顾探微，我们去去就回。”
顾探微眨了眨眼，他还有采访吗？
古嘉珲面不改色，“好，你们先去忙。”
萧泽捏了捏顾探微的掌心， 拉着他起身。
傅思进也站起来，送他们到门边，并且叫了一声顾探微。
顾探微连忙应声，“是！”
傅思进对上他的视线，对他道：“初次见面时我对你态度不好，我向你道歉，对不起。”傅思进的确将这话练习了很多遍。
顾探微愣住了。傅大哥为了那么久远的事，向他道歉？
这种事不是随随便便就过去了吗？
他以前挨的骂太多了，多到自己都快习以为常了。他早就可以自己消化了，但是傅思进这样的大人物还这么认真地对他道歉？
顾探微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头浮转。
或许这就是尊重吧？
他顾探微也有被人尊重的一天。
“没、没事的。”顾探微干巴巴地道。
“我对你没有恶意，相反，我很喜欢听你的歌，祝贺你今天的演唱会圆满成功，并且希望你以后有更多的创作。”傅思进继续道。
“谢谢……”顾探微竟有哽咽，他现在终于相信傅思进是真的来看他的演唱会的。
见顾探微终于放下了对他的防备，傅思进笑笑，“有事你们就先去忙吧。”
“嗯。大哥再见。”
萧泽拉着顾探微走了，临走时还意有所指地看了傅思进一眼。
傅思进知道萧泽指的是谁。
他转回来，看向还在悠闲品茗的古嘉珲，“怎么，你就因为一个名字，真以为顾探微是你弟弟的遗孤？”
古嘉珲道：“只是我的一种直觉。这种直觉让我放不下。”
傅思进没有吐槽古嘉珲，他跟古嘉珲同样身处高位，很明白很多难以抉择的事，就必须依赖自己的直觉。而古嘉珲的直觉，一向很准。
只是这个在外人看来，的确有些荒谬了。不过亲缘之间，也许真有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
“那你见过他，觉得他跟嘉善有相似之处吗？”顾探微看着并不像嘉善。
古嘉珲摇头，“不像。”
“那你的直觉怎么样了？”
“直觉更加确信了。”古嘉珲定定看向傅思进，“所以，我想见顾探微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