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余楚婉骄傲的笑脸旁,李凌姬却是万事无趣模样,楚婉不禁低声问她:“怎么了?自林山别苑回来,就跟变了人似的,什么都提不起兴致,也不爱笑了。”
“你为何算得如此快?可作过?”肖太傅脸色乍青乍白,奇道。
余小乔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未言一语。
“快说!是不是作弊?!不会尚可,作弊可是品质败坏,后果很严重。”肖太傅举戒尺,厉声道。
余小乔微抿唇角,盈盈笑意若隐若现,轻声道:“回先生,学生刚才说,题太简单,心算即可!太傅尽管出题!看看学生是否作弊?”
“妇人河上荡杯,二人共饭,三人共羹,四人共肉,凡用杯六十五。请问客几何?”肖太傅拍着戒尺,问道。
余小乔回道:“客六十。”
“今有三女,长女五日一归,中女四日一归,少女三日一归,问三女何日相会?”
“六十天一会,一百二十天二会,一百八十天三会。”余小乔耸肩摆手道。
肖太傅:“……”
“二十三只,十二只。”
肖太傅:“……”
“老大六头,老二三头,老三两头。”
一个时辰,足足几十题。
肖太傅脸色铁青,额上青筋暴出,两手直颤,气喘吁吁,似刚跑完五公里。
每题都很难,他都要费劲解上半天,甚至几天才勉强算出一题。
余小乔竟都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且分毫不差!
出题人乌云密布,答题者云淡风轻。
众人皆张口结舌,震惊不已!
半晌后。
肖太傅脸上着实挂不住,有些拧曲狰狞,仍不死心,一字一句道:“再问一题,你若能答——我便服你!”
稍停片刻,肖太傅问道:“为何早晚太阳大,中午太阳小?”
余小乔挑眉一笑,轻轻摇头,未言不语。
肖太傅捋着一把白毛,“不会了吧!”
代子寒起身,垂眸而立,结结巴巴说:“因为早晚太阳离我们近……所以大,中午太阳离我们远……所以小。”
太子附和:“对!”
安煜困惑道:“若太阳早晚近,为何早晚不热?中午太阳远,为何中午很热?”
众人皆惑。
肖太傅抖抖长袍,气定神闲,“哼!终于闪到舌头吧!”
“太傅可知为何?”余小乔双手交叉,活动手关节,极尽谦恭地问。
肖太傅表情有一刻尴尬,但强装镇定,“自然知道,现下考你!”
“题太难,我怕讲了,你们听不明白。”余小乔笑笑,幽幽道。
太子桀骜不驯,嘲讽道:“你不说大话,会死啊?!”
“会!”余小乔淡笑,拉长声音说。
语罢,执笔在纸上画了地球和太阳,简单解释着。
“这是太阳,这是地球,二者距离不变,但早晨太阳斜射,中午直射,同样光照,斜射让太阳光分散到更大面积,单位面积热量就少。对于人为何感觉太阳早晨近,中午远,这是人眼错觉问题,就像穿黑衣显瘦,白衣显胖。这种现象叫做……”
斜射?直射?面积?热量?错觉?
众人如听天书般,错愕!惊疑!茫然!
太傅亦是。
李凌琰和姒文命等听多了余小乔的奇怪理论,倒还淡定,但也一脸迷惑。
就在这时,祁天逸幽幽接道:“光渗现象!”
又如一雷,炸在众人耳畔!
众人目光齐齐扫向祁天逸。
祁天逸冲着余小乔淡淡一笑。
余小乔亦望向他,眸中亦惊愕,只是关注点不同。
连神思恍惚的李凌姬,都抬头望向他。
惟有叶清源自顾自嚼着甘草,冷眼旁观望向众人,一副世界与之无关的冷漠样子。
课后。
众人在一处用餐,一宽敞大厅,三张圆桌。
余小乔、凤紫苏、李凌琰、姒文命、余楚乔,坐于一桌。
干饭人,干饭魂,干饭人干饭得用盆。
一上午不知死了多少脑细胞,得好好补补。
余小乔认真干饭。
姒文命同李凌琰时不时地给她夹菜。
“长得倒是不错,就是舌头跟断过似的。”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哈哈哈!”
旁边桌传来太子安煜等人的戏谑声。
余小乔,手骤然顿住,缓缓咽下喉中之物。
望了眼凤紫苏,她浅浅一笑。
余小乔弯弯唇,长出一口气,继续干饭。
“齐兄,真人不露相啊!”
“啥叫光渗现象?讲讲呗。”
“啊,我只是略知概念,却不明白其中道理,有机会可请教余大小姐。”祁天逸淡淡说,悄悄瞥余小乔。
余小乔也偷偷瞥眼祁天逸,心道:“莫非他穿越而来?会是风雪诺吗?”
午后,学作画。
余小乔自知下午学作画,头皮已麻。
心下幸道:幸亏肖太傅不教,不然这脸怕是没了。
今日画作,自行命题,只为查看各人基础。
牡丹真国色,菊花栩栩生,山水壮丽色,燕雀翩翩舞……
夫子频频点头,笑意盈盈。
待到余小乔身侧,忽面色凝重,眉头紧锁,手于空中指点半天,未出一言。
众人不禁侧目。
“啊!”
“呀!”
“天哪!”
小鸡啄米图!
余小乔一脸尴尬,如图中小鸡般垂头。
唯有姒文命笑得好生宠溺。
夫子望望姒文命,迟疑半晌道:“你二人倒是般配!凤凰飞于天,小鸡啄地米。云泥之差,天壤之别!”
“余小乔,你也有今天!”
“原来,你也有不会呀!”
“这秃尾巴鸡,太丑了!”
姒文命起身,拱手行礼,轻声道:“先生此言差矣!尺有所短,寸有所长!物有所不足,智有所不明!余小乔一步一诗、一口一题,灼灼风采、熠熠如月!若说云泥之差,自是文命高攀!”
众人不注意时,凤紫苏手指轻点,一抹光泽敷于图上。
众人再望向画作时,甚觉可笑的小鸡啄米图,忽然间竟觉得别有几分情趣。
“你甭说,这小鸡啄米图挺有意思!”
“嗯,情趣十足!”
“小小鸡头,竟俏皮可爱。”
余小乔望望凤紫苏,二人相视一笑。
晚饭后,众贵女在得闲堂说话。
余小乔和余楚婉,带侍女将见面礼送与众人。
原本只有姿容堂的护肤品,宫宴那夜见代子姗脸色不好,每份礼物都增添一份阿胶。
“这是我店里的护肤品,阿胶也是自家熬的,对皮肤好,一点心意,望大家不嫌弃。”余小乔笑说。
“太好了,我的恰好快用完了。小乔店里的护肤品可好用了,平日不提前预定,根本买不到。”和硕公主举着一盒,难得开心。
肖青黛喉中溢出冷笑,“我们送出的都是珍珠翡翠,名贵得很,你却拿些便宜货,太过寒酸吧!”
“就是,丢人!”褚采薇白眼一翻,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