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六这天下午,余泽厚几人被家里人依依不舍的送到了火车站。
“妈,你们回去吧,要不,晚了该坐不上回乡里的公共汽车了。”余广良不舍的看着头发花白的母亲。
王凤菊笑中带泪,“妈知道了!”
“我儿子们出息了,妈高兴,广良、广兴,到了学校,可不要不舍得花钱,出门在外,别委屈了自己。”
余广良和余广兴心头都不是滋味儿,齐齐点头,闷声应下。
余笙紧紧的抱着应玉芝的手臂不舍得松开,“太奶奶,一想到要好长时间都见不到你和太爷爷,这学我都不想上了。”
“傻孩子!不上学哪行啊?”
应玉芝咧嘴笑着,“笙笙啊,你现在好好上学,等毕业了,工作才能轻松自在啊!”
“咱们就辛苦这几年读书,为了以后的好日子,再累再难也得坚持下来。”
余笙闷闷不乐的点头,“我知道。”
“妈,你就是太惯着余笙了,你看她现在,哪有个大人的样子,活脱脱的一个三岁小孩儿。”余泽远撇了撇嘴。
“你就闭嘴吧!笙笙可比你让我省心多了。”
应玉芝睨了大儿子一眼,“到了京市,你和泽远都给我照顾好笙笙,可不能让她受什么委屈。”
“还有,要是回来我发现笙笙瘦了,你们两个,都给我小心点儿你们的爪子。”
余泽远嘴角一抽,是他嘴贱了,他就不该开口的。
“妈,你和爸放心好了,我们会照顾好笙笙的,你们在家也要照顾好自己。”余泽厚不放心的看着父母。
余笙也赶忙开口,“是啊!太爷爷、太奶奶,你们也要照顾好自己,笙笙会想你们的。”
余川柏笑着摸了摸余笙的脑袋,“凡事尽力而为就好,不要勉强自己。”
“笙笙记住了,太爷爷放心!”余笙甜甜一笑。
“小丫头片子,就知道装乖。”余泽远低声嘟囔。
余笙回了他一个鬼脸,然后看着余川柏和应玉芝,以及余白术夫妻走远以后,瞬间垮了脸。
“怎么办?还没开始上火车呢,我就开始想念太爷爷和太奶奶了。”
余泽厚摸了摸她的头,“乖,放假咱们就可以回家了,放松心情,咱们等会儿找地方吃晚饭,晚上坐火车也就不饿了。”
看着余泽厚把余笙当孩子一样哄着,余广良和余广兴虽然还是觉得有些不自在,但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毕竟,从开始在他们家复习时,就已经见识到了他们一家人对余笙的宠溺。
天黑前,几人在火车站附近的小馆子里吃了一顿饭,就在火车站一直等到晚上快十点钟,才坐上了火车。
好不容易找到地方坐下,几人都松了一口气。
“这火车上怎么这么多人啊?”余广良抹了把额头的汗,惊讶的出声。
“太热了,我就说不应该穿这么厚的,云梦非让我把厚衣服都穿上,这下可把我热坏了。”
余广兴扑哧一声笑了,“二哥,二嫂也是为你好,怕你冻着。”
余广良脱下了外面的大棉袄,“也不知道京市是个什么天气?咱们这刚去,我希望是个大晴天。”
“什么天气都没关系,大家都穿着棉衣,冻不坏的。”余泽远淡淡的道。
“咱们都小点儿声,余笙困了。”
听到余泽远这话,余泽厚抿唇笑了,果然,哥打心眼里一样是疼爱余笙的,一样为她操着心。
“哥,广良、广兴,你们三个先睡,我看着行李,等会儿,我再睡。”
余广良摇头,“还是你们几个先睡吧!”
“我这会儿心里激动的扑通扑通直跳,想睡也睡不着啊!”
余泽厚一愣,然后点头,“那行!”
“广良你熬不住了就喊我,咱们得一直有人看着行李,可不能忘了。”
余广良点头,“我知道,你们赶紧睡吧!睡好了明天才能精神饱满的到学校报到。”
余泽远和余广兴都裹了裹自己身上的军大衣,然后才微微垂头闭上了眼睛。
而余泽厚和余笙挨着,看着已经睡的迷迷糊糊的余笙,小心翼翼的调整了个姿势,好让余笙靠着自己,能睡的更舒服一些。
余广良看的心里暗暗感叹,这真是给宠上天了啊!
到了后半夜,火车上安静了许多,也没什么人来来回回的走动了。
突然,有咳咳咳的咳嗽声传来,其他人总都没当回事儿,只靠在余泽厚肩膀上的余笙,烦躁的挥了挥手。
余泽厚猛的睁开了眼睛,看到余笙依旧睡着,这才松了口气。
“广良,这都快三点了,你怎么也不我?你现在赶紧睡,我来看着。”
余广良挠头笑了笑,“主要是我也没觉得困,可能还是心里太激动了,那你看着,我现在就睡。”
咳嗽声越来越近时,余泽厚下意识的踢了踢坐在他对面的余泽远。
余泽远困的有些睁不开眼睛,使劲儿揉了揉眼睛,声音沙哑着开了口,“怎么了?”
余泽厚伸出食指,在嘴前轻轻一吹,余泽远瞬间打起了精神,聚精会神的听着动静。
咳、咳咳……
咳嗽声不对,这人明显是装的,余泽远和余泽厚对视一眼,警惕起来。
一个五大三粗的中年男人,戴着一顶黑色的毡帽,突然停在了他们的座位附近。
又咳咳咳的咳了几声,然后悄悄的朝着余笙的行李伸了手。
“干嘛呢?”余泽远眼神凌厉。
男人一怔,捂着嘴又咳了两声,“咳咳,不好意思啊!”
“身体有点儿舒服,脑子都乱了,我以为这儿是我的位置,我的行李呢。”
余泽远眼睛微眯,“身体不舒服,就老实在自己的座位上待着,不要乱跑,你一直咳嗽,谁知道你到底生了什么病?”
“可别是传染人的。”
最后一句话,余泽远是大声喊了出来的,一下子就把车厢里还在睡梦中的人,都给惊醒了。
男人的脸瞬间黑了,气的直咬牙,“我就是着凉了,不是什么传染病。”
“不知道就别乱说话,你又不是医生,管那么多干什么?”
恶狠狠的瞪了一眼余泽远,男人阴沉着脸朝着另一个车厢走去。
“哥,找乘警或者列车员说一下吧!”
余泽厚眉头微蹙,“他刚才没得手,肯定不会轻易放弃的。”
余泽远点头,“我知道,你们也都小心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