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众官议事
作者:菜加鱼   穿成相府嫡女,靠空间风生水起最新章节     
    “啊,天呀!”
    “咋像我家银库?”
    \"哇塞,这谁家密室、这多金子?\"
    众官员围在一堵墙前,从啧啧暗叹、滋滋呀呀,到冷汗直冒、惶惶难安,个个心似爬了千万只蚂蚁,一点点被啃咬得血肉模糊。
    原来,墙上挂一铜镜,正一帧帧放着密室赈款、熔银重置,以及搂草打兔子拍到的金山银海等画面。
    自是“蚊子”偷拍的功劳。
    “咳咳咳”
    一阵爽朗的咳嗽声传来!
    众官员回过神,跪地行礼,“肃亲王安,文南侯安!”
    今日,李凌琰与姒文命均着官服,余小乔与丹朱、青锋等人侍卫打扮,立于身后。
    李凌琰起身,踱步至铜镜前,云淡风轻道:“这神镜乃本王偶然所得,可窥世间一切贪腐……”
    说着,眼神一一扫过江南布政使唐立仁、江宁知府段靖尧、上元县县令刘绘春等众官员,最终落在周致礼身上。
    众人低垂眼帘,脸色渐白,不时抬手拭汗。
    李凌琰唇角含了一缕玩味的笑,“江南道台岳清云贪墨赈银一事,正在审讯,审毕自会通报。若是事实,难逃一死。”
    语气淡然平和,如春风般轻柔,只风中的话却如利刃,刀刀刮过慌乱的心脏。
    说着,恰好走至段靖尧身旁,往他肩头轻轻一搭手。
    段靖尧竟肩头一软,瘫跪在地,“臣绝不是岳清云同党,未曾贪……”
    段靖尧瞧着画面中的自家财库,顿时少了底气,后面的话拱到嗓子眼,愣是吐不出来。
    李凌琰踱着小步,“古人云,迷而知返,得道不远!总要给个浪子回头的机会不是?”
    边说,边意味深长地瞥向周致礼,“对吧?周通判?”
    周通判挤出个牵强笑纹,结结巴巴道:“肃亲王说得对!”
    李凌琰忽地转身,大马金刀地坐下,“本钦差宽容,三日内,将近年贪墨银两如数上缴者,既往不咎!若存侥幸,想探探这神镜威力,尽可试试!”
    语罢,李凌琰唇角微扬,像带着笑,却似寒月冰霜,冻得一众官员瑟瑟发抖,逃命般踉跄而出。
    余小乔走至铜镜前,轻轻摘下,几人对了个了然眼神。
    自道台府出来,几人回驿站换了便服,佯装上街闲逛。
    别人佯装,余小乔倒真逛!
    “这个、这个不要,其他包起来!”余小乔望着各式成衣,脱口而出。
    瞧着小二惊异的小眼瞪老大,不敢置信地瞅着她,才回过神,“这些这些都不要,只把这个包起来!”
    姒文命浅浅一笑,“那些也好的!”
    小二豆子大小的眼,在二人身上来回跳转,直至一行人离开,一脸诧然不解,看到手中银子,顿时见牙不见眼。
    余小乔逛街的本事,真是一日千里,越发厉害!
    远远瞧见两个盯梢的,累得砸腿敲背,跟狗似地哈喇着舌头。
    几个时辰后,收获不是一般的丰!
    一行人,悄悄去往清镇姒家别苑。
    ……
    阳光从琉璃窗进来,被镂空雕花的窗刻,筛成了斑驳的淡黄,落在皇上前额,像是些神秘的文字。
    皇上唇角一直挂着淡笑,手中翻着《项羽本纪》。
    凄凉的英雄,并未勾起他半分伤感。
    总管太监李杰英,俯身轻声道:“陛下,余相到了。”
    皇上未从书本中抬起头,只道:“宣!”
    余闻瑞走至皇上身旁,见皇上思绪尽在书中,未敢开口打断他的投入。
    半晌后,皇上用眼角扫他,轻声道:“脸色不大好,有不好消息?”
    “无……是好消息,岳清云贪墨的六百万赈银悉数追回,不日运至皓京。眼下施计,让江南各级官员退还贪墨款项。”余闻瑞轻抿唇角。
    皇上眉角漾起一抹笑,压也压不住,“几日未有信儿,一来竟是大好消息!不错!施计?”
    余闻瑞将神镜之事简要说了下。其实,他亦不清楚,女儿的信说得含含糊糊,他看得云里雾里。
    什么神镜,贪墨,限期啊,稀里糊涂描述一番,自己都未说明白,皇上却似听懂,喉咙口跑出几声笑。
    “有你家小乔,尽是数不尽的奇思怪招!你,怎这有福气,那么传奇的妻子,如此神秘的女儿,……明年快将他们婚事办了,朕已迫不及待多个儿……咳咳,多个侄媳妇儿!”
    余闻瑞眼中微露一抹莫名,轻声道:“只……只是小女又进了江宁大牢,手指、膝盖均受了刑,鲜血淋漓……臣……”
    余闻瑞声音有些哽咽,说不下去了。
    皇上心情甚好,瞥了眼余闻瑞,“怕有什么误会,小乔鬼精鬼精的,想必是引蛇出洞,江南那些货,怎能轻易伤她?”
    看着平日挺沉稳,今日倒搂不住!
    允他去?
    哎,算了,忍到这会儿了,不可妇人之心坏了全局。
    朕都提心吊胆半月了,你个老东西,陪朕吧!
    “江南万不可去,再忐忑不安,也给朕稳住!父母过分插手,会剥夺孩子的福气,懂不懂?况小乔,巾帼不让须眉,尽把心揣肚里!”
    皇上将私心,渲染得头头是道!
    余闻瑞无奈地瞥了眼皇上,不情不愿地做了锯嘴的葫芦。
    还不是为您儿子卖命,我这女儿、女婿看着精,全傻子,傻子……包括老子,不让去就不敢去。
    之前,曼儿总挂嘴上的愚忠,老傻子!
    哼!
    ……
    “呸!要杀要剐,尽管招呼,老子要皱一下眉,就不是李爷。”
    李茂成脸上挂着几道血痕,身上亦被鞭子抽得皮开肉绽,有的血干成痂,有的涔涔滴血……
    大内刑讯的手段,余小乔虽未见过,却听过。
    看他身上的伤,鞭刑、烫刑、旱鸭浮水……都熬过了。
    余小乔远远瞧着,讶异着。
    盗亦有道,匪亦有义!
    一道道鞭子落至他身上,却未有喊叫,哪怕一点哽咽抽啜都没有。
    世界,不是非黑即白,而是一道精致的灰。
    余小乔曾对“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义愤填膺,曾对“无德小人,混得风生水起”纠结不解,也曾对“别人无缘无故的恶”难以释怀……
    她经过、走过、闯过后……一抹笑挂唇角眉梢,非嗤之以鼻,亦非无奈。
    惟一抹淡笑,淡然于心!
    此刻,余小乔望着李茂成,这抹淡笑竟悄然多了一分苦涩,自心口爬出,麻木了微微讶异的舌尖。